時間,只是磨去了外在的東西,卻從來沒有撫平心中的悲傷

    龍島,國會。

    龍昊琰坐在輪椅上,神情淡雅平靜,只是,原本任何事都激不起波瀾的雙眸有着擔憂,五天了,已經沒有筱悠的消息五天了,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影子的線索總是查到一半就消失。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龍昊琰拉回目光,轉身“少主”夜影恭敬的行禮,然後方纔說道:“寧小姐找到了。”

    龍昊琰聽了,平靜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薄博的舒緩笑意,“人在哪裏”

    “在”夜影的話語有着一秒的停頓,隨即接着說道:“在t市的醫院。”

    “怎麼回事”龍昊琰問道。

    夜影搖搖頭,說道:“寧小姐好像受了驚嚇,寧總事務長和李院長已經趕了過去。”

    “去看看”龍昊琰說的輕緩,可是,心裏卻極爲的焦急,影子查了幾天沒有結果,如今卻突然出現,這幾天筱悠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影推着龍昊琰就欲往外面走去,敲門聲適時響起之際,一個身着窄身西裝,身材高挑而充滿着狂妄的身影走了進來“二哥要出去嗎”慕子騫手裏拿着一個資料夾,只是隨口一問後將資料夾帥氣的扔到了龍昊琰的辦公桌上,便說道:“我要去趟t市,太陽島那邊的二期計劃要啓動,肖橈的方案落實,我去看一下。”

    “我正好要去一趟t市,我順便去看看吧”龍昊琰平靜的說道。

    慕子騫一愣,看着龍昊琰的表情,思緒翻轉了下,瞭然的說道:“找到筱悠姐了”

    龍昊琰輕輕點了下頭,一臉的平靜。

    慕子騫輕嘆一聲,聳了聳肩,說道:“那就辛苦二哥了”

    說着話,人靠近辦公桌,拿起方纔扔過來的資料夾,朝着龍昊琰抖動了下,嘴角上揚了個邪魅的弧度,眉眼輕佻的說道:“看來這份還得我自己跟進了”

    笑了笑,慕子騫轉身離開,只是,出了門口,看着手裏的資料夾,無奈的蹙了劍眉,然後擡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而去。

    剛剛進了辦公室,手還在門把上,就見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堆着一臉笑的看着他,慕子騫頓時冷了臉,邊往裏走,邊冷漠的說道:“什麼時候我的辦公室任何人都可以進”

    他身爲龍島的三殿下,在龍島,有着尊貴的地位,尤其是在國會,他的辦公室不但是身份的象徵,也是機密所在。

    風影面無表情,對於慕子騫的話好似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恭敬的平靜回道:“回少主,二少爺吩咐,蘇小姐在龍島期間,只要不影響正常事務,可以出入有你的任何地方”

    慕子騫的臉更加的寒,他眼睛看向坐在那裏有恃無恐的蘇墨,越發的討厭。

    二哥真是雞婆,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來管他的事情。

    慕子騫起身,拿過一側的外套,冷漠的說道:“那麼喜歡坐在這裏,就坐着好了”

    說話之際,衣服已經穿好,他本能的將胸前的襟花擺正,然後單手插在褲兜裏就往外走去,剛剛走了兩步,回頭看向風影,冷冷說道:“蘇小姐在島上的任何時間,你陪在左右哦,對了,這是命令”

    說完,慕子騫無情的瞥了一樣猛然站起身的蘇墨,轉身離開。

    “慕子騫”

    門關上之際,身後傳來蘇墨的怒吼聲,外面的祕書見一向隨意灑脫的慕子騫一臉的黑氣,噤聲,不敢喘大氣的直到慕子騫離開。

    房間內,蘇墨死死的攥着拳頭,因爲生氣,身體上下起伏着,她緊緊的咬着牙,不讓自己懦弱,只聽她咬牙切齒的發狠說道:“我就不信,我蘇墨喫不下你慕子騫,我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嚐嚐我這兩年所受的相思之苦”

    蘇墨咬着脣,一臉的委屈,想她怎麼說從小也是被呵護長大的,現在是鬧怎樣活該她一輩子都單相思嗎

    風影看着蘇墨的樣子,暗暗蹙眉,沉嘆一聲。

    開始,他也猶豫的要不要放蘇墨進來,可是,想到二少爺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不管主母是生是死,少主總是要走出來的

    國會天台,慕子騫手裏拿着一罐啤酒立在上面,俯瞰着龍島的風景,輕柔的風輕輕揚起他不羈的頭髮,露出他沾染了幾分成熟穩重的俊顏,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噙着隱隱可見的憂傷,身上那原本張狂的痞氣也有着幾分凝重。

    他擡起手,灌了一口啤酒,輕輕嘆了口氣。

    “微笑,如果你還活着怎麼會忍心消失這麼久”慕子騫自喃着,臉上的悲傷更加濃了幾分。

    一年多了,每每午夜夢迴,他都能清晰的記得和微笑的相遇一個隨意的馬尾辮,瘦弱的身子卻提着那麼重的便當,可是,她卻並不覺得累,臉上的笑彷彿能驅散所有的一切煩惱和辛苦。

    就算大哥那樣對她,就算小麥生着病,可是,她依舊努力的笑着,笑着去面對所有

    “砰”的一聲輕響,慕子騫將啤酒罐放到了臺子上,轉身下了天台微笑,不管你活着還是你感覺到了嗎我們想你大哥想你,在瘋狂的找尋着

    小麥想你,每天都在笑,笑的好看極了,說:這樣的笑是笑笑給的

    我在想你,只能偷偷的

    沉重而悲慟的聲音隱沒在下天台的樓梯口,風吹過,偌大的天台只有一個啤酒罐孤零零的立在上面,陽光照射,發出讓人心酸的光芒

    f市,醫院。

    醫護人員緊張而訓練有素的將龍瀟澈放到了救護車上,然後推着病牀就往手術室飛奔而去。

    烈風和凌微笑緊隨其後,到了手術室門口,烈風見到醫生,一把擒住他的衣領,陰狠的說道:“救不活他,我就殺了你”

    醫生一臉平靜,並沒有因爲烈風的恐嚇而有所擔憂,他處理過很多這樣的臨近死亡的患者,家屬基本就分爲兩種,一種是苦苦哀求,另外一種就像眼前這樣的。

    醫生拿着烈風的手就欲扯掉,平靜的說道:“現在時間對於病患來說很重要,如果你在耽誤下去,耽誤的只是最佳救治時間。”

    “烈風,你放開醫生”凌微笑也上前,將烈風扯了下來,然後焦急的對着醫生說道:“醫生,對不起”看了眼手術室,接着說道:“麻煩你了”

    醫生朝着凌微笑點了點頭,然後輕倪了眼烈風,邊轉身往手術室走去,邊說道:“你最好也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滑動門隨着醫生的進入合上,“手術中”的燈亮起,走廊內頓時陷入壓抑的氛圍,一切都變的極爲安靜,彷彿心跳聲都大了許多。

    “我在這裏等着,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凌微笑看着對面倚靠在牆上的烈風,原本美的讓人嫉妒的臉上有着污穢,不羈的短髮更是雜亂,身上的血跡也凝結成了暗紅色。

    烈風看着凌微笑,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兩年前看到的堅強,暗暗輕嘆一聲,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他身上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是,總是要處理的,他還沒有瘋到不顧自己的身體手術一直進行着,烈風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也換了一身衣服,手裏提着食盒和一個袋子。

    “去換衣服漱洗一下”烈風冷漠的將袋子放到凌微笑的面前,桃花眼翻了翻,好似對於自己會做這樣的事情有着極大的不滿。

    凌微笑擡頭,看着烈風,見他斜睨了自己一眼,撇了下嘴角,接過他遞上前的袋子,卻沒有走,只是看着手術室。

    “快去”烈風口氣有些不好,“我在這裏,阿澈不會出事”

    凌微笑收回目光,默默的拿着袋子往洗手間走去不一會兒,人就走了出來,t恤牛仔,有些不合身,t恤有些大,牛仔褲有些長。

    烈風看着凌微笑,目光從上掃視到下,最後落到被凌微笑挽起好幾圈的牛仔褲的褲管上,臉不由得紅了下,然後撇過臉,沒好氣的說道:“第一次給女人買衣服,你要感恩”

    凌微笑看着烈風,如果不是瀟澈受傷,她恐怕會被他的樣子逗笑,讓一個殺手去買衣服,真的是難爲他了,“沒關係,寬鬆一些,穿着舒服。”

    烈風斜睨了她一眼,指着座椅上的食盒,冷冷的說道:“喫,我可不想和阿澈這麼費勁的把你弄出來,你卻被餓死了”

    凌微笑抿了下脣,聽話的去喫東西,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將食盒裏的飯塞到嘴裏,動作機械,喫着嘴裏的東西更是如同嚼蠟,甚至,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自己喫的什麼。

    等待是漫長而煎熬的,當龍瀟澈被送入深切治療室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凌晨過後,長達十四個小時的手術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着。

    凌微笑站在外間,透過玻璃看着裏面躺在病牀上的龍瀟澈,心彷彿被剜了一塊,裏面傳來“滴滴”的心律跳動的聲音,每一聲,都敲在了她的神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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