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秋這一動,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眼淚都飈出來了。
瑪德,真痛,這老虎當真不是人能殺的,以後她再也不會幹這種事了。
“別動,娘來餵你,你說你也是,那老虎是你能殺的嗎,看到了還不趕緊跑啊。”
說着說着眼淚又落下了,每一個當母親的都是這樣吧,傷在孩子的身上,痛在母親的心裏。
現在她只要一看到女兒手臂上的繃帶,就想到那老虎的模樣,腿腳都發軟。可是她的女兒卻在老虎的嘴巴下撿回了一條命。
聽小護衛說,他們去的時候老虎已經死透了,她的女兒也掉進了陷阱裏,要不是命大,此刻已經...
“娘,這藥已經夠苦了,您就別給女兒加調料了吧。”
毛小秋實在不想說的,可是看到那湯藥碗裏越來越多的眼淚,只能忍着身體的痛開口。
聽到女兒的話,林氏想要擦掉眼淚,可越擦眼淚越多。
毛小秋實在看不下去了,接過碗一口喝了下去。
“娘,好苦,我想喫蜜餞。”
一聽女兒的請求,林氏顧不上難過,起身就要去廚房找蜜餞。
看到林氏離開,毛小秋鬆一口氣,真擔心娘會把這牀給淹了。
低下頭看着被包裹嚴實的身體,只能感嘆一句自己還真是命大啊,這可是真正的虎口逃生啊,要不是自己及時用了迷藥,小命就交代了,也也不知道那老虎他們怎麼處理的。
“小護衛。。趙承安!”
毛小秋撐起身體,聲音剛落就看到一個人影飛了進來,“小秋,你沒事了吧。”
喲,這小子不喊媳婦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事了,“趙承安,那隻老虎呢?”
趙承安坐到了她的牀邊,扶着她靠坐在牀頭,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捧着一尊價值連城的寶物。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那老虎!哎,放心吧,我讓人幫你處理了。”
一聽處理了,毛小秋慌了,“那東西可是寶貝啊,趙承安,那是我用命換回來的。”
毛小秋像是炸了毛一樣,一激動扯動了傷口,痛得稀里嘩啦的,看得趙承安一陣心疼。
“別動,你這傷口很深,那老虎被邱老和陳郎中瓜分了,就連虎肉我也讓人給趙一守送過去了。”
毛小秋先是一愣,接着無奈了,“給他們了?”
也罷也罷...。
失落的樣子,讓趙承安是想笑,“放心吧,邱老和陳郎中都給了銀兩了,趙一守那邊也用了一百二十兩買走了虎肉。”
說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錢袋子,遞了過去,
“虎骨一共給了兩百五十兩,還有虎爪、虎鞭...一共是六十兩,只可惜了那虎皮被損壞了,賣四十兩銀子。一四百七十兩。。在這裏...”
毛小秋瞬間陰轉晴,打開錢袋,裏面不僅有三張面額一百的銀票,還有些碎銀。
“我還換了五十兩的銅板,給大家發了工錢。”
“這麼多錢,原來這就是銀票啊。”
天啊,這可是她來異世後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還是銀票啊。
“丟了就沒了。”
趙承安看到毛小秋眼睛發亮的模樣,也被感染到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那看來必須好好地收起來,“這銀票怎麼兌換啊。”
“這銀通閣錢莊的銀票,全國通兌的,不需要繳納稅收的。”
毛小秋興奮的想要將錢袋放進貼身口袋,卻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件裏衣,再無旁物。
“要不,我先幫你收起來。”
趙承安主動開口,毛小秋想了想不放心的開口道:“那你記得要還給我。”
說着說着眼神迷離起來,看來藥效發作了。
邱老說了,她的傷太重了,最好要多休息,怕她痛得睡不着,就用了助眠的藥。
眼看着她往旁邊一倒,瞬間將人接住,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到牀上,門外響起了林氏的聲音。
“小秋,蜜餞,娘給你找來了。”
“噓,伯母,小秋睡着了。”
林氏輕聲的點頭,連腳步都放輕了,靜靜得看着昏睡過去的女兒,眼眶又紅了。
“趙公子,這裏有我就行了。”
邱老說了,今晚比較重要,要是沒有高熱就沒有問題,可要是發熱了,就麻煩了。
“好,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的。”
當天晚上,毛小秋發熱了,驚動了所有人。
“熱...好熱...”
毛小秋彷彿置身於火海,又好像生活在冰窖,這樣冰火兩重天讓她的靈魂都快散了。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在大火中,她看到了前世的父母,那對拋棄她,卻在後面要抽乾她的血給那個小她一歲的弟弟。
一次,又一次,不論她如何求救,如何哭泣,他們都不視若無睹,所有的好原來都是因爲她這身血。
“好,還你們,我都換給你們,這身血是你們給的,那我就還給你們。”
最終她活下來了,而那個弟弟卻死了,死在了女支女的身上。
前世的她以爲解脫了,卻不想一覺不起穿越到了異世界。
而此刻的毛小秋卻陷入了夢魘中,那被抽乾血液的感覺,週而復始,不停的出現。
無盡的痛苦,讓她猶如置身地獄。
看着不停出汗的人,林氏的心都揪着痛。
“邱老,邱老,小秋她。。”
“她受的是野獸的傷,發熱也正常,多給她喂水,只要能熬過今晚就沒事了。”
話雖如此,可林氏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一晚上不停的替她擦汗,換衣裳,喂水,總算退了燒,林氏也累得暈過去,趙承安一直都關注着房間裏的動靜,在看到林氏暈過去後,立馬讓人將人扶走。
邱老和陳郎中輪流照看,陳郎中看到趙承安的出現,默默的退了出去。
趙承安接過林氏的工作,繼續幫她擦着額間的汗水。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跟她那麼像。。連她能做出的美味都能做出來。”
誰也不知道趙承安的記憶深處有一個人,那個人來無影去無蹤,總是在黑夜中出現,說着奇怪的話,做着奇怪的事,甚至連喫食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