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上轎。”
青玉案已經穿好了嫁衣,素妝未改,髮髻也未挽。
“哎你怎麼這樣馬虎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不梳妝算怎麼回事”
冷冰說着拿起妝臺上的梳子:“快坐好,我來幫你梳”
“我今天沒打算活着走出這個房間。”青玉案的長髮傾瀉而下,柔軟如絲,精緻得讓人不忍觸摸
冷冰覺得,就算看不到臉,男人只要觸摸到這樣的秀髮就會愛上她。
希望一生爲她挽發,爲她描眉。
“不要說這樣的話,就算那些好色沒膽的男人不管你,我也不會看着你羊入虎口的。”
冷冰將青玉案的頭髮一梳到尾。
她察覺到鏡中青玉案驚愕的表情。
“哎不曉得新娘子的頭髮要怎麼梳,是我幫你梳個好看的呢,還是你自己”
“爲什麼幫我”
鏡中青玉案眉立。冷冰舉着梳子愣住。
“身爲女俠,自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冷冰對鏡子做個鬼臉,“我幫你,一是不忍心白瞎了這般美貌,二是爲了玩酷。”
青玉案伸出手:“把梳子給我吧。”
“啊呃那我可以歇會兒了。梳妝的時候,心裏要想着你喜歡的人。一切都會有轉機的你這麼一天下第一的美人,怎麼可能沒有英雄爲你挺身而出所以我說,戀愛嘛難免遇上幾棵爛草,但任何時候都不能灰心失意。要一如既往得美好下去,爲如意郎君的出現做好準備”
冷冰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突然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冷冰啊,你還是冷冰嗎
“篤篤篤。”有人敲門。
“催什麼催,沒看夫人還沒打扮好麼,給我等着去”
冷冰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是誰這麼大膽
胡山青他要幹什麼要抓起新娘子往馬車上塞麼
青玉案站起身來,黛眉深翠,花鈿梅紅;盛裝璀璨,紅霞遮面。
隔着屏風,胡山青看不到她。
“吉時已到,請夫人上轎。”
“我會扶夫人上轎,你進來幹什麼”
冷冰纔不過剛剛從牀上跳起來。
“嘶”阻擋在胡山青和青玉案之間的屏風已被撕成兩半。
沒見他拔劍,不知是用什麼辦法撕的。
“這裏沒你的事了。請夫人跟我走。”
“你休想”
冷冰的手剛剛按到劍柄上。她的身體便向後重重摔出。
沒見他拔劍,沒見他用任何術法。
就這樣被打飛了。
在冷冰落地的瞬間她已經肯定,這個胡山青肯定不是來爲紙飛鳶做事的。
因爲他的實力,根本就在紙飛鳶之上。
頭疼疼疼疼疼
冷冰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堆柴草上。
這次似乎是柴房。
靜下心來,隱約可以聽見賓客喧囂聲和奏樂聲。如此說來,冷冰是被胡山青擊昏以後帶到這裏來的
哼,以爲小小一間柴房能關得住本女俠看我馬上把房門踹成兩半,再去救新娘子
冷冰剛剛擡起腳又覺不妥:不知道門外有沒有看守她的人,萬一給他們驚覺了,喊別的魔族人過來,豈不是很難應付
所以,乾脆還是
無所不能的術法再一次發揮了物理攻擊無法比擬的優點:穿牆之術,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冷冰的手纔剛剛觸及到牆壁便被一道白色的光芒彈開。
怎麼會
這感覺,不像是結界
倒像是禁制之咒,師姐以前講過,魔族某種術法可爲禁錮之用,令身處一定空間內的所有術法無效。
不能用術法,也就是,還得硬闖
冷冰正在尋思怎樣才能悄無聲息得硬闖出去,柴房的門,卻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推開的。
南黎辰
他怎麼會來不對不對,他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冷冰下意識得後退一步。她明明沒有聽到任何開鎖或者暴力開門的聲音啊,他怎麼
“門沒有上鎖啊。”南黎辰聳聳肩,接着握了空心拳在冷冰額上狠狠敲了幾敲,“笨蛋,纔跟紙飛鳶交手幾次就被他摸透了心理,放着門不走非要穿牆,簡單問題複雜化怎麼樣,又被耍了吧”
“你”冷冰本身很討厭被人說笨,尤其是被南黎辰這貨但是她還是冷靜了下來,揚起手又沒打下去。
既然南黎辰來了,那說明青玉案傳出的信息還是到武府了。
那武陵春應該也來了。
青玉案有救了
救人要緊,這筆賬先記着,日後慢慢跟他算
“你們什麼時候收到的信息,怎麼纔來現在新娘子入沒入洞房紙飛鳶在哪”
冷冰急急忙忙問了一大串。黎辰拉着她只是往外走:“什麼信息我不知道啊,武大哥說你有難讓我來這裏救你。現在沒事了就快走唄。”
不知道
冷冰甩開黎辰的手。
“紙飛鳶強娶民女青玉案,她發了消息求你們救命那條紅線,沒收到”
“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黎辰聳聳肩:“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
“那春哥他人呢”
“當然還在武府啦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什麼紙飛鳶,什麼什麼案”
看樣子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條紅線,到底還是被紙飛鳶的人給截住了。
沒準就是那個胡山青。
“紙飛鳶,就是上次,還有上上次差點殺了我們兩個的那個魔族大壞蛋,現在,他這個死變態要強娶天朝第一美人你說這種事,我們該不該管”
“一猜你就是在管閒事。”
黎辰皺眉道:“你管得過來麼你不知道憑你一個人根本鬥不過紙飛鳶麼”
我管不過來
我鬥不過他
“那你還不是一樣不怕他”
“我不怕他,但是我從來沒有將自己置於這樣危險的境地你知不知道這樣冒險,紙飛鳶隨時會殺了你”
黎辰生氣了。
說到底,會生氣還是因爲擔心冷冰吧。
冷冰安靜了下來。
好像他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