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222
    冷冰深吸了一口氣,讓河面吹來的涼風將自己清醒。這個燈會過得,着實有些潦草。大哥傷重未醒,青玉姐姐和南歌哥因爲要照顧他也不能出來不,他即使來了,也看不到這麼美的花燈

    南歌先生

    誒怎麼把她給忘了真是豬腦子啊豬腦子冷冰急急忙忙把自己的燈往河裏放,快許願,就許南歌先生的眼睛能快快好起來

    冷冰的手卻被武陵春按住。

    “冰冰的願望,還是給自己留着吧。四哥的願望,我已經許過了。”

    “那,春哥自己的願望呢”

    “呵呵,冰冰不也和我一樣,只是在爲大家許下願望麼”

    冷冰不許願,是因爲實在不知道該給自己許什麼願望。以前每年都放河燈,願望多得許都許不完。什麼劍術要突飛猛進,把那羣流氓師兄弟打趴;雨巷的伙食要越來越好,不用再喫拿來打狗反被狗咬的肉包子;十七歲的生日快快到來吧,然後就可以出去做任務再也不回雨巷了

    現在想想,那些事好像都不能算什麼願望。你希望也好,不希望也好,它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自然而然得發生,如命中註定。

    這樣一想,放河燈許願這件事,好像也算不了什麼。不過一盞小小的燈罷了,再美麗,到最後也不過熄滅在黑暗冰冷的水面上,過了這一夜,再也無人問津。只剩下心願,還在每個許願人的心頭灼灼燃燒,不曾熄滅。

    不過實現也好,不實現也好,人總該是懷着心願,嚮往着美好的事情吧。人生本來就有很多大起大落,這一次很幸運,哪一次又靠朋友相助,也許到某一次,就真的沒有明天了。

    破滅必然要發生,若連希望都不再有,若連願望都不再有,人生豈不會無趣很多一夜花燈雖然短暫,可若連這微弱的光芒都不願點亮,世間又該失卻多少繁華

    還是許個願吧。冷冰仰起臉,盡力對武陵春微笑:“好,那我就給自己許個願望”

    河岸邊的歡聲笑語漸漸近了,卻又彷彿隔得很遠很遠,聽得很不真切。

    黎辰剛從武府繞了一圈回來,才從烏梅口中得知,冷冰那沒心沒肺的傢伙,居然早早就跟武陵春一起出來逛燈會了。

    烏梅後來還說了什麼,黎辰一句也沒聽進去。一路垂頭走回市集,晃動着各色燈影的地面上閃過各種人的腳步,嗖嗖嗖飛入腦海,接着,化作了一片空白。

    再擡頭時,竟然不知不覺得走到了陽春館門口。不知道女大王是不是還在裏面喝酒。

    進去看看吧。

    館子裏的人比剛纔少了很多。二樓臨窗的座位,花深深果然還一個人坐在那裏,抱着酒罈子望着窗外,嬌弱的背影被夜空中巨大的禮花襯着,很是孤單。

    原來焰火已經開始了。終究,還是沒能趕上。

    花深深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緩緩轉過頭。她身周桌上地上已經空了五六個酒罈子,此時喝得面上桃花灼灼,眼中凌波湛湛,微醉得可愛。

    “你怎麼回來了又被冰癡呆嫌棄了”她的手指在酒罈邊快活得跳躍得,說不上是得意,還是不在意。

    “這世上,只有我能叫她冰癡呆”黎辰一把奪過花深深懷裏的酒罈,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砰。”酒罈猛得拍在桌邊,花深深眼神一晃,黎辰已經重新在她對面坐下了。

    “嘖嘖嘖。”花深深搖着頭衝黎辰晃了晃手指,“被嫌棄了,就跑來借酒消愁,真是差勁。”

    花深深火上澆油,正如冰涼的酒泉涌般匯入黎辰的腸胃,將他心底的怒火一冒三丈而又跌落作絕望的灰燼,墜入暗不見底的深淵。

    “啪”

    “啪啦”

    “噼裏啪啦”

    花深深往椅背上一靠,翹了腿,抱着肩斜睨被南黎辰拍碎在地上的酒罈,他的酒量倒是也不小。

    黎辰擡起手臂擦去脣邊的殘酒。他的前襟已被酒水澆透了。

    “我說,你喝都喝完了,還杵在這兒幹嘛啊”

    黎辰拎起酒罈往膝上一放,“你,打算在我們這兒賴幾天你該不會真的是魔尊派來的奸細吧”

    “誒”花深深醉眼含笑,是不是人一旦喝了酒就會多話起來,“魔族那裏,都是些無趣的傢伙。我呆在家裏,想打架沒有對手,想喫飯爹爹又沒時間陪我,想喝酒更是沒人做伴”

    “慢着。現在你是喝你的你已經喝完了;我喝我的,咱倆互不相干”南黎辰急忙揮手。不對,錯的是他。他應該找別家酒館進去喝個痛快的,揚州城的好館子又不止這一家怎麼偏偏走到陽春館就進來了,還特意坐到花深深的對面呢真

    是見了鬼了

    “啪啪”

    又是兩個酒罈子摔在地上。黎辰也說不明白,他是舒服多了還是更難受了。窗外的煙花一個接一個的迸放在天上,照得人心頭亮了又暗。

    他站起身來,晃了晃頭。對面的花深深好好坐在那裏,沒有變成兩個。

    沒醉居然沒醉可惡

    “可惡我說你”

    “咣噹。”

    黎辰伸着手臂直挺挺撲倒在了桌子上。他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搭在花深深的右肩。

    誒才六罈子就醉了麼本來還打算拉他一起去放河燈來着,不過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

    花深深的相思環繞着手腕轉了個圈,紅光流動,花影搖曳:“韶華盛極荼蘼”

    紅光幽幽落至地面,荼靡花一般柔婉得綻放開來,花色重重消弭,其中單腿跪着個丰神如玉的男子,右眼角下的嫣紅描繪出荼蘼花的紋路。

    “大小姐。”荼蘼花精行禮,緩緩站起。

    “把這個人帶上,我們去河邊。”花深深將相思環往肩上一背,起身先行,並沒多看荼蘼一眼。

    頭疼。

    黎辰迷迷糊糊睜開眼,頭痛得像是有一把利刃穿過似的。無數街燈花燈還有煙花在視野中晃得天花亂墜,深紅絳紫,草綠鵝黃,一瞬間全暈在一起混作花白。這是在街上

    黎辰揉了揉眼,再睜眼時,滿眼的顏色纔開始慢慢分離歸位,漸漸流動成固有的形狀,流動的人羣,輕拂的柳枝,熟悉的亭臺樓閣。

    果然是在街上。可是,他的腿明明沒動,爲何感覺自己一直在向前呢

    黎辰的手輕輕向上移,柔軟微涼的布料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噗通”、“噗通”得跳動着。

    他的手觸電般彈開。雙腿一蹬,卻好像被一雙手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他驚醒了。完全得醒了他居然是在一個人的背上,一個男人黎辰的喉嚨不知是因爲喝酒太多還是驚慌失措,渴得他直想嚥唾沫。

    “亂摸什麼”那男人緩緩轉了頭,緋色的眼眸中微微有些怒氣。

    這雙眼睛,相信任是誰看過都不會忘記。

    黎辰的記憶飛速向前延伸又彈簧般彈了回來。是硯之試練塔的荼蘼妖男

    “我,我哪裏有亂摸你快放我下來”

    真是丟死人了這可是在大街上,一個長得這麼妖孽的男人揹着喝醉酒的另一個男人,別人看了,會怎麼想啊

    “荼蘼,你在磨蹭什麼”

    花深深本來走在兩人前邊五步遠,察覺荼蘼的腳步停了,她便回身看個究竟。

    原來是黎辰酒醒。現下正好到了岸邊,幾乎已經沒有人在放燈了。

    “就是這裏吧。荼蘼,放他下來。”

    黎辰使出最快的身法從荼蘼背上躍下。剛纔不小心被他碰到的手,還有被他抓過的腿,全都火辣辣的發燙。切,真是

    “女大王,是你讓這妖孽揹我的嗎”

    “你還不謝我。你醉得像頭死豬,我總不能把你扔在那兒不管吧。”

    花深深不苟言笑,不知從哪一刻開始,她臉上那戲謔的微笑也沒了。她又吩咐荼蘼道:“你去,幫我買四盞河燈。”

    荼蘼應諾,緋紅的長髮隨着夜風飄起,正好遮住了驚爲妖人的臉。還算有點覺悟,要是這張臉突兀兀暴露在花燈月色之下,不被那些春閨怨婦花癡到死引起一場大動亂纔怪。

    “誰要你管誰說我醉了”

    南黎辰一抹鼻子,眼神不經意得瞟去岸邊。漆黑的河岸讓他興味索然,那些熱鬧的人羣放漂願望後都不知去了哪裏。唯有一朵粉紅色的光芒還在安靜得燃燒着,照得黎辰心頭一暖。

    那粉色的光芒是

    黎辰的腳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粉色的光芒之畔,一絹白色裙角靜若白蓮。是她

    她爲何還守着一盞燈獨自在漆黑的河邊眺望,她是在等誰麼

    可惡,不管她在等誰,先衝過去,狠狠戳着她的腦門罵她一頓再說

    黎辰的另一隻腳只遲了一步。柳風拂盪,那被柳樹擋住的一角華服方纔飄漾而起,將黎辰生生逼退了回來。

    果然嘛是跟武陵春在一起。

    愛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跟我沒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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