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298
    “總之,先想辦法把這個殭屍送回魔界,還沒死啊。”黎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等南歌子從屋頂躍下,兩人同時看見,遠處的晨霧中走來一個紫黑色的人影。黎辰眉立。雖然沒有殺氣,但這種顏色讓他極不舒服。

    是玫瑰梅。南歌子看清了她的樣子,展顏,微笑。

    “南公子,南公子。”

    玫瑰梅肩上扛着那根狼牙棒這幅畫面與其說很不協調,倒不如說讓人覺得恐懼,這個小蘿莉的力量可不是蓋的。

    “你的任務完成了”南歌子問。

    “是。”玫瑰梅鎮定得不像在戰後,更像是不愛出門的小孩被家人拉出去踏青,頂着無奈、無聊卻精神抖擻的臉回到家似的。

    “清都哥和春哥那邊如何”

    “晏公子一組正在清除中。倒是公子爺和青姑娘負責的南城區出了一點麻煩。”

    餵你家主人遇到麻煩了你還能淡定得站在這裏啊黎辰呼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想想也是,如果他們貿然闖入,反而會增加他們兩個辨識敵我的難度。可是現在天馬上就要亮了,如果將遊戲拖到第二天,宣情不知又要耍什麼花招把這坑人的噁心遊戲繼續下去。

    “兩位公子,不能擅自闖入他人負責的區域,確實是公子爺制定的戰術沒錯。但戰術是由人定的,現在兩位公子有權改變原有戰術。或許,還來得及。”

    烏梅不聲不響的,一句話倒說得很有道理。黎辰臉色轉和:“你有什麼建議說來聽聽吧。”

    閒雲客棧。冷冰看到銅鏡中映出的南城區,那裏是武陵春和青玉案負責的戰場。作戰之前,武陵春平均劃分了揚州城的區域,但他萬萬沒想到,南城區的惡鬼數量雖與其他三區相差無多,等級卻高出數倍。他與青玉案力戰一夜,體力已慢慢不支。

    “這就是武陵春實戰不濟的原因吧。”魔尊不知從哪裏捧來一碗茶,優哉遊哉得喝着,“不肯卸下肩上的包袱,如何能自由揮灑心中的熱血”

    “喂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啊”冷冰對魔尊咆哮道,“什麼時候沏的茶,我也要喝”

    “”

    魔尊將自己的茶碗遞到冷冰眼前。冷冰只能乾瞪眼。她手腳都還被結界鎖着,難不成要像小貓似的用舔的來喝

    算了,還是不喝了,口渴總好過丟人現眼

    魔尊卻並不急於把茶碗移開,他將茶碗邊緣湊近冷冰的嘴脣,冷冰不由自主張開嘴,任由他慢慢將那一碗清茶餵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好不甘心冷冰一面爲自己感到羞恥,一面咕咚咕咚把茶水喝了個精光。就差連茶葉一齊吞下去了。

    魔尊從懷內摸出手帕仍然是之前要給冷冰擦淚,卻被冷冰拒絕的那塊淡紅色手帕,爲她沾去嘴邊的殘茶。冷冰暈暈乎乎的,似乎聞到這手帕上有菡萏花的香味。

    魔尊是個很細心很溫柔的大叔啊。他一定對花深深很好吧。怪不得花深深把她的魔尊爹爹,看得比天還大。

    所以說女大王根本就不是愛上夏孤臨,她愛的人明明就是和他有着某種相似的

    那個笨女大王,到底要繞幾個圈子才能找對自己真正愛的人啊瞧她惹出來這些麻煩事不如,趁魔尊還沒發飆,把這件事跟他挑明算了

    “天已經亮了。第一夜的戰鬥已經結束。”魔尊正了正斗笠,居然徑直往樓下走去。

    “喂,魔尊大叔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說”

    “我要去見一個老朋友。天亮之後,揚州城的一切將會恢復正常,那些被你們奪回的魂魄,便會在太陽昇起的時刻歸體,與前時無異。”

    魔尊就這麼若無其事得走了。

    不能讓他走如果他走在大街上亂看,那些被他注視之人就會被打上白骨幡的烙印,在今夜子時離魂,然後黎辰他們又必須開始不辭辛苦得招魂無限循環得惡戰啊絕對不能放這老頭子出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關於,關於你寶貝女兒的你要是敢走出客棧的門,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再告訴你啦”

    冷冰喊得聲嘶力竭,拽得目中無人的魔尊大叔終於在一隻腳跨出門檻的同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冷冰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太好了。只要提到花深深他不會不管不顧的。接下來,冷冰要做的就是把“花深深喜

    歡的人是你”不,“花深深想嫁的人是你”這句九個字的話擴展成九萬字,講上整整一個白天

    從哪裏開始講好呢冷冰又不是花深深,她可不知道愛上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感覺慢着,可能就是剛纔那種,被心目中最高大的男人關愛、呵護,嗯,此處一萬字,儘量煽情點;

    接着,要怎樣才能讓魔尊相信這種感情就是花深深心中的“愛情”呢證據有的有的,就是她拉着冷冰在思凡洞天喝酒時說的那一堆,再把南海發生那些破事有的沒的東扯西扯,差不多就三萬字吧;

    最後,就要看魔尊能不能接受跟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談戀愛。就算不談,也應該結束這場無聊的遊戲,拉着女兒的手跟她促膝長談吧如果真能這樣的話,就算不能促成他們倆的不倫美好姻緣,也一定能解決眼下的危機此處盡情發揮,不管多少字要說到魔尊妥協爲止

    “以後再說不遲。”

    魔尊說畢,淡淡看了冷冰一眼,頭也不回得走掉了。

    冷冰呆住。

    什麼叫“以後再說不遲”冷冰剛纔不是已經說過,只要他敢踏出客棧大門一步,就死都不再告訴他任何事的嗎

    “站住你不能亂走啊,尤其是不能亂看”冷冰喊了一聲,心中突然堵得慌。

    天已經亮了好一會兒了。從喂茶水,到剛纔的臨別注視,魔尊已經看了她好幾眼了。

    宣情不是說過,凡是在子時之前被魔尊注視過的人,都會

    “噔噔澄。”不知是誰的腳步聲,似乎是個冒冒失失的傢伙跑上了樓梯。現在,冷冰連擡頭看看是誰的心情都沒有。

    “客官您就是昨天那位客官吧。”是小二小祿。他打着哈欠,撓了撓頭,“您趴在小店這門上幹什麼這是怎麼了”

    冷冰從鏡中看着小祿的表情。那儼然是一個平凡人晨起之時的疲倦神情。他做了個可怕的夢,夢到自己跟惡鬼作戰也不一定。可即便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在他心中那不過是一場不值一提的幻夢而已。

    只有現實中親歷的可怕,纔會讓人恐懼。

    冷冰看着他的視線慢慢移動,逐漸由好奇,變爲恐懼。

    “客官您,您脖子上這是什麼東西啊黑乎乎的,好嚇人”

    魔尊的黑袍披着滿滿的陽光,頂着炎熱的天氣走着,不時引人側目。他緩緩前行着,眼前的路上,卻有一小孩子蹲在地上玩彈珠子。

    他正想繞道而行。小孩身後的店門口,卻有個婦人瘋了似的衝上來,抱走了她的孩子。她極力掩飾着自己的驚恐,可懷裏的孩子卻沒拿穩手裏的彈珠,晶亮的綠珠子反射着陽光,滴溜溜落到了地上。

    小孩“哇”的一聲哭了。

    揚州的街道本像往日一樣平和,可小孩突如其來的哭聲,卻像警報一般拉緊了所有人的神經。十幾雙眼睛向這邊看來,他們本不想看,想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比太陽還要刺眼的,這個止步不前的黑袍人。

    大部分人對昨夜那些事一無所知。只有少數人清晨起牀便開始交頭接耳。盛行於無知愚民之間的傳說,不過是“揚州城來了南疆蠱師,專在子時給人下迷藥,被下藥的人就像死了一樣,卻在第二天醒了過來。醒了之後雖與常人無異,卻已經被蠱師下了遊魂蠱,專吸人精氣”之類。

    也不知這無聊之事是誰臆造。魔尊深知,六公子從來沒有闢謠穩定民心的習慣。有真相的地方不需要闢謠。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們的安全,這是最起碼的,可以讓他們坐在家裏不會忽然昏倒不省人事,不會在回家時聽到街巷中哭聲一片,不會在夜晚來臨之時,擔心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

    這就是人界。這纔是人界。

    魔尊彎下腰,撿起地上那類彈珠,他轉過頭看着那個婦人,婦人顫抖着後退。

    他把彈珠遞到孩子肉乎乎的手裏,輕聲道:“別弄丟了。”

    小孩握緊了手裏的彈珠。他不哭了。婦人和衆人回過神之時,黑衣人已經消失在街角處。人們好奇而恐懼的眼神卻一直追逐着他的背影。

    他走着,低着頭不看道路兩旁,只憑着記憶中的方向找到那個地方。陽春館。

    他一擡頭,便看到了在二樓捋須負手而立的老者。耀目的陽光從他背後投射而下,幫他找到了注視他的那束目光的來源。

    魔尊對他微笑。那人則擡手做了一個“裏邊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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