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311
    “住口”黎辰的劍氣幾乎將破陣樂的呼吸凍結,他卻無法出劍。武陵春現下已遭暗算,若貿然動手只會令毒氣在體內行走,中毒更深。黎辰如何才能憑一人之力,帶着無法保護自己的應太平和武陵春,逃離破陣樂的魔爪

    況且,他現在的敵人根本就不是破陣樂一人。這茶樓外裏三層外三層,圍得鐵桶似的圍觀者,還有擂臺上的打擂者,通通是破陣樂的人這座茶樓從一開始就是他精心佈置的陷阱。南黎辰單槍匹馬,肩上又有兩個包袱,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把解藥交出來。”黎辰冷冷道。他的雙眸浮出一層血氣,灌注於劍上,令人望而生畏。

    “呵呵,你這是在請求我,命令我,還是威脅我”破陣樂不屑道,“別忘了,你是陷阱裏的獵物,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切。南黎辰心中千迴百轉。這是第一次,這麼快就落入敵人的陷阱,聞到獵人的味道,但是已經太遲。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對了,應太平懷裏還抱着纖雲寶扇,用那個來吸附毒物一定可以。可是破陣樂會傻到讓太平拿着寶扇上場,正好被武陵春用來療毒麼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扇盒裏一定藏着更陰險的佈局,沒準是更烈的毒物武陵春也一定是早就看穿了這點,才一直沒去動那個盒子。

    那現在怎麼辦武陵春的毒已經從手心擴散開來,整隻手都變作烏黑;太平被浮毒侵蝕,又中一擊而吐血,雪上加霜。如果不快點救這兩個人的話

    黎辰的劍上已經充滿了猶豫,他現在用劍指着破陣樂的咽喉,卻再也沒有可能刺下去。可惡,這種感覺真是可惡。他不是曾經說過,手中有劍就絕對不會輸麼可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

    “黎辰,逃吧。”武陵春輕輕的聲音將黎辰整個人冰凍,“你一個人走吧,不用管我。”

    這句話黎辰好像在哪裏聽過。好像,在五年前,六公子對魔尊的最後一戰,踏月公子把武陵春推進傳送法陣,惡狠狠道:“你一個人走吧,不用管我。”

    踏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回頭去看武陵春;而現在的南黎辰,也不敢回頭去看武陵春。他害怕,這會成爲他們兩個之間,最後一次對視。

    “破陣樂,你一定有辦法讓他不死對不對”黎辰笑着,幾乎發狂得笑着,最終大吼了起來,他如一道霹靂擊中了破陣樂,“如果你敢說沒辦法,我們兩個,今天,都別想活着走出去”

    破陣樂靜了片刻,彷彿連他也不能理解,已是窮途末路的南黎辰,何以能發出猛獸般如此震盪人心的嘶吼。那是他心底的聲音,爲了保全武陵春,他會不惜一切,哪怕和敵人同歸於盡也無所謂。

    但是支撐他走到現在的傲骨呢永不認輸的信念呢也可以一併拋棄嗎

    破陣樂很想知道答案。於是他接着說道:“只要你認輸,我保證武陵春不死。決定好了,就把劍放下吧。”

    笑話。他可是南黎辰啊,心中有劍,無往不勝的南黎辰他怎麼會聽敵人的話把劍放下開什麼玩笑

    然而這次

    武陵春微弱的呻吟,如同冰冷的雪花飄落黎辰心上。雖然只有點滴的冰冷,卻足以將一腔熱血冷卻。他不敢回頭看他,心卻痛着。永不服輸的信念是爲了什麼身旁有並肩作戰的戰友,身後有想要守護之人,怎麼可以認輸同樣是爲了保護他們,又爲什麼不可以認輸

    南黎辰早就看穿了。他已經沒資格握劍。因爲憤怒,所以必敗。因爲在乎,所以屈服。他默默鬆手,劍向地面墜落的剎那,武陵春注視着劍,心彷彿也跟着墜了下去。

    爲什麼要做出這種選擇。傻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可不像你啊。

    這是南黎辰第一次向別人屈服。

    武陵春仰望着黎辰,黎辰慢慢回過頭來,那眼神黯然中卻流露着決然,彷彿在說,我只會爲珍惜之人而屈服。

    武陵春等待着,等待着樓下的魔卒提着刀衝上來,黑壓壓得圍滿了整個茶樓。他們衝過來捆綁黎辰,卻被魔使止住。有武陵春在這裏,南黎辰不會逃的。

    不僅是不逃,他將手伸向武陵春,要拉他起來。武陵春搖頭,他現在身上有毒,只要觸碰便會傳給黎辰。黎辰卻固執得拉過他的手,緊緊握着,任他怎麼掙扎,都不鬆開。

    武陵春無奈得一笑。雙手交握,勝似生死與共的誓言。南黎辰,爲何要再次回到我身邊,再次將我的心融化。難道我們此生,註定要一起走向結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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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也許真的會這樣吧。只有和你一起,纔不算辜負了人生。

    “把他們兩個押往密牢”

    破陣樂一聲令下。武陵春眼前一陣模糊,黎辰,踏月,往日,今時,記憶之痛,未了之緣通通如夢一般,消失在了他昏暗的視野中。

    皇城。魔使府。

    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武陵春和南黎辰的破陣樂並沒有多少欣喜。他伏在案上,謀劃着下一步行動。利用應太平那招,破陣樂不想再用第二次。一來他有的是計策,二來那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對待道具尚且應有愛惜之心,何況是個活人呢

    “魔使大人,已將武陵春南黎辰鎖入冰牢,請大人指示”剛從密牢回來的副使報道。

    “那兩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破陣樂說着,在几案上攤開了皇城密牢的地圖。冰、毒、修羅、湮滅四牢程螺旋狀排列,南黎辰是火屬性,將他投入冰牢必定令其生不如死;而武陵春中毒在先,他的金系術法會被冰石吸收。這兩個人必死無疑了。

    “呃,魔使大人問的是哪兩個女人”

    “冷冰和大小姐。”

    “她們也已經進了皇城,正在密牢附近徘徊,想是還沒找到進入的方法。”

    “生擒冷冰,別傷了大小姐”

    “是。”

    “還有另外兩個女人”

    破陣樂繼續問着,眼前的副使卻不說話。破陣樂皺眉補充道:“我是問青玉案和玫瑰梅她們現在人呢”

    副使卻仍不回答。破陣樂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還未來得及擡頭,兩滴嫣紅的鮮血滴滴落在他眼前的地圖上。

    他將視線慢慢移上去,副使筆直得站着,鮮血從他頭頂汩汩流下,已經染紅了大半張臉。他雙眼瞪得極大,彷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砰”副使的屍體筆直得倒了下去,露出了站在門口,扛着幽鬼狼牙棒的玫瑰梅。

    “原來是你。”破陣樂並未有太多驚訝,低頭捲起沾了下屬血滴的地圖,緩緩道,“五年沒回過家了,剛剛見到哥哥,就用這種方式來問候麼”

    玫瑰梅淡淡看着他,紫黑的瞳色和兄長一模一樣。破陣樂從宴幾後走出,跨過下屬的屍體,雙腳踩過他身下的血泊。他盯着玫瑰梅,冷冷道:“你頭上那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要把我族引以爲傲的魔角用布包起來才五年的時間不獨楚雲深,連你也被六公子馴化爲聽話的寵物了麼”

    “呼”玫瑰梅將肩上的狼牙棒一掃,旁邊兩根青銅燈柱應聲裂爲兩截。燈柱傾倒,燒着了旁邊的兩片帷幕。烈火熊熊之下,她一雙紫眸越發妖異。

    “去了人界五年,終於學會了對族人,對親人揮劍相向真不知那所謂的俠義道,究竟是讓你變得弱小了,還是強大了。”

    破陣樂指指自己頭頂的魔角:“忘了麼,我們是不死族人,一生中能被殺死十三次,前十二次的死會使我們的力量逐步覺醒,最後一次則會令我們異變爲力量超羣失去心智的怪物。我現在正好剩下這最後一次了,特意留給我親愛的妹妹的,我願意在你棒下成爲最強者。怎麼樣,感到榮幸麼”

    玫瑰梅緩緩放下了手裏的狼牙棒。在不死族人之間,談論生死是最沒意義的。既然連生死都不可怕,那別的事更無法激起他們的興致。但與年長三十歲的哥哥不同,玫瑰梅只死過兩次。所以她和老哥之間,也根本用不着去認認真真決什麼勝負。結果是當然的。

    “帶我去湮滅之牢。我要去救夏公子。”

    “呵,那種可怕的地方,你進去不到一炷香功力就會被化沒的。”

    “帶我去。”

    玫瑰梅很是堅持。這樣的性格,令破陣樂很不喜歡。一個不會撒嬌,沉默寡言,頑固執拗的小姑娘,別說是老哥,連父母都不是很嬌寵她。她就是因爲這個纔跟隨六公子去人界的麼是因爲得不到家人的愛麼

    或許,只是因爲不想死啊。

    玷污了死亡的神聖與莊嚴的不死族,已經遭到天地的詛咒。歷經十三次生死折磨的他們不是走向永生,而是萬劫不復的地獄。玫瑰梅只是想作爲一個普通的人,或者普通的魔毫無存在感得活着而已。但是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這個心願,就註定不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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