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337
    黛花山。魔尊剛到,便見六公子陣列前方。夏孤臨,南黎辰,楚雲深,南歌子,武陵春,晏清都,魂態冷冰,魂態青玉案勢貫長虹。他等這樣一場像模像樣值得自己認真的戰鬥,已經等了很久了。

    “六公子”魔尊竟露出一絲並不意外的微笑來,“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夏孤臨向魔尊微微一點頭。這般態度,好像面對一個萍水相交久別重逢的舊友。相見相識不相熟。沒有恩怨,沒有愛恨。

    “六公子氣勢不減當年。若我沒猜錯,這也是你們的最後一戰吧。”

    他說也是難道這也是他魔尊的最後一戰。不知爲什麼,冷冰總覺得六公子和魔尊這最後一戰的火藥味沒有那麼濃。真是令人詫異。

    “閣下何必贅言再這麼聊下去,我們手中的金鐵,可要無聊得生鏽了。”武陵春微微一笑,輕打折扇,其餘五把兵刃響應般回以低鳴。

    這完全不像是要發生一場惡戰啊。冷冰疑惑得看了看青玉案,青玉案卻不感意外。經歷過無數廝殺,愛恨,誤解,爭鬥,這是第一次,六公子與魔尊,不再爲了仇恨而戰。他們心中,都堅信自己會勝利。因爲愛人的失而復得,因爲信仰的歷久彌堅,因爲並肩作戰之人猶在,因爲九黎宮的燈火晝夜輝煌,因爲黛花山下,有一雙祝禱的目光在遠眺着,他們都堅信這次,一定不會輸。

    既然心中無懼,就握緊手裏的劍,心無掛礙,來一場真真正正的決鬥吧

    六公子與冷冰青玉案,八個人的身影不約而同如流星般直貫雲海。八人如流星一般懸於雲海之上,激烈的風吹展八片衣袂,白色的仙鶴從他們身側展翅飛過。魔尊則如一顆黑色的隕星懸於彼方。他審判般的眼神傲世着天下,背後已有九把黑色氣劍旋轉成陣。

    夏孤臨振臂爲號,青鋒劍,橫雲刀,流月銀弦,君子摺扇,金風勁弩齊齊亮出,掀起層層雲浪,刀光映日,光彩奪目

    那一日,便是九天神明也無法忘記六公子與魔尊在九霄雲層之巔的決戰。朝陽點綴了染滿鮮血的寶劍,暴雨洗滌了飛展如翅的戰衣。哪怕光明遠離了世界,英雄光華閃閃的戰姿與靈魂,也必將照亮天下。

    也許,英雄自他拔劍的那一刻起就輸了。因爲他承認了內心的脆弱,需藉助手中金鐵,方能守護世人不屑的夢想。

    但是,當他們與自己的同伴一道,執劍奔向不可戰勝的強敵,儘管自己力量渺小,儘管希望渺茫,儘管他們曾經屢戰屢敗,都勇往直前,永不後退時,他們就贏了。至少多年之後,回想起那段青春,曾經拿着手中利劍去刺穿無邊黑暗,他們不會感到後悔。

    第一,寧死不失大義;第二,寧死不失大志;第三,永遠不忘並肩作戰的兄弟。因爲大家一起努力,彼此的信念和心意傳到到對方心中,才能在心靈上,永遠屹立不敗。

    心不死,心不敗,纔是真正的永恆。

    “咔咔咔”七把兵器相交一處,如篝火架着一輪明月在燃燒。鮮血從五人的指尖,額頭,戰衣上流下,染紅了朝霞。魔尊又笑了,什麼人間第一俠客,什麼魔界第一尊主,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爲了守護心愛之人的幸福,不惜付出一切的傻瓜罷了

    但是,很可惜。總要有人幸福,總要有人不幸。總要有人活着,總要有人死去。

    世人的願望太多,神明哪裏有那麼多星星,可將這些願望一一點亮。所以,人爲了實現自己的願望,往往要不擇手段。比起失去之痛,倒是不擇手段更容易些。

    到底還是強大的人才配與神明訴說自己的願望。

    魔尊輕輕振袖,喝道:“你們連破我筆墨紙硯四將,那且來闖一闖我這筆墨紙硯陣吧”

    筆墨紙硯陣八人相顧戒備,魔尊麾下紙刃夾雪,如蝙蝠出洞般襲來,腳下亦是雪浪翻滾,紙緣如刃,勢如千刀齊舞。黎辰躍起,長劍將紙刃打落爲屑。再躍起時,一紙刃竟已追到了嘴邊。黎辰側頭一閃,張口咬住疾馳的紙刃,咔嚓一聲將利刃咬碎,片片白雪紛紛而落,融入飄雪之中。

    黎辰踏着飄舞的紙刃向魔尊逼去。他腳下飛過數只金箭,射得紙刃煙花般綻放凋零;武陵春緊跟黎辰身後,踏雲而行,一面飛馳,手中如拈花擷草般接了數片紙刃,手腕輕輕轉動着,將紙刃折爲扇,一抖而散;南歌子御銀弦

    ,楚雲深御橫刀,兩人沐浴漫天紙雪中,絲毫不爲其亂;夏孤臨則只是靜靜站在原地,那五人奔襲了不多時,魔尊已用紙鋪陳雕砌爲一整座蒼白的迷宮。他想用這玩偶般的城堡困住六公子,倒真是童心不改。

    “上”夏孤臨攜了冷冰與青玉案,沿着白色的階梯,白色的峭壁,踏着白色的磚瓦向紙堡尖頂襲去。南歌子白袖一揚,一道銀弦如水流射出,牢牢綁住了紙堡尖頂的法陣。黎辰也已經踏着紙刃奔躍至最高點,可空中已經沒有紙刃可以踏足

    “清都,快”武陵春信號一出,晏清都會意,拉弩搭箭,一支金箭朝着武陵春的方向射出,武陵春縱身一躍踏上疾馳的飛箭,乘着金色羽箭朝即將下落的黎辰追去。待追到只剩一臂的距離,武陵春伸臂,將摺扇一打,喝道:“黎辰”

    黎辰即刻躍起,足借武陵春摺扇一彈,如魚躍龍門般躍上九天,長劍坼雲,光舞乾坤,驚天動地的一劍,便向紙堡頂尖變幻不定的法陣刺去

    “轟轟隆隆”

    冷冰舉頭仰望,只見劍陣相擊處光環刺眼,紙做的城堡如舊漆片片剝落,那法陣如綠色的巨塔轟然坍塌,露出其下漆黑的一片,似乎是個極深的洞穴。冷冰只覺足下一輕,她和青玉案已經被夏孤臨雙手拎了起來,直向那漆黑的洞穴中拋去。

    “接下來是墨池,靠你們了”

    冷冰與青玉案投身墨池之中。她們兩個現在是魂態,故不能被靈力之墨着染。夏孤臨等六人紛紛登上紙堡最高處,紙堡下沉的同時,底部卻有厲吼慘呼之聲傳來

    夏孤臨眉頭一皺。六公子向下方望去,只見一羣漆黑如蟻之物,正朝高處爬來。

    是魔尊的硯鬼兵武陵春搖搖頭,又是一堆煩人的雜魚啊。不知道大哥有沒有從晏離兮那裏得來什麼口訣可以兵不血刃退了這幫雜兵

    “大哥,一個一個打,太費手腳了。”武陵春道。

    夏孤臨點點頭。南歌子便掣銀弦,長至十數丈,交錯成網,向黑色的甲兵罩去。待硯鬼兵被銀絲網縛動彈不得,夏孤臨猿臂輕輕一振,食指在空中一點,便作澀風團舞,一瞬之間,竟是天地變色,日雲晦暗。夏孤臨指點西風,如閃電般破空閃過,西風攜天地之威,如萬馬奔騰般向硯鬼兵呼嘯席捲而去

    “砰”巨響過後,強風吹動紙堡頂端的六片衣袂,招展如鷹。夏孤臨回視墨池,水面漆黑平靜,兩道沖天晶柱毫無預兆破水而出,如白鳳朝日。冷冰青玉案踏水浮空,各執一根銀毫:“大哥,紫林翠管已經拆毀,少時墨池便將盡灌紙堡”

    夏孤臨點點頭。八人齊望遠處,雲海如騰龍鳳,八人的眼神歷經風雲變幻,卻如滄海映星斗,輝輝耀耀,俯瞰衆生。墨池之墨自紙縫流瀉而出,在紙堡上畫下預示命運一般的咒文。

    八個人屏息凝神注視着。黑色的墨珠沒入白色的土壤,一點點長成黑色的枝芽。雲影匆匆略過,陽光徐徐投下,那黑色的枝芽便彷彿聽到命令一般,電一般橫亙紫空,長爲參天巨林

    “大哥冷冰大家小心”

    黎辰在一聲驚呼之後,便被漫天生長的濃墨隔絕了視線。一縷墨線如被丹青妙手指引一般,精確得找到了黎辰身體內發光的根鬚,一擊而中

    鮮血四濺。身體被刺穿這種程度的傷,黎辰已經經歷到習慣了,但這次不知爲什麼,靜靜被擊了一下,就渾身不得動彈

    “黎辰你怎麼樣”

    冷冰和武陵春同時驚呼出聲,也在同一時間奔了過來,各伸出一隻手臂,接住了將欲倒地的黎辰。黎辰口不能言,只覺身體內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像要破殼而出。

    “可惡,剛纔明明就快贏了”楚雲深揮刀割斷眼前數段墨條,向黎辰這邊喊道,“他怎麼樣”

    “黎辰黎辰,你怎麼不說話你快回答我啊,別嚇我”冷冰急得沒了主張,眼神向武陵春求救。武陵春卻是一臉陰沉。如果是黎辰的話,當然不會被這麼簡單的一擊擊敗,難道是

    “冷冰,黎辰已經不能作戰,你帶他先走吧。”武陵春說着,正要起身,手腕卻被黎辰緊緊握住。真是個死不棄戰的傢伙,明明都神志不清了卻還不放棄。武陵春掙脫黎辰,命冷冰道:“冷冰立刻帶黎辰下去,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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