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把天之驕子拐走之後 >第 3 章 第3章
    繁雅志前兩回來時,這家藥材店的掌櫃和夥計都十分殷勤,奇怪的是,今日走進藥材店滯後,掌櫃與夥計並未迎上來,少年看去,發覺有一堆人正聚在櫃檯邊神情激昂地議論着什麼,他好奇地湊了過去,恰聽見一人語氣驚恐地問:

    “賈老四,你方纔說的可是真話?那鎮天幫的人都死在了山上?”

    “這還有假?”賈老四不滿地道,“昨日雪停,我三哥上山去採蛇紋草,路過那林子,見雪地都被血染紅了,一旁還有陷阱,裏頭都是塗了毒的木刺,看着沒被人踩中,倒是有隻貪食人肉的妖虎掉進去了,肚子都戳穿了,還沒死呢。大半個鎮天幫的人都死在那處了,連屍都沒人收!”

    “真慘也!”又有一人嘆道,“那允小哥也太狠了,又沒真傷到他,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繁雅志聽得心頭一跳,此事竟與青霜有關?

    “週二,你這話真真可笑,那鎮天幫是什麼好東西,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回狗膽包天敢去惹那允小哥,活該落得如此下場,若不是那小哥有本事,只怕死的就是他了,要你在這兒替他慈悲?”

    “這話說得有理,不過,好好的,這鎮天幫發了什麼瘋要跟那小哥過不去,人家便是虎落平陽,怎麼也是個修仙的,他們怎麼敢去欺辱?”

    “哼,要不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那繁公子如此美貌,那幫猢猻可饞他許久了,若不是忌憚允小哥有些修爲,只怕早就下手了,這回不知怎麼跟王家勾搭上頭了,得了那王家修士馴養的長嘴鴉,料想有了底氣,便要去捋虎鬚。”

    賈老四道:“奇了,我還沒說是王家呢,你怎麼知道?”

    那人道:“前日我親眼見鎮天幫的人鬼鬼祟祟地從王家出來,帶走了王家那修士養的長嘴鴉,那時我還不知這幫雜種原是要去山上殺人呢。”

    “果真是王家?”

    “不錯,正是王家,”賈老四點頭,“我三哥說,那羣長嘴鴉死了一地,只怕王家以後再也沒有長嘴鴉了,也不知道王家修士這仙還修不修得成。”

    “慘啊,”先前爲鎮天幫哀憫的週二再次感慨,“二十年苦功,一朝盡喪,也不知那王家修士該何等悲痛!”

    其餘衆人正欲說話,卻聽一道清脆的少年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這是他自作自受!難道作惡被反噬,不正是天理昭昭嗎?”

    衆人驚訝地回頭,見少年費力地擠進人羣,站到週二面前,瞪着他道:“若不是這些人先起了惡念,青霜纔不會隨便殺人,他們也不會死,若有人要打你左臉,你不打回去,難道還要把右臉伸出去讓他們打嗎?”

    “說的是!”

    “是這個理兒!”

    “善有善果,惡有惡報,纔是世間公道!”

    “你們——”那週二怒道,“簡直不可理喻,那可是十條活生生的人命,那允青霜今日能殺十人,明日就能殺二十人,你們難道就不懼嗎?”

    這話一出,周圍便是一靜,衆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繁雅志大聲辯駁道:“你胡說,無緣無故的,青霜怎麼會胡亂殺人,大家不要怕,他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哼,那誰能保證,他是你情郎,你自然向着他說話!”

    “你……他、他不是我情郎。”少年一激動,臉上的圍脖忽然掉落下來,露出一張通紅的小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你不要再胡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修士濫造殺孽是要遭天譴的。”

    他急着替允青霜辯駁,卻不知他臉如二月桃花,瞪着一雙幼鹿般水汪汪的眸子罵人時,神態有多麼動人,別說那與他面對面的週二突然看直了眼,就是旁邊諸人都覺心蕩神搖,不能自主。

    他急急說完,見衆人這般反應,更加氣憤,他從袖裏拿出一個鈴鐺,用力搖了幾下,發出的鈴聲悅耳清麗,響遏行雲,也將店內衆人衝擊得七歪八倒,目眩頭暈。

    “繁公子,快收、收起來……”

    繁雅志看衆人都清醒過來,那週二更是趁着混亂灰溜溜地跑了,“哼”了一聲,收好鈴鐺,氣沖沖地掏出銀子拍在櫃面上:“店裏所有的天星木、金鐘根、紫珠草、白麻我都要了。”

    買完需要的藥材,讓夥計明日送到山上,繁雅志憂愁地出了藥材店,他心情仍是有些不好,他本以爲昨日允青霜只是去捕了金蹄雪兔,沒想到還遇到了埋伏,並且什麼都沒告訴他。

    儘管明白青年是不想讓他擔心,這種被矇在鼓裏的感覺依舊讓他異常低落。

    “算了,青霜沒事就行了。”他在心裏安慰自己,走了幾步路,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記起自己今日滴水未進,他隨意尋了一家糕點鋪,買了一份茯苓糕。

    誰知才咬了一口,他便差點吐了出來:“老闆,這茯苓糕怎麼這麼苦啊?!”

    老闆笑道:“茯苓糕本就帶些苦味,想是繁公子從大城來,喫不慣咱們的口味。”

    “哦……”繁雅志懨懨地低頭,他從前喫的茯苓糕是五味宗出品,甜而不膩,軟糯可口,一絲苦味都沒有,他還以爲天下的茯苓糕都是那個味兒。

    忍着苦澀將茯苓糕喫完,少年看看天色,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了,天空中鉛雲堆絮,想來不久又要下雪,擔憂被困在此處,繁雅志趕緊小跑着出了鎮。

    只是剛往山上的小路走了沒多久,他忽然停了下來,狐疑地回頭,在周圍看了好幾眼。

    奇怪。是他多心了嗎?爲何總覺得有人跟着他?

    想了想,他鎮定地出聲:“出來吧!我發現了,有話當面說,不要藏頭露尾。”

    他本意只是試探一番,未曾想當真有兩人被他詐了出來。

    看見那兩個從石頭後現身的男子,繁雅志心頭一慌。

    這是兩個修士,以少年如今的眼力,只能看出這兩人至少處於煉氣高階。

    這二人一人身着紫羅衣,一人身着赤霜袍,均腰配長劍,頭戴玉冠。那霜袍修士上下打量少年片刻,嘖嘖稱奇:

    “早就聽聞鳳凰宗的天生劍種自甘墮落,忤逆父師被逐出師門,半年前又得罪了煉獸宗被追殺,我還以爲繁道友已登極樂,不想是逃到了這裏。”

    “這荒涼山天高地遠,確實是個躲藏的好去處。”羅衣修士贊同道,“咱們二人若不是恰巧路過,怕也萬萬想不到堂堂鳳凰宗宗子竟落到了如此境地,連個正宗的茯苓糕都喫不上了。李兄,你道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自然好笑。咱們出去一說,只怕還沒人信呢。”霜袍修士樂呵呵地道,隨即話風一轉,“都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不過,這天生劍種到底是不一樣,劉兄你瞧,他身上穿的都是什麼?”

    那羅衣修士方纔並未留意,聽他一說,仔細一看少年的穿戴,眼中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妒恨來:“呵呵,一階的貂絨皮,二階的火狐毛,連這靴子都是難得一見的白鹿皮做成,果真不同凡響啊。”

    繁雅志任他二人冷嘲熱諷夠了,才道:“二位道友說笑了。要下雪了,我還要趕路,恕不奉陪了。”

    他轉身想走,那羅衣修士一劍劈開一塊大石,碎石四射,有幾塊險些砸到少年身上:“我讓你走了嗎?都成了廢人了,還這麼不會看臉色,以爲你還是前途無量的鳳凰宗宗子呢?”

    繁雅志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塵雪屑,慢慢道:“你們想怎麼樣?”

    “哈哈,我不想怎樣。”那霜袍修士抱胸微笑,“方纔我和劉兄經過荒涼鎮,聽見一陣鈴聲,裂石穿雲,堪稱仙樂,若我沒猜錯,這怕是引鳳鈴吧?”

    繁雅志瞳孔一縮:“你們想要引鳳鈴?”

    “怎麼,你還不想給?”羅衣修士諷刺道,“你靈根都廢了,這等珍寶留在手上豈不是暴殄天物,不如交給我們,若法寶有靈,也想換個有前途的主人。”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我不會給你們的。”繁雅志語氣堅決。

    “繁雅志,別敬酒不喫喫罰酒。”霜袍修士不耐煩了,“我喊三聲,把引鳳鈴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二……”

    繁雅志緊張地後退幾步,手一抖,引鳳鈴滑出袖口,他抓住鈴鐺就是一通猛搖,激越的“丁零”聲傾泄而出,如飛瀑濺石,又如驟雨打荷,那兩人不防,被這兇猛的鈴聲振得血氣激盪,耳膜鼓脹,一時只能抱頭捂耳,狼狽痛呼。

    少年趁機拔腿就跑,然而以他如今的狀況,操縱引鳳鈴的那點威力對付幾個凡人自是手到擒來,應付修士卻如蚍蜉撼樹,力難所及,不等他跑出幾步,就被恢復過來的兩人追上,劍氣一閃,他已經被擊倒在地。

    “你跑啊,再跑一個讓我看看!”羅衣修士狠狠踢了他一腳,將他圍在臉上的火狐圍脖扯下來,捏住他的下巴道,“繁公子,你惹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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