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把天之驕子拐走之後 >第 43 章 相處
    繁雅志本就不是善於掩飾之人,他心中所想全被白石皓看去,白石皓笑了一笑,主動道:“青霜是我養子,隨母——”

    他心中正訝異白石皓怎對初次相見之人如此坦誠,這等私事都說了,便聽允青霜打斷道:“阿爹,你跟他說那麼多幹嘛。不要理他,你回去歇着吧,我能自己做完田裏的事。”

    白石皓似乎有些無奈,他搖了搖手裏的籃子:“我帶了蘑菇角羊湯和香雲竹米飯,先吃了再做。”

    允青霜硬聲硬氣地道:“都說了我不喫香雲竹米,你帶回去,我已經喫過水晶米團了。”

    “那點米團哪夠你喫,小銀龍都喫不飽。”白石皓自顧自地拿出兩個大碗,分別舀了半碗米飯,澆了濃濃的羊肉湯,又在飯上裝了厚厚一層羊肉,他先遞了一碗給繁雅志,道:“小志也餓了吧,嚐嚐叔叔的手藝。”

    繁雅志睜大眼睛,他沒想到自己也有份,看着允青霜眼中射出兩道寒光來,他結結巴巴地拒絕:“我、我喫過了,謝謝白叔叔。”

    “喫過了也可以再喫一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快,喫吧。”白石皓將碗塞進他手裏,又將另一碗遞給允青霜,自己直接就着小鍋喝湯喫肉。

    允青霜端着碗臉色難看至極,彷彿飯菜給了他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

    繁雅志不曉得他爲何對自己如此敵視,意氣上頭,挑釁似的將一碗蘑菇羊肉飯喫得精光溜溜。

    他故意顯擺着乾乾淨淨的碗底,對白石皓說道:“白叔叔,你做得真好喫,我都喫完了。”

    白石皓樂呵呵地收碗:“真的?我還道你在鳳凰宗裏喫慣了龍肝鳳髓,這些粗糙喫食看不上眼呢。”

    繁雅志認真地道:“鳳鳥是我鳳凰宗珍禽,是絕不許人射獵烹食的;龍是萬妖之首,連咱們人修的歸一神帝都難以匹敵,更不可能捉來吃了,我沒喫過龍肝鳳髓。”

    話才說完,繁雅志便見那兩人都看向自己,允青霜眼裏有明顯的嘲諷之意,彷彿他說了什麼可笑的話似的。

    他以爲兩人不信,又強調了一次:“我說的是真話。”

    白石皓大樂:“真是個傻孩子,我不過是做個比喻罷了,不必如此認真。”

    繁雅志知道自己鬧了笑話,臉上像着火似的熱起來,他抱起那盆靈花,慌慌張張地道了一句“他們該尋我了,我要回家了,再會”,便御起飛劍回宗了。

    雖然丟了一次臉,繁雅志卻覺得那日過得十分有趣,此後三番幾次去尋允青霜父子二人。

    允青霜仍舊莫名其妙地厭惡他,白石皓卻對他十分友善。

    繁雅志從來沒見過白石皓這樣有趣的人,明明已經做了父親,行事卻沒有一絲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連與兒子相處都如朋友一般,事事有商有量。

    他也從未見白石皓訓斥過允青霜,反倒是後者總是沉着臉跟父親說話。

    繁雅志有一些看不慣允青霜,更多的卻是羨慕。

    爲何他有這樣好的父親還不知足呢,白叔叔愛說愛笑,爲人親善和氣,能蒔花弄草,烹飪剪裁,還吹得一手好笛子。

    他吹笛子不是如音修那般爲了精進修爲,全然發自內心,只在閒暇時隨性吹上一曲,連譜子都沒有。

    繁雅志時常坐在田埂中聽他演奏,覺得比自己聽過的所有音修作的曲子都動人心魄。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白叔叔。

    心中甚至偷偷想過,若是白叔叔是他的父親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閃現便揮之不去,繁雅志一邊覺得愧對父親一邊忍不住時時浮想聯翩,又想,允青霜本就不待見他,平日裏總是當他透明人,不理不睬,偶爾還會冷嘲熱諷一番,若讓他知道自己有此想法,怕是要生吃了他。

    他初時以爲允青霜討厭自己,是因爲當時戳破小銀龍偷果子,他生了自己的氣。

    他想着白叔叔對自己這樣好,他也不該計較些許小事,此後每次下山都帶上許多靈果給小銀龍,以示友好。

    小蛇倒是來者不拒,也不知一條蛇怎麼這麼愛喫水果。但小蛇的主人對他的厭惡卻沒有一絲減少。

    繁雅志熱臉貼了冷屁股,心裏又着惱又納悶,這人怎麼這樣小器啊。

    有一回他實在忍不住,對白石皓道:“白叔叔,青霜爲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又沒做什麼。”

    其實他說這話,有一點暗戳戳告狀的意思,沒真想問出什麼,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白石皓臉色有了一點異樣,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此事說來話長,青霜這小子是鑽了牛角尖了,你只要知道你沒做錯什麼就行了,不必放在心上。

    他要是太過分,你也別忍他,左右你修爲比他高,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也好。”

    繁雅志聽到前半句還有些委屈,聽到後半句不由“撲哧”笑了:“白叔叔真好。我不會揍他的,我會讓着他。”

    “誰要你讓我?你連只蛾子都應付不了,還有臉說什麼讓不讓?”從仙田歸來的允青霜正好進門,張口就是一句嘲諷。

    小銀龍趴在主人頭頂,助威般嘶嘶吐信。

    繁雅志臉立即紅了,允青霜說的是上回他自告奮勇要幫兩人修剪花枝,結果不知怎麼被一羣蛾子弄得鼻青臉腫的事,他明明不怕那些蛾子,卻被整得十分不堪,被嘲笑也只能鼓着腮幫子生悶氣。

    白石皓道:“他那是過敏了,不要笑他。”

    允青霜冷哼了一聲,坐下來喝白石皓給他留的藥草湯。

    種育靈植對散修而言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便捷的全自動器具都需要靈石驅動,不是普通散修能用得起的。

    繁雅志見允青霜和白石皓兩人日日起早貪黑,拔草、施肥、挖土、捉蟲樣樣活計都親歷親爲,也想過要給靈石資助。

    父親管束他很嚴厲,不會給額外給他零用,但宗門弟子都有月例,他的月例是最高等的,這麼多年都沒怎麼花費,攢下了許多靈石。

    但他心知白石皓看着溫和,實際心中自有韌性;允青霜這樣擰巴的性子,更不可能接收他的幫助。

    沒法子送出靈石,他只好以愛喫白石皓做的喫食爲由時不時送些靈果、凡人也能消化的妖獸肉、靈米等物,就連這些,允青霜都一口不願喫。

    除了勞作的艱辛外,散修還要時時面臨兇徒惡人的欺壓。

    與先前在鳳凰宗城中走馬觀花的閒逛不同,繁雅志也是這段日子經常與白石皓父子在市集中售賣靈植,才真正見識到城中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以及大部分無靠山可依的修士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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