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自肺腑。
雙生蓮以入他的血肉,除了自爆能換取一線生機,取得在來的機會,他別無選擇。
萬年他都等了,還害怕什麼呢!
他擡頭看着被師懋抓走,看着他瞪大了雙眸的女人。
他似乎又想起了,那個送他花的諸青璇,雖然是假的,但是他真的從來沒有那麼開心過。
“遙知知……你可要好好活下去……等我回來找……啊……”後腰一痛,明皇回頭一看,只見郯淵浮在空中,打手之中漂浮這一刻綠幽幽的珠子。
珠子身旁伴隨着綠光。
那是……他的內丹。
明皇歪着腦袋,不可置信:“郯淵,你毀不了我的內丹的,你也阻止不了我。”
他怎麼敢的啊!!!
他怎麼敢啊!!!
郯淵看着手裏的內丹,黑線逐漸將他的內丹掩蓋,像天狗食月一般。
明皇瞳孔一縮:“你……你爲了阻止我自爆,竟然……吞噬我的修爲………哈哈哈哈哈………郯淵……你就是下一個我………你就是下一個我………”
明皇笑的越來越瘋狂,因爲他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在潰散,身體裏的灼熱也越來越洶涌,就像是山火,順着山林溝壑燃燒,頃刻間,滿山片野都是山火。
郯淵望着遙知知的方向,兩兩相望,他搖了搖頭。
冰魘若是自爆,今日所有人,包括望月城的人都得死。
他的大仇未報,他的妻子,兒子,朋友都在這裏,他有阻止的能力,他有必須去做的理由。
即使今日以後,他就真的會變成天命口中所言非滅世之妖了。
可是他不後悔啊。
樂清踉蹌的看着郯淵,搖頭:“不要……不要啊……”
郯淵,他們兩人,總要有一個活下去吧!
系統996噎了半秒,聲音顫抖的道:“宿主……”
與此同時,寂無名也開口道:“郯淵,他在吞噬冰魘的妖丹。”
遙知知甩開被師懋抓住的手臂,想要回去,卻還是被寂無名扣住了肩膀:“別去,遙知知,別去。”
遙知知回頭,眼睛犀利:“放開……”
寂無名:“不放,他已經在吞噬冰魘的妖丹了,你阻止不了了。”
遙知知心中一亂,眼眶溼潤:“你放開啊!!!”
“不放。”
遙知知擡手對着寂無名便是一掌,寂無名不閃也不躲,生生受了這一掌。
他悶哼一聲,依舊死死的扣住遙知知:“別去!我求你了,別去。”
千萬別去。
遙知知:“放手吧,寂無名,郯淵他是我的夫君啊。”
她必須去。
必須現在就去。
寂無名渾身僵硬的盯着遙知知,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眼中蘊出。
寂無名有些啞然的開口,語氣僵硬:“你阻止不了的,冰魘是慾望之源,天命也是註定的,今日或許就是命中註定。”
“命中註定!!!哈哈哈,我去他的天命,我只是想要我的夫君,寂無名,你看着,你們都看着……”遙知知掐着寂無名的手臂,後退了半步:“他是爲了救人,他是爲了救人,可是爲什麼他救了人,還要成爲你們口中的滅世之妖呢?”
甩開寂無名,遙知知持劍離去。
半空之中,郯淵突然開口:“滕曳,帶她走,綁走也好,抓走也好,帶她走。”
他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他甚至很想在說一句很愛她。
可是都來不及了。
他算到了一切,自然也算到了這一個結局。
滕曳有些哽咽,有些啞然:“這……”
遙知知是什麼性格啊。
他……
郯淵:“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帶着她離開。”
“郯淵,你爲什麼又騙我,你不是說,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一起走的嗎?”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你離開一會兒,你回家等着我,我會回來的。”郯淵笑容慘淡:“我不知道我回來是什麼樣子,只是,你不要嫌棄我。”
“宋辭,如果你不想你姐姐有什麼事兒,你就讓藤曳帶她走。”
宋辭忍着淚珠,滿腔哭意:“姐夫……”
“走!!!”
滕曳低頭,捏了一把鼻子,不再多言,直接飛身上去截住遙知知,擡手用藤蔓困住她。
“藤曳,你放開我。”遙知知掙扎着,精緻的小臉紅紅的,眼淚流了滿臉。
她不走。
她不相信他們。
她怕她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遙知知祈求的看着滕曳:“我不走啊。”
“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軸。”滕曳輕笑一聲後,極爲冷靜且認真的道:“遙知知,你答應我走,我答應,窮其一生也會將郯淵完好無損的給你帶回去。”
遙知知搖頭:“不…”
“我不會騙你的……你信我……如果我沒有做到,我將我的項上人頭送給你。”滕曳擡手將遙知知打暈,將她扛在肩頭飛向鶴白:“你帶她和阿辭走,我留下。”
鶴白接過遙知知,對着滕曳低頭頷首:“多謝!”
滕曳:“沒事,誰讓那死長蟲是我兄弟呢!”
“快走吧,等她醒來,我們估計就回去了吧。”
“好。”鶴白毫不猶豫的轉身,順帶直接飛過去抓起宋辭,穿過茫茫大海,消失。
師懋看着寂無名,這時才明白過來。
原來他竟然喜歡遙知知。
師懋輕嘆口氣,拍了拍寂無名的肩膀,示意他看地下:“走吧!我去帶上諸青璇。”
寂無名垂下眸子,落在地上的諸青璇身上:“好。”
二人遠去,寂無名回頭看了一眼,那荒蕪之中僅剩的三人……不……是三獸。
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是一瞬間……他好希望郯淵可以死在這裏。
一瞬間以後,這個念頭消失了。
離去的步伐也停住了。
他對師懋道:“你先回去,廢了她的修爲,關起來,我還有留下來的理由。”
師懋不解:“?”
寂無名肅然一笑:“她說的對,郯淵是她的夫君,拜了天地的夫君,我得留下來,這是我這麼多年對不起她,要還給她的。”
師懋一想這也沒有什麼危險,就任由他去了。
如果這樣能讓他安心的話,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