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民國:開局被九叔收徒 >第二十三章 魚鱗天
    就好似上輩子在健身房擼鐵一般,對於個並沒有鍛鍊經驗的人而言,上手便是兩塊能砸死人的鐵餅子,到了第二天怕是就連牀都下不來了……

    而運氣也是同理,對於初次上手的人來說,循序漸進,徐徐圖之纔是正道所在。

    只因這種法門,是走不了捷徑的。

    念及至此,伍琪便是長嘆了一口氣。果然事事不能太過於鬆懈,自己這一上手就想要一步登天,無疑是自找了個不痛快。

    現在落得這幅模樣,別說待會兒跟九叔出門,怕是就連走路都得打擺子。

    滿心的懊惱,讓伍琪不由得抿緊了嘴脣。

    不應當這般心急的。

    而正當伍琪有些後悔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逐漸開始由渾轉清,連帶着眩暈感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這讓他不禁又是微微一愣。

    因爲若是按照常理,這種脫力感可以通過服藥的方式來彌補,然而更多的時候,都只能通過休息來進行恢復。

    睡上一覺,醒來便能好受一些。可是眼下伍琪卻並未做些什麼,這個疲倦感居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退了個七七八八。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擡起了頭,朝着牀頭的隱櫃裏頭望去。

    “難道是……”

    念頭涌動,伍琪在那裏頭摸出了另一本薄皮書。透着窗臺灑來的餘光,上頭的‘長息功’幾個大字更是分外顯眼。

    與此同時,九叔在正式收他爲徒之時,交代的話語亦在此刻一一浮現。

    ‘此乃調養身息之法,於我道家門人而言,清心靜氣爲一,若是此根不穩,將來必會反受其害。你從今日起可得細細修行此道,勿要有所鬆懈。’

    師傅傳授我這本長息功,難道便是爲了讓我打好底子,防止出現這種情況?

    運氣並非是劍指法的獨有特點,實際上在涉及到許多功法的時候,這運轉先天一氣的用法最是普遍。

    那麼按照這個思路來講的話……九叔早期的時候並不打算教授伍琪茅山功法的原因,或許便是如此?

    “他生怕我第一次上手,不熟悉,以至於走岔了路子,或是壓榨了根基。這才讓我先學些溫和的法門,用以墊底……”

    或許也算是伍琪運氣好,如果是常人入手,這會兒長息功怕是也還沒能學個明白。但憑藉着凝氣丹的成效,伍琪卻是早已將其修煉至大成。

    渾身的經脈如今柔韌有餘,呼吸之間,便可化外氣作底,用以自愈。

    隨着身體的異樣逐漸平緩,伍琪也逐漸涌現出了羞愧的念頭。

    “師傅……”

    他欠九叔的,太多了。

    雙手緊握成拳,伍琪只得搖了搖頭,把這些多餘的念頭暫且拋至腦後。

    他在此刻起身,靠到了窗前半推開來,朝着外頭望去一眼——較之回房之前,如今斜陽已落,應當已經是快到了出發的時間。

    整理牀單,換下衣服,順便還就着房間裏頭的陳水洗了把臉。伍琪正想把自己儘量打理地乾淨一些,卻突然聽到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有人過來了?

    沒等他想個明白,敲門聲便驟然響起。

    “茅山的!你師傅讓我來叫你,時間差不多了。”

    怎麼會這麼急?伍琪略一猶豫,當即也沒了繼續打理的心思。他套了件寬鬆的長袍,便快步走去,拉開了推門。

    外頭那重新紮辮,換了身衣服的六兒正倚在了門框上。她瞧見伍琪出來,還沒說什麼,卻是眉頭突然一皺。

    鼻子抽動了兩下,她的眼睛便是滴溜一轉。

    “你流血了,傷在哪裏?讓我看看。”

    ……這傢伙是狗鼻子嗎。

    明明臉上的血跡都已經擦了個乾淨,被單和衣服也都堆到了角落裏頭去了,她是怎麼聞出血腥味的?

    “方纔睡懵了,從牀上摔了下來,磕到了鼻子就出了點血。”

    六兒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幾眼,咂了咂嘴,明顯是一副不信的樣子。可還沒等她說些什麼,伍琪便搶話說道。

    “好了,先不聊這個。既然師傅讓你來尋我,便是有急事了,我們邊走邊說,如何?”

    終究是事情要緊,六兒再如何懷疑也不能耽誤了正事。而走上了路去,被伍琪左右扯了兩嘴,她便也就忘了這麼一茬。

    “你休息下去之後,那西瓜頭師兄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來勁,硬說要幫你乾點活,就搶着上街去叫來了傭工,這會兒現在都已經打理好了,就等着上街。”

    文才師兄怎麼突然這麼來勁?

    別說伍琪了,就連九叔都覺得奇怪,只覺得這個徒弟是不是突然轉了性子,怎麼會突然如此活躍。

    至於原因……若是讓九叔和伍琪知道了去,怕是少不了一頓胖揍了。

    走在了路上,伍琪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對着六兒輕聲問道。

    “我給你的藥丸,你吃了沒?”

    “那個啊?還沒呢。要我說呀,你肯定是被別人給騙了去。我聞了一下那味道,裏頭有甘草,陳皮,還有一些涼性草藥,當做糖豆喫肯定是沒問題了,但要治病退火,哼哼……”

    這賣弄的語氣,讓伍琪不由得斜着撇了她一眼。

    你還能比系統厲害了的不成?

    “那也不能浪費,你若是不喜歡,還我便是。”

    “誰說我不要了!什麼時候我嘴閒了,再把兩個糖豆給喫掉。要想拿回去,做夢吧你!”

    繞到了正廳的位置,遠遠望去,伍琪便瞧見義莊大門已經敞開了去。

    左右十幾個傭工身上綁着繩子,掛着橫板,將那粗厚的紅漆棺材給夾在了中間。

    文才此時正往他們的臉上抹着藥液,而九叔在門口處,和青光道人商議着什麼,眼見伍琪過來了,便朗聲喊道。

    “伍琪你醒來了?那我們就快些過去吧。今日天色陰沉了些,去的晚了,怕是不太方便。”

    伍琪擡頭望去,正好瞥見頭頂上那仿若魚鱗一般細密的雲塊。藍底襯白,再佐以斜陽昏光,看上去煞是好看,但懂行的人,卻是得暗罵一聲倒黴了。

    六兒擡頭望去,便是輕聲嘟囔。

    “怎麼突然就成了魚鱗天?”

    所謂魚鱗天,不雨風也顛。棺材本就沉重,若是再一下雨,土地泥濘,到時候就更麻煩了,說不準人家傭工還得加錢才肯幹活……

    想到這裏,伍琪便輕輕頷首,快步走到了九叔的身旁。

    “師傅,那我們快些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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