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民國:開局被九叔收徒 >第二十四章 有何不可
    九叔點了點頭,便轉身取出了兩個半人多高的黃紙模具,分別遞送到了他和六兒的手中。

    “這是爲師親手扎的紙童,伍琪,你取男童,立於左位。這位六兒姑娘,麻煩你取女童,立於右位。任老爺家講究,儘管眼下並非是新葬,但禮數還是要做到位的。”

    一旁的青光道人也是笑着點頭,補充說道。

    “這便是貧道的意思了,紙人引路,生人迴避。小孩身上有活氣,但紙人屬陰,所以氣運便會在身。入了城裏頭去,其他人也不會來圍觀我們,可以省不少麻煩事。”

    “更何況童子開道,招財進寶。這說法雖不新鮮,但對於講究的鄉紳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馬屁,應當是管用的。”

    道家裏頭的講究,門道實在是多。伍琪默默地接過了這粗糙的紙模,便仔細打量了幾眼。

    “咦,師傅,這紙人上頭怎麼沒眼睛呀。”

    這六兒突然出聲,卻也說出了伍琪心中的困惑。

    “傻妮子,畫龍不點睛,描骨不畫皮!這道理還不懂嗎?若是做的精細了去,讓那些髒東西誤以爲真,那反而是惹事上身。”

    髒東西誤以爲真……聽到這話,伍琪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鬼魂附體之說並不新鮮,而比起騷擾活人,似是依附在這種物件之上,反而最是簡單。所以青光道人的這種說法,他也算是能夠理解。

    六兒哼唧了兩聲,用眼角的餘光撇了眼伍琪,看到對方全無牢騷,便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右前方去。

    準備既已就緒,九叔也不磨蹭,當即招呼着傭工們起身出發。

    一行數十多個人,便在文才的目送下,踏上了前往任家鎮的泥濘小道——他這邊剛一關門,天上便是轟隆一聲,閃過數道驚雷白電。

    頭頂上的雲卷又翻滾了起來,這讓文才不由得一縮脖子,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看來要下大雨,今晚的陰氣會很重啊……哎,得再去墊一些東西,順便給躺着的幾個兄弟送送餐,管個飽飯纔行。”

    暴雨天氣,地潮反水,而民國時期的建築多爲老式,便會致使溼氣上浮。

    這水氣裏頭裹藏着地陰,對活人雖沒有大影響,可是如果刺激到了屍身……那義莊今晚可就要熱鬧起來了。

    自義莊到任家鎮,途中約莫兩柱香的功夫,衆人眼看着天氣變得愈發陰沉,也是不敢耽擱,暗自裏頭加快了腳步,只想着能快些送到鎮子裏去。

    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是在下雨前送到了任家鎮。

    也不知是紙人起了作用,還是天氣使然,一路上雖有不少人旁觀,但也都是遠遠望來,切不敢靠近了看。

    “倒還真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伍琪輕聲唸叨着,便在九叔的指引下拐過了街口。一隊人浩浩湯湯地走在大街上,很快便與任家鎮最大的茶樓錯身而過。

    這茶樓裏頭魚龍混雜,既有做完了活的傭工,也有好喫懶做的遊子。橋洞地下算命的先生,大街上哭喊賣慘的乞丐……也有。

    不論是誰,只要花上點小錢,喊上一壺熱茶,便能像個人樣地,在這地界端端正正地耗上一下午。

    而在這會兒,伍琪一行人的身影,也同時映入到了兩個坐在窗臺邊的人影眼中。

    “師叔,您瞧,這個時候了,那邊居然還有人出殯。”

    “嗯,看到了。這棺材紅漆油亮,應當是剛落工的玩意兒。可這人堆裏頭左右不見家屬,反倒用紙人開路。怎得,這附近難道還有翻墳的人家不成?”

    只見這一老一少二人都是身漆黑色的長袍打扮,看起來更是與周遭的人羣顯得格格不入。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師叔,您還記得嗎?二十多年前,我師父曾經作弄過一戶員外,破了人家蜻蜓點水的墓局。”

    這少年模樣的男子膚色蒼白,嘴脣卻紅得不像話。此時說起了這話,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更是微微眯起,透出了三分的邪性。

    而那頭髮黑白相間的中年男子聞言,便是微微挑眉。他沉吟了一聲,用右手那寬長的指節敲了敲油木桌,低聲說道。

    “有點印象,若是沒有其他外界干擾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挖出來想要牽墳了……嗯,我剛纔看到兩個道士打扮的傢伙,看來這殭屍,應該已經被制住了。”

    這師叔輕哼了一聲,枯瘦的薄脣向上咧去,露出半嘴黃牙。而這動作,更是把那本來還算是普普通通的五官都給扭了小半圈。

    使其看上去分外地讓人感到……害怕。

    “不過是一記閒招罷了,用地陰之氣二十年養出來的殭屍,本來也算是個好軀殼。但如今未曾吸過親人精血,再被這幫道士一折騰,陰氣都給打散了去,自然也沒了價值。”

    “呵呵,師叔這話可就不對了。您瞧瞧,這天氣如何?”

    這師叔微微一愣,剛端起的茶碗便又放回到了桌上。

    “怎麼,你還有折騰別人的法子?”

    啪地一聲響動傳來,只見這男子背靠在了長椅上,臉上帶笑。

    他的右手上多了把精骨折扇,輕搖慢晃,露出了好似狐狸思量一般的狡猾模樣。

    “魚鱗天,地陰起。這乃是天時。而那員外家肯定會想着再風光大辦一次,不會馬上下葬,這便是地利。”

    “而師傅曾經教會了我一手聚陰咒,這便是人和。只要我趁亂摸進那員外家,不消半日,這陰氣便會重新聚攏,再起屍禍。”

    “到時候即不算是墮了我師傅的名聲,也能讓這幫臭道士喫個啞巴虧,何樂而不爲?”

    那師叔卻是輕哼了一聲,反脣譏道。

    “那又如何,你還想讓我去幫你不成?兩個道士在場,你師叔我可不想惹事。把這茶喝了,找個館子落腳,今晚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那男子也不露怯,反手從懷中摸出了個黑色長頸瓶,抿嘴笑道。

    “若是還有這一手,您看如何?”

    那師叔目光一凝,視線在這長頸瓶上晃悠了兩圈,沉默了一小會兒。

    “你可當真?”

    “師叔,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優勢在我……有何不可?”

    “哼,倒是好膽子,有你師傅的樣子。”

    這師叔輕笑了一聲,端起茶壺走了來回,直至將這青綠色的茶粉泡物都給放了個乾淨。

    “喝茶,結賬。師叔帶你……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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