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鍾渾厚,比鳥凜冽。
比風張揚,比浪磅礴。
層層相疊的迴響宛若潮水一般涌動而來,繼而朝着周邊擴散而去。
聞着屆是面色一凝,繼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他們想象不出來,究竟得是個怎樣誇張的碰撞,才能產生如此雄渾的動靜?
“這……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呀?”
無人作答,無人迴應。
在場能人何其之多?卻是無一人能知曉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甚至就連那站在了一旁的花谷姐妹,此番都是臉色微變,繼而低聲說道。
“這般的動靜,應當鐵器纔會發出的響動。如此爆裂……這應當是有一方要遭重了吧。”
旁人不知輕重緩急,伍琪卻已是面如土色。
只因那一聲好似開天闢地的震響過後,他便是覺得渾身一酸。
緊握着劍柄的右手自是不用多說,幾乎只是在觸及到的一瞬間,便已經是有了脫手之勢。
強撐着按了下來,卻是讓虎口都給崩裂了去,露出粉嫩模樣的血肉。
當真是好大的力氣!
伍琪甚至只覺得一股子大力襲來。這勢頭當是個迅猛,又急又快,自下而上。
他根本抵擋不住,以至於雙腳在瞬間騰空而起,繼而整個人都在此刻飄了起來!
那力道更是透劍而來,居然隔空就擊中了伍琪的胸腹,讓他雙目一凸,便是噗嗤一聲,嘔出了滾燙的熱血。
“噗……”
仿若被人重重一拳給打在了胸腹之間,嘔吐感,眩暈感疊加而來,讓伍琪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之下。
只見他升空而起,劃過一道弧線,憑空飛出去幾十米遠,幾乎橫跨了小半多個的格局場地,這纔算是落了下來。
繼而宛若麻布破袋般,滾落了三圈,止住了身型。
這般的陣仗落到了外人的眼中,自然也是看了個分明,不由得出聲議論道。
“這茅山小子怎會突然飛起來?”
“不曉得了,白門主又在哪兒?”
伍琪微微張嘴,他的眼神迷離了些許,在這會兒神情都恍惚了片刻之久。
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飛起來了?
耳朵嗡鳴作響,口鼻鮮血四溢。此番若是有人看見到了去,只當是伍琪命不久矣,怕是快要死掉了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伍琪纔是猛地回過了神來,他雙腿一抖,整個人在頃刻之間便重新站立而起。
他喉間尚且還有腥甜翻滾,但在這會兒卻已是不敢再多考慮。
還有命在就行。
而且最主要的,還是得關注白方的動靜纔行!
伍琪定睛望去,這才發現白方居然就站在了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左右不過十多米的距離,正是方纔他中招之前的位置。
白方居然一步都未曾移動過?
伍琪感到了些許的意外,他的右手微擡而起,正是下意識地想要做出防禦的舉動。
可僅是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卻亦是讓他在此刻愣神了片刻。
因爲他看到了手中的青冥劍——
原本修長,微微泛光的劍身,居然在此刻微微彎曲了些許!
“這……”
只是於劍身之間,那一個圓滾滾的凹坑卻是異常地扎眼。
仿若是柄簡單的鐵器,被錘子正中砸到了去。這般畸形的模樣,已是讓伍琪心頭微顫。
若是尋常兵器,他自然不會如此激動。
可要知道……
青冥劍乃是神器。
以當下世代的背景而言,神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位,伍琪雖不知曉多少。
但僅以這般削鐵如泥的特性,再加上其有靈相佐的能力,青冥劍就已是一柄足以震驚四方的利器了!
眼下卻是被生生地打彎了些許。
只是看到這個凹坑,伍琪便是覺得頭皮一麻。
他想到了很多東西,可在此時此刻,他卻只關心一個問題。
“青冥,青冥,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好似瘋子般的自言自語,讓伍琪那本就有些慌亂的表情,更添上了幾分失神的色彩。
青冥劍被砸彎了的模樣固然讓他驚訝,可是比起這些……
還是其中的劍靈會變成什麼模樣。
也是到了這會兒,伍琪才驚覺過來。方纔在那緩慢而又詭異的停頓之中,青冥沒來由的一句話。
或許便是在向着伍琪暗示什麼。
只是眼下信息並不充足,他無法知曉更爲明確的信息。
幾乎呼喚,卻依舊石沉大海,渺無音訊。伍琪的一顆心漸漸沉入了下去,他似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後果,以至於在這會兒變得愈發緊張。
可還沒等他繼續做些什麼,面前的白方便開始了行動。
他的膚色依舊慘白,瞧不出丁點的人樣,此番他的動作正如同外貌一般,僵硬且彆扭。
白方擡起了自己的右臂,卻在此刻發出了一聲脆響。但聽的啪嗒一聲……
他的整條右臂便在此刻軟軟地爬了下去。
皮肉仿若干枯了的樹葉那般,在此刻飛速衰弱了下去,以至於在瞬息之間,便回彈到了僅有三分之一大小的模樣。
好似古樹的枯皮,又像是乾裂的農地。
而白方的右臂,則在此刻呈現出了異常扭曲的形狀。
剛纔那一聲噼啪的脆響,就彷彿是打開了什麼開關的迴響。只見他的右臂飛速扭曲,斷裂,繼而從中崩斷了開來。
撲通一聲……
那是半條小臂落地,繼而發出的詭異響動。
而直到了這時,白方纔算是悠然回神,繼而朝着伍琪注視了過來。
他眼中的瞳孔在此刻重新匯聚,膚色重新瑩潤了些許,可表情……卻在這一瞬間變得扭曲無比。
“唔……”
一聲沉悶的痛呼出口,白方一個踉蹌,倒還算是勉強地站住了腳跟。
他的表情在此刻很是意外,直勾勾地盯着伍琪,繼而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怎麼還會活着?”
伍琪爲何還在活着?
白方想不明白,可伍琪在看到了白門主的手段之後,很快便通過古籍之中的記載,繼而聯想到了一個非常古老的手段。
“你,剛纔是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