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看着他們的眼睛,慢吞吞道:
“是你們的孃親阻了你們的青雲路,是她們害了你們一輩子!”
那邊,杜家大姑奶奶猛地將杜夫人給推開,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你居然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杜夫人看到兩個孩子看向他們孃親眼中的恨意,心中暢快極了。
對,就該這樣,自己當年所受的苦就要十倍百倍的還在她們身上。還有什麼比被自己親兒子埋怨更痛徹心扉的事情呢?
杜家兩位姑奶奶真的是知道錯了,她們要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們當初一定不會跟着孃親那樣磋磨這個弟妹的。
“弟妹,弟妹,你說,你怎麼才能原諒我們,只要你願意讓小弟教導他們,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杜夫人輕蔑的看了她們一眼,“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給他們兒子出人頭地的機會,將來好讓她們再把自己踩在腳下嗎?
見她實在說不通,她們兩人又開始求杜先生,
“小弟,小弟,我們是同胞姐弟呀,他們是你親外甥,你就這麼忍心不管他們嗎?”
杜先生沉着臉,當初那兩個沒出世的孩子,他心裏也是恨得。但這麼多年,他能漸漸的放下,夫人卻放不下,他也沒辦法。
“你們將人帶回去,讓他們跟着自己的先生好好讀書吧,都是一樣的。”
怎麼會一樣,他們的孩子又不是多拔尖的人,學堂的先生都挑着那些聰明,有錢以及自家親朋好友的孩子重點培養,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大年紀連童生都沒有考上了。
杜夫人瞥了眼自家相公一眼,留下一句“咱們中午還要去赴宴”後,轉身就回去了。
杜先生無奈,看了眼兩個姐姐和外甥,還是嘆息一聲,“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勸勸她!”
可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她們兩人,應該都知道就算再勸,也不會讓杜夫人改變初衷的。
杜家兩位姑奶奶再次絕望的回去了,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她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時不時投過來的怨恨眼神。
那邊,何況跟着父兄一起來到顧家,顧威和蕭然正在門口迎客。
顧威見到他們很是熱情,“你們來了,快進來,何況,剛纔小然還唸叨着你怎麼還沒到呢?”
何父拍了自己兒子一下,
“這小子昨天惹小然生氣了,一路上故意磨磨蹭蹭的,就是擔心小然不理他了。”
“嗐,這有什麼,你們倆不是經常打打鬧鬧的嗎,我記得每個月都要鬧幾次‘絕交’的!”
蕭然給何父何決行過禮後,連看都不看何況一眼。
何況厚着臉皮上去到:
“小然,我知道錯了,你昨天說那些都是爲了我好,是我沒有明白你的意思,你就不要生我氣了。”
蕭然總算賞了他一個眼神,“真的明白了?”
蕭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這犯蠢都是不定時的呀?”
何況:……
“行了,你先進去吧,一會喫過飯後等我一下,我昨晚把筆記都整理了一下,你記得帶回去背,我休沐回來的時候是要抽查的,知道嗎?”
何況苦着臉道:“全部要背嗎?你之前不是說應該在理解的基礎上掌握他們嗎?”
“不背拉倒!”
何況一把拉住轉身要離開的蕭然,討好道:“背背背,我背還不行嗎?”
杜先生帶着妻女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遠遠的看到他們一家過來,顧威連忙帶着蕭然走下臺階去相迎,
“杜先生,杜夫人,杜姑娘,你們快請進!”
杜先生和顧威寒暄後,從後面小廝手裏拿過禮物,遞給蕭然道:
“希望你以後能始終堅守初心,在讀書一途上更上一層樓!”
蕭然恭敬的雙手接過來,“謝謝先生的教導。”
杜惠兒跟在母親身邊,光是聽到面前少年清冽的聲音都有些臉紅。
得到消息的蕭婉兒,在杜家母女來到後院的時候,已經早早的等着呢。
今天其他不論,蕭然的這些先生都是最尊貴的。
“杜夫人好,這位是杜姑娘吧,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歲的小姑娘呢。”
杜夫人不見之前對顧家的鄙夷,此時笑容得體的和蕭婉兒寒暄,
“我這個也就是虛長了些年歲,現在都還是孩子氣的很,不如你家蕭然,都已經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
蕭婉兒扶着杜夫人的胳膊邊走邊道:
“還不是多虧了學堂裏杜先生他們的教導,要不然哪有我家蕭然的今天,我們心裏都感激着呢。”
杜夫人看了眼屋裏坐着的衆位太太夫人,矜持一笑,“各位都到了,我們倒是來晚了。”
蕭婉兒連忙道:
“不晚不晚,杜夫人,快,坐下說話!杜姑娘,你看是和我們一起說話,還是和幾位姑娘去看荷花!”
杜姑娘看了眼母親,垂頭道:“我還是跟着母親吧!”
屋裏這次有不少求知學堂其他先生的太太,她們和杜夫人很是熟悉,有人看了眼杜姑娘便道:
“杜夫人,你家這姑娘是怎麼教導的,如此乖巧,我家那個就跟皮猴似的。”
“是呀,是呀,誰不知道杜姑娘最是溫婉的,以後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小子?”
聞言,杜姑娘緊張的看了眼孃親,面露哀求,希望她不要說出和什麼堂姨家的表兄的事情。
可那邊,杜夫人放下茶杯,面露笑容,對着衆人道:“我和她父親也不求其他的,就希望她將來能嫁個知根知底的人家就好了。”
此話一出,杜惠兒便心如死灰。
在座的都是人精,杜夫人一說知根知底,大家便明白這是已經有女婿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