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定要替女兒做主呀!那個蕭氏動不動就罵女兒有病!”
顏管家衝着錢尚書拱手道:
“本來我家姑爺氣得是要去御前,請皇上評評理的,但想想這種小事,不值得去打攪皇上,便讓小的來問問您的意思?貴府是不是也和孫太太是同樣的意思,要讓我們家阿善少爺做誘餌,或者是讓我們家阿善少爺換回貴府的外孫?”
錢尚書一張臉羞的通紅,他自認一生光明磊落,即便是位居吏部尚書,也從來沒有做過這麼不要臉的事,沒想到如今卻因爲女兒,被人如此問詢。
是的,雖然顏管家態度很好,臉上也是帶着笑的,但他就是覺得整張臉都丟光了。
錢尚書指着女兒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一甩袖子,來了句,
“她早就已經出嫁了,不是我們錢家的人了,更不能代表我們錢家的意思,你們要找也該去找孫家的。”
顏管家便彎腰道:
“是,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但孫太太口口聲聲說她是您的女兒,您會爲她做主的,小的姑爺便以爲……如今看來是我們誤會孫太太的意思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攪錢尚書了。小的回去一定會稟明情況的,到時候我們家姑爺會親自上門道歉的。”
錢尚書擺擺手,只想讓他們趕緊離開。
一旁的錢氏傻眼了,一向疼她的父親怎麼會說出這麼誅心的話,自己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呀。
“父親,父親,您不是說會一輩子保護女兒的嗎?您怎麼能如此絕情呢,我兒子到現在都還在歹徒手裏,您一定要救救他呀。”錢氏不甘心道。
錢尚書忍不住怒吼道:
“你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
回頭這事要是傳出去,外人非說他這個吏部尚書罔顧人命不可,那他多年的積攢下來的口碑就要塌了。
顏管家很是識趣的帶着人趕往孫家,他看了眼孫太太,嘴角微勾,想必有了錢尚書的態度,孫家一定能管好她的。
錢家內宅裏,錢夫人面帶微笑的聽完丫鬟的回稟,只覺得這麼多年的惡氣總算是出出來了。
想當年,錢氏的娘不過是一個布莊東家的女兒,趁着她十月懷胎的功夫勾搭上了自家老爺。
等她聽到風聲的時候,兩人都已經珠胎暗結了,可憐她進產房的前一刻就是替丈夫張羅,把懷孕的外室給接回來妥善照顧。
她心中的苦又有誰能明白,好在她福大命大,母子平安。
可是那個小妖精,仗着老爺喜歡她性子嬌憨,一邊氣她,一邊還要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她要是說給老爺聽,老爺還會話裏話外的說她不容人,還強調那個小妖精出身小門小戶,不要用那些禮儀規矩去束縛她。
要是如此也就算了,那她直接免了對方的規矩,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誰知那個賤人生下女兒後,竟然攛掇着要把孩子記在她的名下,想充當錢家的嫡女來教養。
你不就是仗着性子嬌憨嗎,那就把你自己的女兒也朝着那個方向養。但是想記在自己明下,那是絕不可能的。篳趣閣
府裏誰不知道,她這個夫人爲了討好老爺,把一個庶女當做掌上明珠來疼。
至於規矩?
呵,有了爹孃的疼愛和尚書府千金的身份,哪還需要什麼規矩呀?
她至今都記得那個小賤人過來,想求自己給她女兒請教養嬤嬤,自己用老爺當年誇她的話懟回去,對方一臉喫癟的樣子時,是多麼開心!
真是比三伏天吃了一塊冰鎮西瓜還要舒爽。
不僅如此,她還安排人挑撥她們母女倆的關係,那個小賤人再沒有生出其他孩子來,和唯一的骨肉又是水火不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當年的自作聰明?
“夫人,老爺過來了!”
錢夫人立馬換上一副哀傷的樣子,“老爺,京兆衙門那裏可有消息,咱們鈺兒可找回來了?”
錢尚書這會正氣不順呢,聞言,便沒好氣道: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管着京兆衙門?還有以後儘量不要讓文荷回孃家了,她已經是孫家的媳婦了,天天往孃家跑是什麼意思?”
錢夫人用手帕捂住嘴角淡淡笑意,可嘴上卻是道:
“那怎麼行,當年老爺您把她小小一團抱到我跟前來,那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疼了她十幾年,如今,你又這樣說,不說文荷,就是我都不會答應,那是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兒。”
人要是不回來,她怎麼能清楚直觀的看到這些年的教養成果呢?她怎麼能讓後院那個小賤人日日活在悔恨當中呢?
錢夫人看了眼面色不好的夫君,還有,怎麼能讓你爲其操心呢?
天天有操不完的心,纔會沒有心思想着和後院的女人花前月下。
反正她有了三個兒子,什麼都不怕了,自然是天天看戲,才能心情好,心情好才能活得久,活得久才能好好教養兒孫。
嗯,沒想到蕭大人這麼給力,直接將那個小賤人給綁了,她決定了,下次再在宴會上碰到顧夫人和蕭夫人,她一定過去當面道謝。
蕭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舉動,無意當中爲姐姐和晴兒贏得了一個盟友,他這會正在聽顏管家的稟報。
“小的把孫太太帶回孫家後,孫老爺和孫夫人知道錢氏的舉動後,很是氣憤,當着小的面就說一定會嚴加管教的。”
當然,顏管家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經意間透漏出的錢尚書態度,纔會讓孫家如此。
蕭然點點頭,“好的,今天辛苦顏伯了,回頭我派人去給廚房說一聲,給你燙壺烈酒!”
顏管家以前是跟着護國公上過戰場的,上過戰場的人喝不慣溫和的酒,只喜歡喝烈救。按他們的話說就是,那溫和的酒與白開水沒有什麼區別,一點也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