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對方一面,那行爲,那做派哪是生意人,看着和青樓裏的姑娘差不多,因此他懷疑對方十有八九是暗娼。
按說他們這種從小在街面上混的人,鍾大郎不至於被騙,但是當時也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就是把鍾大郎迷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肖大郎不是沒有勸過,兩人既是兄弟,以後也是親戚,他是打心眼裏希望鍾大郎這個未來的大舅兄生活幸福的。
張氏長得是沒有對方好看,但說句心裏話,人家這幾年對鍾家老少也夠盡心了。
他這個鍾家未來的女婿看在眼裏,都覺得鍾大郎不該辜負人家。
可是沒用,說多了,鍾大郎就指責自己胳膊肘往外拐,還說自己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他把那麼漂亮的妹妹配給自己,自己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那次,肖大郎是真生氣了,他和鍾婷的婚事是兩家父親做主定下來的,鍾婷長得好看他高興,可鍾婷要是長得和張氏那樣,成親之後,他也會老老實實過日子的。
後來,他實在覺得對不起張氏,就話裏話外的提點了她幾句。
張氏在街上抓到鍾大郎和那女人的那次,其實也有他的功勞。
本來他以爲張氏知道了,鍾大郎會收斂點,誰知道他後來直接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他女兒小妞妞生病他也不回家看一眼,肖大郎也是那個時候才明白男人狠起來是真可怕,他除了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做那樣的混蛋外,也沒其他辦法了。
只能在去鍾家的時候,力所能及的幫幫張氏。但天地良心,他要是對張氏有一絲不軌之心,就讓他天打五雷轟。
就在這時,鍾老太的的哭聲再次響起,
“天煞的,你們都欺負我兒子這會不在這,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這賤人胡說八道?我兒子連我都沒告訴的事情,怎麼會告訴你?”
“那你知道你兒子十六歲的時候就把一個寡婦勾搭上牀了嗎?”
鍾老太一噎,“你說的和這個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這是爲了告訴你,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我也不知道。還有,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不知道誓言的事情,但是鍾大郎在成親之前的確耍手段讓人家用孩子發誓的。”
肖大郎這會也不喊什麼伯母了,人家都開始往他頭上扣屎帽子了,他是有多大度,還把她當長輩?
“還有,你們口口聲聲我和張氏不清白,證據呢,你們要是沒有證據,我現在就要告你們污衊人,別以爲我還會念什麼舊情?”
他自己行的端,坐的正,還能被他們給污衊了不成?
說着,肖大郎看了眼鍾婷,他知道他沒錢,也沒個正經營生,鍾婷長得不錯,在他們那一片,口碑也不錯,他沒打算耽誤人家。
所以,早幾年前他就說過,鍾婷要是看不上他,他們倆就直接退親,就當當年兩家父親說得是戲言,以後他只把自己當做鍾大郎的兄弟就是,也比鍾婷將來不情不願的好。
鍾婷要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嫁他,以後他也守不住這人。
他從小父母去世的早,他對往後生活的設想很簡單,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以後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就好。
至於媳婦,嗯,晚上燈一吹,是醜還是漂亮,也沒多大區別。
可那時候鍾家老老少少都不同意,還說說什麼一諾千金,他們鍾家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鍾婷也口口聲聲心理是把自己當做未婚夫婿看待的,自己要是退親,就是逼她去死!
他當時其實想說他們這種窮人,大家真不用把這種娃娃親看得那麼重要,大家能喫飽飯,開開心心的就夠了。
總比以後鍾婷看不上他,給他戴綠帽子,大家鬧翻臉,大打出手的好。
不過,既然鍾婷願意嫁他,他也是高興的,媳婦漂亮,以後孩子應該也漂亮。還有,晚上吹燈了是一樣的,但大白天的時候,看着漂亮的媳婦,那感覺應該還是不一樣的。
是的,從小的經歷,導致肖大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讓自己從中找到樂趣。
可這次,鍾家如此污衊他,想來是不會再繼續履行那個娃娃親了。
鍾老太則道:
“我兒子說之前有一次把你們倆堵在了牀上,可我兒子這會不在這,當然他就是在這,他一張嘴也說不過你們兩張嘴,爲免你們倆狡辯,咱們就去請個外人來證明你們兩個賤人做下的那些苟且之事。”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請來什麼證人?”
肖大郎還真不怕他們,沒做過的事情,他們就是請來了天王老子也沒用。
鍾老太對着邱大人道:
“還請大人宣我們那邊的秦大夫過來,秦大夫可以證明這兩個賤人是怎麼欺瞞我兒子的?”
邱大人點點頭,這次秦大夫過來得很快,
“小的見過大人!”
邱大人指了指肖大郎和張氏,“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秦大夫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搖搖頭,
“不瞞大人說,小的年紀大了,每天見到的病患不少,這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這倆人是誰?”
他本來正在自家醫館裏給人看病,突然就被捕快帶來了這裏,整個人都是懵的。一路上,他還提心吊膽的以爲是哪個病人把他給告了,但現在心裏還是撲通撲通的。
邱大人:……
他目光不善的看向鍾老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秦大夫嗎?”
鍾老太有些着急,
“大人,大人,老婦人沒有說謊,上次老婦人親耳聽見他家那個藥童說這兩賤人的事情。”
“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秦大夫身後的那個藥童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你要說什麼?”
“小的認識他們,他們是鍾大郎及其妻子,他們曾經帶着孩子來過我們醫館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