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肖大郎的表情太過恐怖,那個小藥童嚇得瑟縮了一下。
邱大人一拍驚堂木,“肖大郎,跪好!”
然後,他又問那藥童,“你還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他們的嗎?”
那藥童想了想,
“回大人的話,小的最開始見到的是這個婦人抱着女兒過來看病,有兩次是這個男子一起陪着過來的。小的印象最深的一次好像是五六月份吧,具體時間小的記不清楚了,只記得那個夜晚下了好大的雨。”
那天醫館生意不好,加上下大雨,他們便早早的關門了。
秦大夫一家住在後院,他是在大堂搭了個簡易牀休息的,誰知他剛準備睡下,就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
緊接着一道暴躁的聲音傳來,“開門,快開門!”
聽這聲音,藥童就知道來人應該脾氣不好,他不敢耽誤,穿好衣服就下了牀。
一打開門,一陣雨絲就飄了進來,大夏天的雖然不會感覺到冷,但是也讓人不舒服就是。
門外一男一女急急忙忙的擠了進來,婦人懷裏抱着個女兒,男的手裏撐把傘,但是風雨太大,除了那孩子的衣服看着還是乾的,兩個大人身上都溼的差不多了。
那男子一進來就皺着眉頭打量他一眼,問道:“你是大夫嗎?”
“不是!”
“那趕緊把你們大夫找來,這孩子發燒了,身上很燙,快點!”
那婦人看着都快哭了,對着他直接下跪,“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你們救救她!”
他看了眼那小女孩,整張臉都是通紅的,看着的確是病的不輕,說了句“你先起來”後,轉身就去喊秦大夫出來。
身後那男子應該是把婦人給扶起來了,
“你別太擔心,妞妞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當時還在想這男子對妻子還是不錯的,他見過太多男人把孩子生病怪罪在婦人身上,埋怨是她們沒用,才連一個孩子都照顧不好的。
有的男子甚至直接在他們醫館裏就對自己的妻子破口大罵的,怎麼跟他們解釋,孩子生病是正常的都沒有。
他之前是見過這婦人的,不過那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抱着孩子過來的,他好像聽人說她丈夫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想來就是今天這男子了。
後來,秦大夫出來又是扎針,又是灌藥的,直到天快亮了,那個小女孩才慢慢好轉。
那個時候折騰了一夜,兩個大人和孩子精神都不是很好,他從後院熬藥回來,安慰道:
“你們做父母的也不要太擔心,孩子已經在退燒了,想來很快就會好的!”
兩人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太過擔心,反正是沒人應他,不過他也能理解就是。
後來,臨走的時候,那婦人對着秦大夫千恩萬謝,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那男子對那婦人說,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買份早餐,她們都不在家,也沒人能幫把手,你怕是連飯也喫不到。”
但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也許是這男人比較忙吧。
後來還有一次,他上門去給那小女孩送藥,在衚衕口再次看到這個男子。
本來當時這男子是要和另一個年輕男子出去的,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是不放心孩子,於是和他一起又折返回去。
因爲藥苦,孩子比較抗拒,這男子就帶着孩子在院子裏玩了好一會,直到把小女孩哄開心了,她才願意吃藥。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父親真的還不錯!
後來在醫館和人家閒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說到了做父親應該怎麼做,他直接來一句,“能像鍾大郎那樣就不錯了!”
所以,前幾天,外面到處都在說鍾大郎毫無人性,毆打妻兒,想要害死妻兒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
總覺得他見過的鐘大郎不是那樣的人。
可能是他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物,別人才這麼誣陷他的吧。
“……回大人,小的知道的已經全部說完了!”
藥童話音一落,鍾老太就開始哭訴道:
“老天爺呀,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這是當我們鍾家人都死了嗎?可憐我兒子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掙錢養家,他們竟然敢就這麼成雙成對的在外面大搖大擺,老天爺怎麼不劈死他們?”
聽了鍾老太的話,藥童才反應原來這人不是鍾大郎,而是肖大郎!
這,這,這……
最後藥童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正他問心無愧,沒有一句假話!
在藥童的證言下,外面的人已經相信了肖大郎和張氏是有姦情的。
“這人證物證俱在,看他們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這真是不僅給人家戴綠帽子,還想要人家的命,實在是歹毒至極。”
“最可憐的還是鍾家兄妹,這妹妹好好的未婚夫和親大嫂勾搭在一起,還把親哥哥給送進了大牢,真是再也沒有見過比他們還慘的人了。”
“還有還有,這肖大郎自己的未婚妻明明更漂亮,他是怎麼眼瞎看上這張氏的,真是奇了怪了!”
旁邊有婦人撇撇嘴,
“呵,你們男人不都是這個鬼德行嗎?喜歡喫着碗裏還看着鍋裏的,這家花哪有野花香?能偷到就可以,還管他好看不好看!這張氏嫁過人生過孩子,自然更會勾搭人了。”
聽着外面的話,張氏除了哭就是搖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們是清白的,我可以解釋,這樁樁件件,我們都可以解釋清楚的。”
別說是外面的老百姓,就連邱大人一時都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呢?
基於之前外面鍾大郎的傳言,在藥童開口之前,即便張氏承認她有武藝在身,他都是相信張氏的,可有了藥童的證言,這兩人……
“肖大郎,張氏,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