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學士這才爆發,手指着蕭然,怒道:
“你說說你,你自己早早的成親了,可你卻勸皇上晚點成親,你這是安得什麼心?皇上立後那是朝中大事,豈能讓你干涉?我說之前一說到皇上立後的時候,蕭大人怎麼就不說話了,原來皇后不立後就是你攛掇的。”
蕭然端着茶杯,聽得直苦笑,“程大學士,下官真沒有。”
天地良心,是皇上自己心裏有人求而不得,跟他真沒關係。
程大學士怒視着他,
“真沒有什麼,真沒有攛掇皇上還是真沒有不說話?我告訴你,蕭然,我們做臣子的,要是沒有盡力勸諫皇上,那照樣不是個合格的臣子,你以爲我們內閣設立的目的是什麼?”
說着,他看了眼外面,再次壓低聲音道:
“本官知道你和皇上有小時候的情誼,還有同生共死的情誼,有時候你覺得無傷大雅的事情,便覺得可以放縱皇上,當做沒看見。可本官告訴你,這就是錯誤的,他享受了萬民的朝拜,就註定他這一生是沒有任性的資格!這是從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就要明白的道理!”
蕭然眨眨眼,所以程大學士這是知道他是冤枉的。他就說嘛,皇上那話一聽就假的很,程大學士怎麼會相信呢?
可想了想,蕭然還是替皇上辯解了一聲,“皇上其實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這時,一旁的吳大學士笑眯眯道:
“蕭大人這話又錯了,除夕前一天,皇上就私自出宮了,而且沒帶禁軍和暗衛,一直在宮外呆了四個時辰!”
這事他們內閣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但不知道皇上究竟去了哪裏,這萬一出個什麼意外......
蕭然也是一愣,“臘月二十九?”
“對,就是那一天,朱統領那幾天生病,他當時不知道。後來是從出宮記錄上看出了端倪,皇上應該是換上太監服出宮的!”
蕭然將茶杯放在程大學士手裏,然後拱手鄭重道:
“各位大人,這事下官真的不知情,要是事先知道的話,就是皇上要砍了下官,下官也要攔着的,攔不住也會告知內閣一聲的。”
他就是再心疼皇上,也不會同意他以這樣的方式出宮的,這太危險了。
話本上那些皇上出宮遇到危險能逢凶化吉都是假的。事實是,一旦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起了歹心,那是非常危險的!
吳大學士也覺得蕭然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蕭大人好好想想,皇上向來和你走得近,他之前有沒有透露過什麼信息,我們這會手裏沒有證據,要是去問,怕是皇上會否認!”
這也是爲什麼老程今天會這麼做的目的,一是逼着蕭然和他們同仇敵愾,不,是共同勸說皇上立後,二就是想從蕭然這裏知道些消息。
皇上不是不可以出宮,在禁軍和暗衛的保護下,他們內閣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像二十九那天,身邊不知道帶了幾個人就敢偷偷溜出宮,禁軍和內閣都不知道的前提下,這事是絕對不能再出現的。
蕭然皺眉,“朱統領那邊也查不出什麼嗎?”
吳大學士搖搖頭,“乾清宮的太監們,沒有皇上的允許,他們也不好查,所以蕭大人要是知道什麼情況,請一定告知!”
蕭然就懷疑皇上是去見那個“求之不得”了,這事要不要告訴內閣呢?
程大學士見狀,氣得直拍桌子,“蕭大人到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嗎?竟然還敢有所隱瞞?”
蕭然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祕密什麼的不重要,還是皇上的安危更重要,於是道:
“各位大人,皇上之所以不願意立後,是因爲有一個喜歡的人,那人嫁人了!所以下官懷疑皇上是不是去見那人了?”
三人:......
“是誰?”
三人沒想到是這種事,他們皇上這麼苦命嗎?
蕭然搖搖頭,
“下官問過,皇上不說,下官側面打聽過,應該是下官還沒來京城時候的事,所以那段時間皇上見過哪些閨秀,或許可以問問朱統領?”
程大學士又想起一個問題,“那你知不知道皇上對那婦人現在是什麼想法?”
他們家皇上可千萬不能做出奪臣妻的事情,除非他死。不,就是他死,他也要把那婦人先殺了,絕不給皇上做下錯事的機會。
“皇上說對那人已經放下了,這話下官是相信的!”
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也不想管皇上喜不喜歡誰,他們只要確保皇上不再做出私自出宮,這種危險的事情就行。
程大學士看了眼蕭然,到底是喝了手裏的茶,“走,蕭大人,咱們一起去御書房!”
那邊,福公公小跑着進來道:“皇上,皇上,三位內閣大人帶着蕭大人往御書房這邊來了。”、
“程大學士有沒有踢他?”
“回皇上的話,奴才遠遠的看着,程大學士並沒有做出出格的事來。”
徐令安點點頭,便趕緊坐好,然後又拿出一本書來看,想了想,還是把書換成了奏摺。
可最近的奏摺都是拍馬屁,歌功頌德的,他又拿起書,裝模作樣的等着他們過來。
很快,就有小太監進來回稟,徐令安清清嗓子,“讓幾位大人進來!”
幾人進來也沒什麼事,行禮過後,吳大學士就開始給皇上講“大道理!”
從立後一直說到皇上的安危,期間福公公一直進進出出的過來送茶水,徐令安聽得內心悲憤不已,但面上還要表現出一副受教的樣子,簡直煎熬極了!
“這會已經中午了,要不朕請幾位大人一起喫個飯!”
吳大學士喝了杯茶,然後點點頭,“也好!喫過了飯也讓程大學士和劉大學士給皇上講講課。”
徐令安:......
他錯了,他立後還不行嗎?他馬上就立後,你們不要這麼折磨他了,他這次保證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