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各位大人的話，還沒有，那些人嘴嚴的很，重要的事情只有張康知道的，可是那個人……”
程大學士擺擺手，“行，我知道了！”
丁大人便知道這是對他的回答不滿意了。
正在這時，周尚書帶人出來迎接他們，“下官見過各位大人，下官……”
周尚書話還沒有說完，程大學士直接打斷他，“走，先去看稅銀！”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是是是！”
國庫不在戶部裏，但和戶部離得很近，一行人前往國庫走去。
從國庫撥款不需要內閣同意，但是這種已經交割的稅銀再重新驗證真假，是需要內閣在場的。
國庫打開，戶部的吏員在前面帶路，小心翼翼道：
“各位大人請跟小的過來，涿州的稅銀在前面。”
吳大學士停下來，皺眉問道：
“你們到現在還能分清這些稅銀是哪裏交上來的嗎？”
一句話問得那吏員冷汗淋淋，一時不明白吳大學士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看向周尚書。
周尚書便解釋道：
“回吳大人，因爲涼州那邊的稅銀也是剛到，我們戶部就還沒有來得及徹底規整，不敢說十分清楚，但大致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吳大學士看了周尚書一眼，沒說話，但也足夠周尚書不好受了。
周尚書也是真的覺得自己挺冤的，這明明都是戶部之前留下來的傳統，怎麼到他們這裏就成錯的了。
跟着吏員來到一排架子前，程大學士沉聲問道：“就是這些嗎？”
那吏員拱手道：
“程大人，是的，涿州今年的稅銀總共是六萬五千兩，全部在這了，從這一排往下八排都是的。”
程大學士走過去隨手抽了二十個，“拿去檢驗！”
吳大學士和劉大學士，還有丁大人等人也上前，抽出二十個，遞給後面的隨從，“全都拿去檢驗！”
在等到檢驗的空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尤其是周尚書不停的祈禱：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大概一刻鐘後，有人戰戰兢兢的過來稟報道：
“回大人，一共是一百二十個銀錠子，其中一百個是真的，剩下的都是，都是裏面灌了鉛的！”
那人一說完，周尚書能明顯感覺到程大學士呼吸都不正常了，嗯，他自己這會的呼吸也不正常了。
“周豪，這就是你管理的戶部，要是沒有這個本事，你早點說，本官不會難爲你。可你看看，你給朝廷交出來的就是這個答卷嗎，你天天都在忙什麼？”
周尚書也慌了，道：
“是下官的錯，都是下官監管不力，可是還請大人相信，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自從任戶部尚書一職以來，每天都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這次的事，這次的事，下官也是被人陷害了，還請各位大人相信下官。”
那邊，吳大學士已經派人去扣押檢驗那些驗稅銀的人，“……注意別讓他們自殺了。”
回頭看了眼周尚書，怒道：
“還不趕緊安排人過來查，本官告訴你，回頭要是從國庫出去一錠假銀，你就等着以死謝罪吧！”
“等等！”
程大學士懶得看他，而是直接安排自己的屬下道：“你去找人過來，今天既然開了國庫，那就全部都檢查一番。”
周尚書嘴裏發苦，程大學士這是不相信他們戶部了。
家裏，蕭婉兒還在等着蕭然回來喫飯，然後就被告知今晚他怕是不能回來了，蕭然還安排丫鬟們夜裏給晴兒守夜。
顧威出去一趟細細問了向南，然後回來道：“戶部出事了！”
阿善眨眨眼，“所以，稅銀真有假的？”
見蕭婉兒和晴兒也看過來，顧威點點頭，“是，已經驗出來了！”
蕭婉兒皺眉道：“那幫人是不把天捅個窟窿不罷休是不是？”
“財帛動人心，那些人才不管會不會把天捅了個窟窿呢。”
晴兒嘆口氣，吩咐人去給蕭然送些喫的。
國庫這邊，程大學士看着眼前越來越多的假銀，越看越氣，不僅生氣，他還覺得眼前的人影在晃動。
“大人，大人，您怎麼樣？”
聽到驚叫聲，衆人一回頭，就見程大學士被小廝給扶住，雙眼緊閉。
吳大學士立馬道：“去請太醫，快！”
劉大學士吩咐小廝，“將人扶到外面去休息一會。”
周尚書再次嚇出了一聲冷汗，程大學士可不能出事呀，否則他真要以死謝罪了。
太醫過來後，給程大學士灌了一碗藥，人就醒過來了，這會他身邊只有小廝和太醫在守着，其他人還在國庫裏忙着。
見程大學士要起身，太醫勸阻道：“大人，您本就是怒急攻心，現在需要臥牀靜養。”
程大學士嘆了一口氣，他也想靜養，可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個條件，這件事要是不解決好，朝廷還有何臉面。
可他一起身，就覺得天旋地轉。
沒辦法，程大學士最後在牀上躺了一個半時辰後，還是拖着病體來到國庫，“怎麼樣？”
吳大學士熬了快一夜，眼睛裏佈滿血絲，這會也是壓着火氣，
“其他地方交上來的還沒有查出來有假銀，但涿州那邊大概有一半都是假的。”
這還只是稅銀裏的，其他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不知道流出去多少？
那些人合該誅九族！
直到天亮，衆人忙活了整整一晚，才把涿州那邊所有的假稅銀給清理出來。
讓人安慰的是，只有涿州這一個地方有假銀。
程大學士看着這些假銀子，三萬多兩銀子也快堆成了一個小山，
“丁大人，派人去把負責檢驗涿州稅銀的吏員家屬全部帶過來，不論老幼！”
丁大人擡頭看了程大學士一眼，還是遵命下去了。
也沒去刑部，趁着早朝之前，程大學士三人就在戶部裏審訊那兩個吏員，“誰來找你們的？”
“大人，小的們是冤枉的，那些稅銀小的們都是仔仔細細檢查過的，就是給小的們天大的膽子，小的們也絕不敢徇私舞弊，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