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本官就開始審案了。”
“審吧,審吧!本郡王不會干擾你們的!”豐郡王抿抿嘴。
丁大人看了他一眼,這人應該是誤會了,他們請他過來,可不是爲了讓他干擾審案的。
“徐凡,你是不是從周翰林手裏弄到考卷的?他‘自殺’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徐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豐郡王在的緣故,所以很是囂張,
“什麼考卷,什麼科舉舞弊,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堂堂郡王府的公子,我什麼沒有,難道還需要去在乎那點錢嗎?”
“本官還是希望你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畢竟,你不管如何替他們擔着,你親生父親也不會少受任何懲罰的。”
正在思考這會去求誰,能讓郡王府免於責罰的豐郡王,聞言一愣,猛地轉頭道:“什麼親生父親?丁大人,你在說什麼?”
那邊,徐凡也在劇烈掙扎,
“姓丁的,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親生父親,我親生父親就是當朝郡王爺,你們別想污衊我,你個混蛋,老子一腳踢死你!”
丁大人懶得看他,而是對豐郡王道:“是不是的,郡王回去問問你那個側妃就是了!”
這個事情,他們也是調查那個周翰林親家時發現的。
考卷泄露肯定是要經手人才能泄露出去的,他們第一天就將所有的經手人都給審了一遍,最後發現還是那個周翰林的嫌疑最大。
他死後留遺書說是爲了私生子,可沈掌院說過他根本就不能生育,所以也不可能有私生子。接着,他們就調查了他那個嫁到通州的女兒。
對於周翰林那樣的人,這世上幾乎沒什麼東西值得他拿一世英名來冒險,他那個女兒應該是其中一個。
也是巧了,他們的人原本是想去通州查周氏的,結果就發現了豐郡王的綠帽子。
天地良心,他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所以藉着他們刑部的手來提醒豐郡王。
人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豐郡王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頓時便惱羞成怒的狠狠踢了徐凡一腳,“你特麼到底是誰的種?”
徐凡上去就抱着豐郡王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表孝心道:
“父王,父王,都是他們在挑撥離間,是他們故意在挑撥離間,您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呀,我孃的爲人您還不知道嗎?”
豐郡王是宗室裏出了名的沒腦子,聞言便有些懷疑的看向丁大人他們,這些人最是詭計多端,說不定真是他們在故意破壞他們父子感情呢?
劉側妃對自己一往情深,幾天見不到自己都要生一場病,怎麼可能背叛自己呢?
丁大人聳聳肩,對方信不信,他反正是無所謂。他們刑部的目的是爲了破獲科舉舞弊案,又不是爲了給這人查綠帽子的。
“徐凡,先不說你究竟是誰的兒子,那你說說,你是如何勾結你表舅,也就是楊老大威逼周翰林與你們同流合污的,你又是如何通過王麻子等人將考卷賣出去的?”
“你可不要說你和楊老大沒見過面,要不要本官把你們見面的時間地點人證全都拿出來呀?說來你這個表外甥也是夠孝順的,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表舅家玩幾天。”
說着,丁大人又故意湊近看了看他,“還別說,你長得可真像你表舅!”
竟然敢懷疑他們刑部的查案水平,真是不知死活!
那邊,豐郡王努力想了想劉側妃家裏的那個表兄,可對方很少來京城,如今對方在他的腦海中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這個次子是不是長得像對方?
徐凡這會也是在絞盡腦汁的想如何脫身,
“我,我是因爲和舅家的表兄關係不錯,所以才經常去通州的找他們玩得,這個也有違律法嗎?”
“看來你今天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這邊,救助部衙門也有一個年輕的女子過來擊鼓鳴冤。
裕王妃看了眼堂下跪着的人,一拍驚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你有何冤屈要訴?”
那女子一臉決絕,先是對她們磕了一個頭,“民婦楊周氏,狀告翰林院周德!”
科舉舞弊案在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裕王妃她們自然是知道周德就是那個“自殺”的周翰林。
楊周氏?
“你與周德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女兒!”
“……那你狀告周德何罪?”
聞言,楊周氏眼眶一紅,垂下頭,衆人分明看到她是在哭!
過了好一會,楊周氏才擡起頭來,咬着嘴脣,顫抖道:
“他……他是個畜牲……他在民婦十三歲那年……就把民婦……就把民婦……按在牀上……欺辱了,此後,此後兩年,整整兩年,他都沒有放過民婦!”
衆人一愣,這要是真的,那就不止是畜牲,那是畜牲不如呢。
“你……之前怎麼沒有想到來報案?”
周德如今已死,大錦朝的律法如今還沒有針對死人的懲罰,就是她們查明瞭真相,周德也不可能再活過來領刑罰了。
楊周氏捂着嘴先是嗚咽的抽泣,最後直接放聲大哭,
“民婦不敢呀,民婦不敢呀,若非他已經死了,民婦是萬萬不敢說出此事的。他在翰林院的名聲一直都很好,若是有個萬一,民婦就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民婦不怕死,今天民婦也不求什麼公道不公道的,民婦只是想讓天下世人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僞君子?如此便夠了!”
蕭婉兒擔心她會尋短見,示意公堂上的女衙役做好準備。
那邊,楊周氏顯然已經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只見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緩緩道來,
“那是個僞君子,家裏的丫鬟僕婦不管有沒有成親,都逃脫不了他的魔爪。小時候我很害怕,便一心盼着快點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