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不是沒被皇后握過手,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如今這麼難受過。
見她沒有迴應,夏皇后看了眼衆人又笑問了一遍,“可是過年在家幫着母親?”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鄭心悅不敢蹙眉,只能強忍着,笑道:“倒也沒有,母親嫌我笨手笨腳的,怕我給她幫倒忙。”
在衆人眼裏,這就是夏皇后對鄭家女兒很是滿意的意思,裕王妃和程夫人她們對視一眼,所以,之前傳言有誤?
就在這個時候,徐墨其過來給皇后請安,見到這一幕,眼中笑意更濃,“兒臣拜見母后!”
夏皇后這才鬆開鄭心悅的手,對着兒子道:“起來吧,過來母后看看。”
爲了投桃報李,徐墨其先朝夏茗萱笑了下,然後才緩緩走到皇后身邊。
“還要去前邊是不是?一會記得叮囑你父皇喝酒之前先喫點東西知道嗎?”
徐墨其看了眼鄭心悅,然後拱手道:“是,母后,兒臣一定把這話帶到。”
這邊都是女眷,徐墨其並沒有多呆,很快便離開了。
夏皇后今天對鄭家母女很是客氣,鄭二夫人一臉的喜形於色,康文長公主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中午,不僅是前面皇帝在宴請百官,後宮,皇后娘娘也宴請了今天的誥命夫人。
衆人是下午的時候才離開的,顧威今天還要在皇宮值守,宮門口蕭然等着她們倆。
一坐上馬車,晴兒便拍拍胸口,
“好在一年只有這麼幾天需要進宮,這要是天天生活在皇宮,多少個腦子都不夠用。”
像她這樣的,都能感覺出剛纔的刀光劍影來,可想而知,在皇宮生活有多難。
蕭婉兒很是認同這話,“所以,能在皇宮裏生存的,那都是頂頂厲害的。”
因此,她們纔不帶孩子進宮。
將來孩子們有出息了,必須進宮,到那時候再說,反正如今有她們大人在前面擋着,孩子們能躲一次是一次。
晴兒壓低了聲音問道:“姐,你說皇后真的同意二皇子娶鄭姑娘?”
蕭婉兒同樣壓低了聲音,“我看皇后娘娘的舉動有些奇怪的。”
要真是看中了鄭姑娘,今天就不會讓她成爲衆人嫉恨的靶子了。
二皇子那樣尊貴的身份,盯着他的肯定不止一個兩個,他成親還要幾年,鄭家這麼早就暴露在人前,未必能抵擋住別人的攻擊。
馬車外邊的蕭然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但知道她們是在說悄悄話,晴兒也喜歡和他討論這些八卦,所以有時候在外面聽到了什麼,他都會回來說給她聽。
和別人聽八卦爲了一樂不一樣,她是要從這一個個八卦中說出自己的看法,然後和他對比,要是兩人的看法一樣的話,她就會很開心,“蕭然,我今天又聰明瞭一點。”
馬車裏的晴兒同樣開心的點點頭,“那我感覺到的就是對的。”
蕭婉兒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是呀,我們晴兒越來越厲害了!”
她身邊的嬤嬤彎腰道:“就是在御花園碰見的時候說了兩句,咱們二皇子並沒有主動去找她!”
夏皇后冷哼一聲,
“說來也是怪本宮沒發現鄭家的狼子野心,也不看看他們傢什麼身份,就敢哄着我兒娶她。”
之前,她擔心只讓嫂子帶茗萱進宮會惹人注意,所以對鄭家母女時常進宮一事,是樂見其成的。
沒想到倒縱得對方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不只是鄭家,就是其他幾家經常帶姑娘進宮的,她都仔細回想了一下,是不是看走了眼?
開了這個頭後,夏皇后看誰都覺得人家在覬覦她兒子。
他兒子將來娶媳婦是娶媳婦,但如今她是決不允許那些人像螞蝗一樣吸上來。
蕭婉兒猜測的不錯,正月十五都還沒過完,鄭心悅的父親在兵部便被人給舉報了。
他的身份太低,還不至於被人拿到朝堂上來說。甚至不關注的人都不知道這事。
不過,元宵節前一天,程夫人過來當差的時候便告訴了她們最後的結果。
“真的被罷免了?”裕王妃好奇道。
程夫人喝了一杯茶後才繼續道:
“是真的被罷免了,人家舉報的問題,最後都查出來證據確鑿,鄭家辯無可辯!”
裕王妃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如今鄭家八成是做不了二皇子的岳家了。”皇上也不會要那樣的親家。
裕王妃之所以這麼關心這事,主要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有關。
裕王妃當初有個關係很好的堂妹,本來要說給鄭家三老爺的,兩家都已經相看過了,也沒說不滿意。
就在她叔叔家等着鄭家上門提親的時候,結果卻傳出鄭家三兒媳另定她人的消息。
本來嘛,結親是需要你情我願的,裕王妃的堂妹也不是非要巴着鄭家不放。
關鍵當初是你們家先派媒婆過來提親的,相看也是你們提出來的,事後他們也沒說不滿意,結果一句話沒有,就另定別人。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裕王妃的叔叔自然是要去鄭家要個說法,可誰知鄭家竟然恬不知恥的說人家女兒有毛病,話裏話外的意思還說裕王妃的叔叔一家故意隱瞞。
氣得裕王妃的叔叔當場就和鄭家吵了起來,鄭家仗着人多勢衆,竟然把裕王妃叔叔給打了一頓。
後來,康文長公主利用公主的身份,軟硬兼施將事情給壓了下去,可是裕王妃孃家心中始終憋了一口氣。
也是因此,裕王府這麼些年和鄭府是從不來往的。
程夫人好奇道:“那當年鄭三老爺那……”
裕王妃冷哼一聲,
“因爲有個公主孃親,所以人家就可以同時相看好幾個姑娘,從中挑選一個最滿意的。”
真是沒有皇子命,還有一身的皇子病!
衆人唏噓,還有這種操作?
“等康文長公主百年後,看鄭家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