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兩次,他甚至都想直接對皇妹開口,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嚥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守着這盞蓮花燈就會有回報似的?
可怎麼可能呢?
想起下午看到的蕭容梓,她身邊亦步亦趨跟着的都是蘇燕禮,兩人時不時的相視一笑,那個樣子就像無論如何都插不進去別人似的。
越想越煩躁,徐墨其沉沉的盯着琉璃燈,突然發狠,將手中的燈往地上猛得一摔,琉璃燈立馬四分五裂。
不過是個稍微漂亮的姑娘罷了,他以後缺什麼都不會缺漂亮姑娘的,這天下總能找到比她更漂亮的。
他何必惦記別人家的。
那邊,喜公公聽到動靜急忙趕過來,見到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問道:“太子殿下,這……”
徐墨其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淡聲道:
“沒什麼,不喜歡自然要砸了,找人收拾收拾。”
喜公公不敢多問,“是!”
十天後放榜,阿善和阿諄皆榜上有名。
阿善是二甲第八名,阿諄是二甲第三十六名,也算是名列前茅了。
看榜那天,除了他們幾個小輩,長輩們都沒有過去湊熱鬧,反正總會知道結果的。
接下來五月份就是阿善和毓貞的婚禮,蕭然和顧威一致覺得,阿善還需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再鍛鍊一段時間,所以便讓他去了翰林院磨練。
顧胡兩家的婚事,那也是順順當當的,兩家請的媒婆就是個擺設,什麼都不用商量的,因爲人家自己全都商量好了。
毓貞做了顧家媳婦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幫着婆婆準備小姑子的婚禮。
趙家那邊送過來的三個日子,蕭婉兒選了中間的日期,便是在九月。
一進入九月,蕭婉兒便驚覺日子過得太快了。
明明她印象中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怎麼突然就到了女兒成親的日子呢。
這時候,蕭婉兒突然有些後悔了,當初或許就不該答應趙家的求親。要不然女兒嫁在身邊,她還能經常見到。
不過,她也知道這隻能想想而已,婚期再即,哪裏就能說反悔就反悔的。
對於這場婚事,趙家還是很看重的,頂着朝堂上的壓力,趙珏親自來京迎娶新娘。
這天,徐令安交代兒子,“明天你表叔成親,你代替我去一趟,給你小表叔撐撐場面。”
趙家的族人大多是在江南,別回頭讓那些不知情的人以爲趙家在京沒人了。
徐墨其頓了一下,很快便拱手道:“是,父皇!”
徐令安總覺得兒子這一年好像沉默了不少,於是揮手讓奴才們下去,準備和兒子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你近來可是有什麼心事?父皇覺得他心情不太好。”
其實,徐墨其跟以前沒多大區別,照樣是該說就說,該笑便笑,有時候父子倆也會偷偷在御書房罵那些不聽話的官員,可徐令安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兒子有了心事。
嗯,他就是這麼一個心細如髮的父親。
“沒有呀,父皇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兒子就是覺得以前太跳脫了,如今做了太子還是沉穩一些更好。那天老程大人還在表揚兒子能靜下心來了。”
徐令安有些懷疑的看向他,
“真的沒有?沒關係,咱們是父子,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說給父皇聽。對了,你和鄭家的那個姑娘怎麼樣呢?”
徐墨其淡淡道:“父皇,那是年少無知時的事情,算不得真,兒子不會娶悅表妹做太子妃的。”
徐令安調侃道:
“明明就是去年的事情,小小年紀怎麼說話那麼滄桑,你想明白就好。唉,本來之前還想把蕭然的閨女說給你,結果你說你有心上人了,父皇也不好勉強。”
徐墨其猛地擡頭,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父皇有此打算的,反應過來後,他連忙垂下頭,扯了扯嘴角,“之前怎麼沒聽父皇說起過?”
徐令安擺擺手,
“那會你正有心上人,父皇給你說這個幹什麼?回頭你還以爲父皇要逼婚呢。”他可是個開明的父親,逼迫孩子的事堅決不能做。
徐墨其從御書房離開後,父皇的那句話始終縈繞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本來之前還想把蕭然的閨女說給你!”
原來兩人不是沒有機會的,原來他們倆才該是一對的,徐墨其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一句天意弄人!
身後的喜公公,見前面腳步越來越快的身影,小跑着追上去,
“太子爺,前面是御膳房,您可是有什麼吩咐,不如奴才派個小太監過去說一聲?”
徐墨其猛地停下來,看了眼前面的方向,那邊的確是御膳房,他深吸一口氣,
“聽說母后這兩天胃口不好,你派人去御膳房說一聲,要是做不出母后滿意的飯菜,別怪孤心狠手辣了。”
說完,便轉頭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是有些遷怒了,但他沒辦法,他現在滿腔的不甘,都不知該找誰發泄?
這天,顧家張燈結綵,到處是喜人的紅色,蕭容梓這幾天根本就沒回家,而是一直陪着表姐。
外面不時有丫鬟進來報:
“姑爺已經到大門口了,公子他們正在攔門了,聽說姑爺找來的幫手還有太子爺。”
顧容瑾一身大紅嫁衣,襯得整個人更是天姿國色。
跟着小表叔進來的徐墨其第一眼看到的確實新娘子身邊,那個眉目如畫的姑娘。
他知道自己這會應該移開目光的,他已經告訴自己,這天下比她漂亮,還尚未定親的姑娘肯定還有不少,他一定還能遇到的。
可就是控制不住怎麼辦?
這本該是她的未婚妻!本該是他的!
鬨笑聲打斷了徐墨其的思緒,原來是趙珏已經牽上了新娘子的手,兩人接下來是要去正堂拜見顧威和蕭婉兒。
蘇燕禮看到跟在新人身後的未婚妻,頓時朝那邊咧嘴笑了起來。
徐墨其見狀,扭過頭去,蕭大人莫不是選了個傻子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