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十幾年前的老相識找你來了?這麼多年沒有你這散財童子在,他們明月樓怕是上上下下都在念着你,這知道你回來,還不得一個個都巴上來,就是不知道回頭嫂夫人那邊你怎麼解釋?”
短短兩句話點明趙榕和明月樓的關係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太子都還沒出生呢。
衛尚書看了眼兩人,自然明白蕭然這話是在變相的替趙榕解釋。
但他也沒辦法,那會就在他要回家的時候,有人來報說是明月樓老鴇買通獄卒往外傳了封求助信。
幾乎沒怎麼費勁,那個獄卒就招了,順着這個線索查到了趙榕府上,他也不能當做不知道。
那邊,趙榕兩手一攤苦笑道:
“哪還是什麼散財童子呀,我這會都恨不得自己拿個碗上街乞討去。”
衛尚書還是照例問道:“趙將軍確定,在此之前十多年和明月樓都沒有關係?包括書信往來!”
“真的沒有,衛尚書要是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帶人去我府上搜!”
“本官自然是相信趙將軍的,唉,也是太子遇刺一案關係重大,本官不得不謹慎對待,要是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還請趙將軍海涵。”
他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接過刑部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處理太子遇刺案。
是的,衛尚書成爲刑部尚書滿打滿算才五天時間,連衙門內部的事情都還沒有縷清楚,就給了他這麼一個案子。
蕭然便道:“衛大人,趙將軍,那封信呢?”
“見到刑部來人後,我就把信交出去了!”趙榕解釋道。
蕭然看了趙榕一眼,這一眼讓趙榕心裏咯噔一下,繼而懊惱起來,他怎麼能那麼草率的把信交出去,要是信上的內容變了怎麼辦?
唉,他果然還是更適合在戰場上殺敵,這些年遠離朝堂,他竟然連基本的戒備心都忘了。
衛尚書示意屬下將那封信拿過來,信放在桌子上,蕭然做了個“請”的手勢,
“衛大人,咱們當着趙將軍的面再確認一下這信上面有沒有其他暗語?”
衛尚書早就想這麼做了,但如今宮門已關,拿不到皇上的手諭,他們能請趙榕過來配合查案,但要是想做其他的,還需要一定的手續,除非趙榕自己同意。
但他和趙榕沒有交情,擔心貿然提出來,趙榕不配合,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如今蕭然提出來,那自然是最好的,不管結果如何,和他都沒關係。
趙榕自然沒意見,蕭然便將信推到趙榕手邊,“趙將軍先看看這和你收到的是不是同一封信?”
趙榕展開信,字跡相同,信的內容也相同,不過,“這不是!”
衛尚書猛地站起身,“趙將軍確定?”
趙榕抿抿嘴,
“確定,衛尚書,信一開始不在本官手裏。門房的人是交到了我夫人手裏,我夫人天生左撇子,她拿紙張的時候習慣性用左手,你看,這封信左下角部分並沒有被捏過的褶皺,說明這封信是一直被習慣用右手的人拿着的。”
要真被對方給得逞了,趙榕簡直不敢想等待他的是什麼後果?
衛尚書臉色也不好看,明月樓的人關在刑部,卻還能買通獄卒,這會好好的證物說不定也是被調換的,他真是一張老臉都丟盡了。
衛尚書沉默片刻,回身吩咐屬下道:
“你去牢裏一趟,把明月樓的人全部換個地方關押,人就用咱們自己帶來的。”
說完,回頭對着蕭然兩人苦笑道:
“讓兩位看笑話了!本官剛接手刑部,有些官差可能還不熟悉本官的脾氣。”
蕭然拱手道:
“下官明白!大人,您看皇上那邊暫時不好打擾,可禁軍那邊是不是要請他們過來一趟?”
爲今之計還是要先把趙榕給摘出來,但這事不是他和衛尚書兩人就能決定的。刺殺案是刑部和禁軍共同辦理的。
“嗯,本官那會已經派人過去了,算算時間,人應該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有人過來稟報道:“大人,施統領到了。”
如今的禁軍統領不姓朱,而是五年前剛升上來的施統領。
施統領大跨步走進來,見到裏面三人眉頭也沒動一下,“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衛尚書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蕭大人的意思是趙將軍的話也還需要確認一下。”
施統領便看向趙榕,“趙將軍意下如何?”
趙榕的身份除非皇上親自下令,要不然誰能亂動。當然他自己同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趙榕倒也乾脆,“本官自然是希望早點洗清身上的冤屈。”
那就是願意配合調查了,於是一行人帶着趙榕去了趙家。
趙榕說那封信不是他收到的,衆人也不會因爲他的一句話就相信他,總要找到佐證他話的證據纔是。
東珠本來在後院陪着婆母和兒子的,聽說趙榕回來了,且讓她去前院見客,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晚了,讓她出去見誰?會不會是那些人把趙榕給關起來了,還要把她們也抓走。
還是趙母更從容,安慰兒媳婦道:
“沒事,應該是衙門裏的大人過來問話,你照實了說就是,咱們沒做過的事,誰也賴不到咱們身上。”
“我知道了,娘!”
前院客廳,東珠走進去,並沒有看到趙榕,她的腳步便一頓,還是蕭然起身拱手道:“嫂夫人!”
“蕭大人,趙榕呢,不是說他回來了嗎?”
“嫂夫人,這兩位是刑部衛尚書和禁軍施統領,想問嫂夫人幾個問題。”
東珠抿抿嘴,“你們問吧!”
趙榕說過,他和蕭然是過命的交情,蕭然在這,趙榕應該也沒事的,
衛尚書將一封信遞過去,“趙夫人看看這封信!”
東珠雖然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很好,用的就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