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的是,趙榕多次想要和這賈卓攀談,都被段溪給不着痕跡的擋下了,趙榕見狀,便笑笑沒在意。
“對了,趙將軍,段某東南那邊的公務緊急,怕是不方便繼續陪你養傷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不過這宅子趙將軍可以繼續用,直到病情好轉。”
趙榕頓了一下,然後端起酒杯道:
“這段時間多謝段將軍照顧,要不然我這病情,別說是躲過朝廷的追捕,怕是會直接曝屍荒野!”
段溪便擺手道:
“段某對趙將軍的遭遇也是深感痛心,還有蕭大人的死,哎,都是那些奸逆矇騙了皇上,才使得忠臣受迫害!”
趙榕剛準備開口,那邊,一直很少說話的賈卓重重的冷哼一聲,接着自顧自端起茶杯,仰頭灌了一杯酒,最後砸了杯子!
這一套動作下來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整個房間都沉默下來了。
還是段溪打哈哈道:“趙將軍不要在意,年輕人聽不得這些不平事,是不是賢侄?”
賈卓扯了扯嘴角,“段叔叔說得是!”
趙榕就知道這人或者是他背後的家族和朝廷有仇,莫非是哪個貪官污吏的孩子?可他最近幾年也沒聽說哪個姓賈的官員被抄家砍頭的呀。
一頓飯結束,趙榕也沒發現疑是蕭然的人,段溪那邊又擺明了要送客,他也只能先離開。
來到院子的時候,就見迎面走來一羣人,看樣子應該是賈卓的護衛,兩邊互不認識,對方也沒打算認識趙榕,領頭的那人邊走邊訓誡道:
“把整個院子都摸清,凡是不明白的地方就及時詢問段家的護衛,務必不讓一隻蒼蠅飛到咱們公子身邊,明白嗎?”
話音一落地,領頭的人就笑着打招呼:“李叔,您看這樣安排怎麼樣?”
趙榕順着目光看過去,就見一位長身玉立的中年男子看過來,目光平靜的略過自己,看向賈家護衛領頭人,
“你們做得很好,一路上大家辛苦了,等到了東南,公子不會虧待各位的。”
趙榕對別人的屬下不感興趣,扶着金寶的手便回了自己院子,一直到房間裏只剩主僕兩人的時候,他們才捂着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趙榕擦擦眼淚,小聲道:“真的是小然那臭小子,他這是打入打入敵人內部了?”
金寶連連點頭,再也不用擔心自家將軍會被段溪那歹人給害了。
晚上,賈卓洗漱完畢剛準備上牀休息,就聽門口傳來李叔的聲音,“公子睡下了嗎?小的有幾句話想給您說!”
賈卓對這個母親給自己留下的老人還是很尊敬的,過去打開門,“正打算躺下。”
他不知道自己父親和段溪有什麼安排,但自己是一定要去東南的,那會段溪就說明天一早就啓程,他就想早點睡,也好養精蓄銳。
李叔進來後,先是給賈卓行禮,然後小聲道:“小的夜裏想給公子值夜,公子不嫌棄小的吧!”
像是看出了賈卓的想法,李叔拱手苦笑道:
“小的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這心裏不踏實,要是不守在公子身邊,小的今晚怕是也要睜眼到天亮。”
賈卓便道:“那就按照李叔的安排來吧!”
賈卓睡在牀上,看着睡在地上的李叔,出聲道:“要不你去那邊軟塌上休息,這會天氣冷,要是寒氣入體就不好了。”
李叔轉過頭看向賈卓,笑道:
“多謝公子,不過小的皮糙肉厚,這點寒氣還不用看在眼裏,小的想離公子近一些,要是真有刺客的話,小的也能及時出手,軟塌那邊到底是有些距離的,小的怕到時候耽誤大事。”
賈卓看了眼窗臺旁的軟塌,其實也沒多遠,不過是三步路的距離。
但他自小生存的環境告訴他,別說是三步路,就是一步路都有死人的可能。
這些年也沒有多少人真正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所以對於李叔的行爲,他是感動的。
賈卓看向頭頂的帷帳,“李叔,以後我要是能繼承父親的家底,我不會忘記你今天爲我所做的一切!”
“公子可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這些年也沒機會能爲公子做點什麼,小的還擔心您會埋怨小的們呢。”
“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原因!”
李叔身爲他親生母親的手下,當年繼母一進門,就被趕了出來。那時候他才兩歲,從此之後他在賈家的日子就不好過。
就連人質,都需要自己這個嫡長子來做,真是諷刺!
是的,賈卓知道自己是去東南做人質的,段溪是和他爹聯手,可卻不敢相信他爹。
其實,他真心覺得段溪手裏抓着自己沒多大用,人家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他那個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
躺在地上的李叔也就是蕭然,聽到賈卓的嘆息聲並沒有說什麼,他這會正在腦海中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前幾天是夏立巖帶着段溪和夏老太爺的書信來找他們的,原來段溪想要造反,手裏還有一個只有夏老太爺知道的底牌。
賈家!
要不是夏老太爺的書信,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賈家會隱藏的這麼深。
因此當知道賈卓會路過京城來找他母親當年留下的忠僕時,蕭然在皇上和夏立巖的幫助下假扮成了李叔。這幾天又想盡一切辦法取得了賈卓的信任。
這人估計是在家裏被欺負的很了,再加上對母親的思念,所以對他們這些人有種莫名的信任。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蕭然之所以要跟來是因爲他們連賈家的底都還沒有摸到,這就很讓人擔憂了。
賈家不是官宦人家,而是一普通商戶,但要真的是商戶,也不值得夏老太爺和段溪如此推崇,所以這賈家身後有什麼,他還要好好探聽。
加上段溪到時候回了東南就猶如魚兒見了水,誰也不知道他想怎麼蹦躂,因此纔有了自己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