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知道？”程夫人不太相信。
萬氏擡頭看了眼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後還是回答道：“或許大人可以將巷尾的劉寡婦喊過來問問，還可以問問附近的人家。”
她們是不敢興趣，但架不住有人會說給她們聽。
程夫人立馬示意官差去帶人。
聽到外面的傳言，此刻的劉寡婦很是慌張，她今年剛過三十歲，要不是前幾年丈夫死了，她沒本事撫養兩個孩子，也不會做偏門生意。
萬老漢只是她的一個顧客，大概是十幾天前他找上門。她雖然覺得他年紀有點大，但人家手裏是有真金白銀的，她們這種人也沒有選擇顧客的權利。
但天地良心，她真沒殺人的心，她是真的不知道萬老漢怎麼突然就死了。況且萬老漢又不少她錢，她喫飽了撐的去殺人？
可官府已經知道他今早是從巷尾走過去的，就是一家家排查，相信也很快就能查到她這來。
就在劉寡婦想着如何脫身的時候，突然大門被“嘭嘭嘭”的敲響，她頓時嚇了一跳，壓着嗓子問道：“誰呀？”
“是我！”
官差去帶劉寡婦的時候，程夫人她們見萬家人問不出什麼來，便看向了王老三，“你們是住一個院子的？”
王老三嚥了咽口水，
“是的，大人，小的也是租住在萬家同一個院子的。但還請大人明察，小的今早真的只是遠遠看了萬老漢一眼，絕對沒和他接觸到。小的這輩子別說是殺人，就是偷雞摸狗的事情都沒有幹過，還請大人相信小的。”
蕭婉兒道：
“你放心，只要案件和你無關，我們官府不會爲難你的，就是想問問你，平時萬老漢是個什麼樣的人，萬家其他人是什麼樣的？”
這些人在她們面前的表現未必是真實的，左鄰右舍知道的應該會更全面些。
王老三偷偷看了眼萬家人，他們這一家人說來還是很低調的，平時除了出去擺攤掙錢，基本很少與人交流，就是兩個婦人也是沉默老實的。
要不是上次萬老漢來衙門將他們給告了，他們幾乎都要想不起這麼一家人，因爲在那個十幾戶的院子裏，他們家實在太沒有存在感了。
至於萬老漢，平時見到他們都會好脾氣的打招呼，再多的他們這些外人就不太清楚了。
“那你知道萬家有過爭吵嗎？就是萬老漢和他兒女之間，在最近半個月左右。”蕭婉兒繼續問道。
萬老漢又不是癱在了牀上，他都還能在外行走，要是萬大郎他們打他罵他的話，他就算不主動說起來，但也不至於默默承受，一聲不吭吧，從他來衙門告狀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個喫虧的性子。
大家都是來京城掙錢餬口的，別人的事情真沒那麼重要。
另一邊，鄭初看着面前喜笑顏開的王媒婆和黃老大一家人，抿抿嘴，儘管這裏是他的訂婚宴，可他眼裏並沒有多少喜色。
說到底還是不甘心，他之前想搭上蕭然，慢慢在他面前展現自己，以求能做其東牀快婿，但是努力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進展不說，似乎還惹惱了人家。
後來他當機立斷轉變目標，但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都是有眼無珠的，一個個都發現不了他的好。最近又出了一些事，他孤木難支，只好回過頭來同意黃家的婚事。
黃老大看着眉清目秀的鄭初，心裏暢快極了，他們這樣的人爲了尋找靠山，也會拿錢開路希望搭上一些人，但那怎麼抵得上支持女婿上位來得划算。
他之前也和這人聊過，嗯，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這樣不迂腐的人，想必將來在官場上也能走得更遠。
“鄭初，你放心，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我黃老大別的本事沒有，但在京城也混了這麼些年，尤其是城南這塊，大小也認識些人，以後咱們翁婿聯手，肯定能所向披靡的。”
鄭初扯了扯嘴角，這混人說得是什麼話，自己是進士，又不準備在街面上混，他的那些人脈有什麼用。他要是能幫自己升官，那才叫本事。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會看上一個小小的黃家，蕭然那樣的才符合他對岳家的設想，可惜他沒時間慢慢籌謀。
“以後還請岳丈多多指教！”多拿點錢出來就行，還有，千萬別扯他的後腿。
黃老大拍了拍鄭初的肩膀，“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事情咱們商量這來，我怎麼也是你長輩，還是有些見識的。”
另一邊，黃夫人也正在和鄭老夫人說話，相比黃老大和鄭初，屋裏這兩個親家的氛圍就有些冷清了。
黃夫人其實內心裏並不贊同丈夫的做法，要她說女兒還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到時候大家互幫互助就夠了。
自古讀書人多薄倖，古往今來有多少忘恩負義的讀書人，誰知道他們黃家將人擡上去後，這人是會感恩戴德，還是會翻臉無情？
她丈夫總是拿蕭然來說事，可他也不想想，爲什麼這麼多年大家說來說去的還是蕭然，不就是因爲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嗎？
可沒辦法，丈夫那邊她試着勸過兩次，每次都被堵了回來，他非覺得他自己眼光獨到，認定鄭初將來一定會和蕭然一樣。
黃夫人不太滿意，鄭老夫人就更不滿意了，黃家這樣的人家根本就不符合她選兒媳婦的標準，是兒子非要一意孤行。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擺臉色，至少對着黃姑娘的時候還是溫聲細語的，這是她這麼多年的習慣，對誰都是一樣，“以後來了我們家，我會把你當做親身女兒一樣對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