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那小子高興壞了吧,之前來信就說盼着這一胎是個閨女的,如今也是心想事成了。”
“是,他們小夫妻倆都很開心。”
很快,皇莊的管事就過來稟報說是鹿已經收拾好了,烤架也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後面花園裏,周圍用屏風遮擋住,還有火盆,倒也不會覺得冷。”
一行人便轉移陣地,烤肉這事自然是蕭婉兒,晴兒以及黃杉更熟,其他人雖然也做過,但大多都是樣子活。
因爲今天談話都比較隨意,身邊也就沒讓太多奴才跟着,因此她們三人,再加上一個福公公就是今天干活的主力。
兩個大烤架,其他的都是準備好的,她們直接開始烤就好。
一羣人也沒聊其他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黃杉覺得頗爲新奇,皇上帶着他們在這皇莊裏聊教養兒女,聊八卦,聊以前的事情,說出去也不知道外人會不會說是假的。
晴兒看了眼正在哈哈大笑的皇上,小聲道:“蕭然說……情況有些嚴重,姐姐你說怎麼會這樣?”
她實在看不出來皇上像生病,但顯然不僅是蕭然,就是老程大人他們也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這段時間,她知道蕭然很是焦躁,半夜經常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蕭婉兒也回頭看了眼,心裏嘆口氣,“誰知道呢。”她也沒想到皇上會因爲鬱結而有自殺的念頭。
那邊,今天所有人都一個主旨,那就是讓皇上開心,凡是可能讓皇上不高興的話題,大家都不碰。
徐令安自然也感覺到了,他很想說你們真不用如此,他就是真的還在病着,那也不是瓷娃娃,不可能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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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雖然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偏偏又很享受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看老吳大人現在說話多麼好聽,要知道以前朝會上,只要這人一出列,他就會心裏一咯噔,總覺得對方開口就是要罵他。
還有老程大人,恨不得每句話就要表揚他一次,哪像以前,見天都只會說他冒進,說他顧前不顧尾,說他想一出是一出。
徐令安突然覺得要是他們能每天都這麼對他,他或許還是可以繼續做皇上的。
但他也知道要是讓這些人知道他已經病好了,別說天天誇他,說不定還會揍他一頓,並且堅決不允許他退位。
所以他要好好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機會。等到正月過完,大勢已定,他就不用再裝病了。
今天雖然說是喫鹿肉,但也不可能全是鹿肉,尤其是還有老程大人他們在,光喫鹿肉怕是不消化。
這皇莊的管事還是很厲害的,就這麼一會功夫還給他們找來了水靈靈的青菜,葷素搭配還是很營養的。
大家在這樣一個雪天裏,說說話,喫喫肉,喝喝酒,不止是皇上,就是他們也很放鬆。
等下午回到皇宮,徐令安就見太子一臉怨念的看着他,“父皇,您怎麼不帶着兒子一起呢?”他竟然自己出宮去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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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安今天心情不錯,拍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不,他比現在看上去的更開心。他怕他要是不收斂一點,會在老程大人面前露餡。
畢竟那幾個老狐狸就是上了年紀,也不是好糊弄的,再說旁邊還有一個對他很是瞭解的蕭然。
所以,皇上是真的開心,他硬是以一己之力騙了這麼多老狐狸,不得不說還是很有成就的。
可徐墨其誤會了,他還以爲他爹這會是因爲不想讓他們擔心,而在強顏歡笑,於是頓時化身貼心兒子關切道:
“父皇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您要是喜歡,回頭咱們在宮裏也烤鹿肉喫,到時候兒子親自動手,父皇也嚐嚐兒子的手藝。”
徐令安一臉嫌棄道:
“得了吧,你那手藝也能拿出來顯擺,老子都不想揭穿你,就去年過年時,那一盤子烤肉真是你親自烤得嗎?”
徐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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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爹可能也不需要貼心兒子。
“父皇,您還有什麼吩咐。”要是沒有他還是回東宮看兒子吧。
他兒子現在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至少不會嫌棄他呀。
這段時間,要說最忙的那肯定是禮部了,皇上退位和太子登基連着來,禮部尚書都恨不得住在衙門纔好。
正月的最後一天,蕭然來求見皇上,和皇上隱隱的激動不一樣,他很是平靜。
“您要是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過了明天,你要是再後悔可就沒那麼容易。權利交出去容易,收回來就難了,即便將來太子願意,其他人也不會願意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就不是天家父子倆能決定的事了。
徐令安擺擺手,“不會後悔,不會後悔,我就想着趕緊把重擔交出去,回頭清清靜靜的養病,我還等着抱重孫呢。”
他是瘋了嗎,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去後悔?
二月初一,在位三十六年的盛德帝正式退位,尊爲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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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太子徐墨其登基,改國號爲明賢,今年爲明賢元年。
百姓對此事的討論很是熱情,雖然大家說出口的都是,“哎呀,咱們太上皇就是心胸開闊。”
“是呀,是呀,太上皇一點都不戀權!”
“咱們皇上也是個不錯的,要不然太上皇也不會如此放心,現在就把天下交到他手裏。”
當然,這是說出口,可更多的還是那沒有說出口的,老百姓們最近出門遇到熟人的時候都會“眉來眼去”一番。
他們大錦朝還從來沒有在世時就退位的皇帝,就是古往今來也沒幾個,那可是皇權,誰會那麼想不開拱手相讓,就是對象是兒子,沒到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也捨不得。
所以他們有理由懷疑皇上和太子這對據說向來關係親密的天家父子,其實也有歷朝歷代天家父子的臭毛病——權利大於一切。
用結果倒推過程,就說明這場天家爭鬥是太子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