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顧威看了幾人一眼，不知道賣豬肉有什麼好玩的？他自己喜歡殺豬，但是不喜歡賣豬肉，更不喜歡和那些嘴碎的婦人們打交道，忒麻煩。
等到三頭豬肉都殺好了，攤位前已經站滿了人。
一個婦人迫切的問道：“東家，你們今天還是昨天的價格嗎？”
老程大人笑呵呵道：
“大妹子，你說笑了。昨天是我們攤位第一天開業，所以纔買一斤送一斤，今天自然是和別的攤位一樣的價格。”
那些人是有些失望的，但也知道昨天那樣的好事不可能天天都有，所以便道：
“行吧，今天就再給我來一斤，今天我兒子請朋友來家裏喫飯，不能太寒酸了。”
“好咧，大妹子，一斤十六文。”
今天顧威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讓老劉大人和燕王兩人切肉呢，倒不是怕他們繼續把兩斤當做一斤賣，主要是不想他們太累了，即便今天加上太上皇，這工作量也太大了。
所以，那會豬一殺好，就有護衛上前刷刷幾下把肉切碎，大概都是一兩斤的樣子，然後擺上攤位，再讓燕王他們精細過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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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安雖然覺得這行爲有些看不起他們，但也知道有了這個程序，他們一會的工作會方便很多，所以在一旁沒吭聲，他沒吭聲，燕王就更不會吭聲了。
蕭然過來的時候，攤位上就只有一個人，旁邊徐令安和老劉大人在爭辯，“相信我，憑我的眼力，這絕對沒有一斤，再多放一點準沒錯。”
老劉大人才不相信他的話，“你的眼力，你有什麼眼力？這就夠了，你以爲一斤很重嗎？”
那邊燕王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從老劉大人手中接過肉，上稱，然後道：“多了一兩。”
老劉大人便得意的看了眼徐令安，那眼神好像在說：小樣，我昨天可是有過經驗的，再說，你以爲我比你年長的歲數都是白活的嗎？
一不小心看懂對方眼中意思的徐令安：……
明天，等明天他肯定也能一眼看出一斤肉到底是多少了。
那邊，顧客纔不管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滿臉笑容道：
“一兩就算了吧，以後我都在你們這攤位上買肉，不僅是我，還有我那些親朋好友，我都介紹他們過來怎麼樣？”
這個時候，徐令安就裝作有些爲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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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姐可要說話算話，我們就等着你幫我們介紹顧客呢。你也知道我們這都是小本買賣，一兩二兩的聽着不多，但是你多要一兩，他多要一兩的，我們這小本生意就要虧錢了。你也看到了，我們傢什麼都不多，就是老人比較多，贍養這些老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那大姐一想也是，咬咬牙，
“那你們再給我來一斤吧。唉，大家都不容易，我們家和小叔家一起養個年邁的公公都覺得很喫力，你們一家還要養三個，肯定更難。”
徐令安連連點頭，
“可不就是，可不就是，爲了養他們三個，我們兄弟幾個一天到晚起早貪黑的忙活，就怕養不活他們。”
送走這位大姐，徐令安很得意，
“做生意就還是要像我這樣纔行，捨得拉下臉來，反正這是肉，又不是其他東西，他們多買一斤也浪費不了。”
蕭然走上前，掃了眼攤位上剩下的豬肉，“今天生意不錯呀，各位老大人應該很累吧。”
燕王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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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這街上又不是隻有我們，蕭然，你看那個攤位前，那個老婦人不是還坐着小板凳刷碗嗎？我覺得她可能年紀比我們還大。”
雖然手有點酸，但奇怪的是真沒覺得多累，聽聽旁邊人拌嘴，不忙的時候看看路上南來北往的行人，還是很有趣的。
對了，他們今天還看了一場熱鬧，那一家子剪不斷理還亂的事，簡直比說書人編的故事還要精彩。
他聽得太入迷，差點沒反應過來，又把兩斤肉當做一斤肉賣給人家了。
蕭然順着燕王的手看過去，只一眼他就知道，那老婦人雖然一頭白髮，但年紀肯定沒有燕王的年紀大，只是生活太累，顯老而已。
“剩下這一點，就留給劉三來賣吧，我請各位去喫飯。”
一旁的劉三連連點頭，對對對，剩下的交給他來做就是，要不然他真要覺得自己沒用了。
誰知老程大人並不願意，“做事應該有始有終，我們要堅守攤位，直到最後一塊肉賣完。”
其他幾人也在附和，“對，我們不能虎頭蛇尾，那不是我們做事的風格。”
蕭然沒辦法，只能和他們一起守在攤位前，等着將所有豬肉都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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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已經是正午了，還有最後一塊豬肉孤零零的在攤位上。
衆人看一眼那豬肉，再看一眼過往的行人，期盼着哪個能停下來把最後這塊肉給買走。
顧威走過來，“不等了，這塊肉咱們拿回去交給廚房自己喫。”
太上皇和曾經叱吒風雲的內閣大學士們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期盼實在讓人不忍心看。
這塊豬肉已經達到了人生巔峯，不，就是這頭豬身前肯定也不會想到它能受到這麼多大人物的矚目。
老程大人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有一個婦人急匆匆的跑過來，“還有沒有豬肉？”
“有！”聽着幾人齊刷刷的聲音，以及看着自己的渴切目光，那婦人有些不自然的朝後退了退。
“我，我，我家裏臨時來客人了，想來買點豬肉回去待客。”
老程大人輕咳一聲，
“是該買點豬肉的，不能怠慢了客人，大妹子，你看我們就還剩最後這一塊了，便宜點都稱給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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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顯然也是個精明的，並沒有被“便宜點”三個字所迷惑，而是先確認道：“那你們能便宜多少？”
“我們原本是十六文一斤的，現在給你十五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