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便無奈的看着那人問道：
“所以這是寧願培養不成器的兒子，也不願意把精力放在女兒身上呢？”
“再說，女子是要嫁人，但女子嫁人了又不是和孃家斷絕關係呢，那是生她培養她的孃家，本官相信讀着聖賢書長大的孩子，不會如此無情的，況且我們一旦給了女子相應的權利，婚假結構肯定也會跟着發生變化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管貴族還是小門小戶的媳婦，無論她們想做什麼，事事都要婆家人點頭，甚至是出個門都要經過婆家人的同意纔行，要不然就是孃家人沒有教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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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子有了相應的社會地位，這些現象肯定會逐漸改變的，所以，提高女子的地位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一開始他也只是想興辦女學，覺得女子讀書明理後會懂得抗爭，但後來想想還是不夠，一個兩個人的抗爭又怎麼抵抗的了全社會的認知？況且就是讀書了，也未必有女子願意振臂一呼。
底層百姓就不說了，勳貴官員家的女兒可個個都是讀書的，但也沒聽說有誰敢站出來旗幟鮮明的抗爭這些不合時宜的當面，她們也都遵守着男子制訂出來的行爲準則。
所以還是要讓她們參加科舉，參與到政事上面來，讓她們打從心裏就接受她們和男子是平等的。
這是他這幾年在寧州靜下心來纔想到的解決辦法，也許還是有不足，但目前爲止，他也真的只能想到這了。
之前曹大學士當着他的面說，他這是要把天捅個窟窿，蕭然沒有反駁，他本意雖然不是這個，但這事要是成功了，接下來會導致的一系列變革也的確是場驚雷，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阻止的。
救助部這些年是有作用的，但是整體來看作用還不夠大，救助部更多的是一種事後的補救。
可等女子擁有和男子一樣的科舉做官的機會後，那些人還會將女子當做附庸物一樣非打即罵嗎？或者說他們還敢嗎？
“我們大家都是從科舉過來的，應該知道讀書認字這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科舉真的不適合每個人，既然之前說了科舉不僅是朝廷選拔人才，還是父母和整個家族的期望，那朝廷爲什麼不多給他們一條路呢？倘若一個家族這一代的男子都沒有科舉的本事，他們要想保持住家族榮光，是不是就要資助或者是討好別人，與其這樣，爲什麼不讓他們培養女兒？親生的女兒難道還不如一個外人嗎，我相信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兒，也比一個外人要有用的多，各位覺得呢？”
有人反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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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國公這時候是可以侃侃而談，可當年你們家要是培養寧國夫人而放棄你，寧國夫人功成名就之後做了顧家人，你也毫無怨言嗎？幾千年的傳統下來，都是男子頂門立戶，可按照蕭國公的設想，這是要剝奪男子的權利讓女子頂上去，那出嫁女生下的孩子也能隨孃家姓嗎？”
但他也知道，這會大家未必就能理解，畢竟這真的是幾千年的傳統，別說是外面那些普通老百姓，就是這些讀了書的朝廷官員，甚至是旗幟鮮明站在他身後支持他的這撥人，估計也不會贊同他這話。
還有，皇上以及太上皇也不會理解的，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們會把皇位傳給兒子的兒子，肯定不會傳給女兒的兒子。
蕭然知道這會不能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要不然根本就扯不清，便道：
“大家也都知道，我蕭然就是姐姐和姐夫培養出來的。所以我相信，當年便是我跟着姐夫去殺豬供我姐參加科舉，等功成名就之後，我姐還是會好好培養我乃至我的孩子，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象了一下，蕭然頂着一張俊俏的臉，穿着斷襟，露着胳膊站在豬肉攤錢老老實實賣豬肉的樣子，不行不行，他們都想去買豬肉了。
最後，蕭然嘆氣道：
“各位是不是搞錯了一個概念，讓女子參加科舉不是要剝奪男子的權利，反而本官認爲這也是激勵男子的一個機會。機會是不多，可也正因爲機會不多，所以大家要想爭奪這個讀書科舉的機會，便會更加努力。真的，回去大家可以試一試，就對着各位的兒孫們試一試，就說他們要是再不好好讀書，家裏就會轉而培養他們的姐妹，看他們着不着急？說不定這麼一着急，各位家裏就能出個狀元來。”
上首的徐墨其看似沒什麼表情，但心裏已經在吐槽了：岳父，您犯規，您又開始給大家畫大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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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蕭然繼續道：
“尤其是家裏只有一個男孩的，以前他知道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家裏的一切一定都會是他的，沒人跟他爭，跟他搶，仗着老祖宗留下的那些東西，他們都能活的很瀟灑，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要辛辛苦苦的去讀書呢？因爲沒有真正的危機感，所以不管父母和尊長怎麼苦口婆心，怎麼家法伺候，人家都可以不當回事。”
“可只要告訴他，朝廷允許女子參加科舉了，他只要不好好讀書，家裏的資源便開始培養他的姐妹，看他怎麼選？”
有人下意識問了句，“那他要是還不願意讀書呢？”
蕭然回頭衝他笑了下，
“魯大人，那就真的要抓緊家裏姑娘的培養了，這說明那獨子是真的不願意走科舉之途。本官始終相信，東邊不亮西邊亮，當年咱們就是過五關斬六將，纔有資格站在這金鑾殿上的，那說明我們是會讀書的，家裏的後輩一個兩個不成器，還能個個不成器嗎，只是以前我們忽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