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坐着的另外九名執法堂武者就炸開了鍋!
“怎麼可能不是儒術!”
“該死的,鄒春秋這老小子該不會是偏袒那傢伙了吧!”
“若是我們武家有祕術,可以強化一整支隊伍……”
“早就把妖族趕回去了!”
那爲一人,卻是擡起手來,制止了其他九人的喧譁。
“鄒春秋既然說不是,那就不是……”
他看向衆人說道:“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們再通過其他的方法去求證即可……”
“正好稷下學宮對我們聖裁武院早有不臣之心……”
“到時候這也是我們制裁稷下學宮的證據之一!”
但是旋又有人問道:“只是冬海大人,當世還活着的人裏面……”
“只有這鄒春秋見過真正的儒術……我們又該去找誰求證呢?”
就在這時,從觀星臺上又走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儒童,對着下方的十名聖武者說道。
“鄒聖有旨,幾位大人公事了卻,還請儘快離去!”
“儒門清修之地,不喜不之客!”
聽得這話,領頭的執法堂武者冷哼了一聲,對身後衆人說道:“我們走吧……”
“老傢伙下逐客令了!”
九人冷笑說道:“憑藉武帝陛下開恩,才苟活至今的老東西……”
“還真把自己當一個人物了!”
“這假仁假義的稷下學宮,老子一刻也不想多呆的!”
待到九名執法堂的聖武者化爲九道光華離地而起,觀星臺頂,坐在木質輪椅上的鄒春秋終於開口了。
“雨柔!”
垂手侍立在旁邊,一身素白儒服的姜雨柔拱手應道。
“徒兒在這。”
一頭花白頭,牙齒已掉大半的鄒春秋看了看四周,忽地開口說道。
“大音希聲!”
一語落下,口含天憲,頓時整個觀星臺內的聲音不再泄漏出去一絲一毫……
外面的聲音也不曾有絲毫聲音傳得進觀星臺裏!
這就是儒道聖者的威能!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一點都不弱於武道的聖武強者!
怎奈何儒道在儒聖秦曉楓之後,並無武帝儒聖級別的強者,面對武帝的實力碾壓……
這唯一的儒聖弟子鄒春秋,只能選擇屈服於武帝的威勢之下!
儒道修煉之路斷絕千年,造成如今儒道僅有鄒春秋一位聖者,中下層空空蕩蕩的局面……
莫說是聖者,連一個進士都沒有!
按照武帝的推測,鄒春秋壽元終結,儒武兩道的爭鋒就會以武家奴役儒家爲結果,全面勝利!
若不是秦楓接連觸聖道異象,將大批儒家人提升到了秀才文位,儒道的勢力就更加衰弱了!
雖然鄒春秋自己不說,不教,不傳儒術……
但還是有聰明的儒家人開始偷偷把儒術拿起來了!
鄒春秋看了看身邊的姜雨柔,緩緩開口說道:“那留影寶珠裏小夥子,你認識的吧?”
姜雨柔想了想,沉聲回答道:“是,師尊,他曾經是我在真武學院的學生……”
“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師徒關係,只是我給他上過幾次課而已!”
鄒春秋微微頷,繼續問道:“他的品行如何,你瞭解嗎?”
姜雨柔屏住呼吸,不說話。
鄒聖又笑道:“但說無妨!”
姜雨柔垂下頭來,低聲說道:“如果往好的說,他爲人謙和,做事有禮有節,而且凡事有個底線……”
“這一點倒是武者之中少有……”
她又笑了笑說道:“不過若要往壞的說,他又有點恃才傲物,對強者,權貴都不放在眼裏……”
“除卻這一點,倒是說不出什麼他的缺點來了!”
“當然了,他重情重義,心腸必不夠狠,如果嚴格算起來,這也是他的缺點!”
鄒聖聽得姜雨柔的話,不禁笑道:“徒兒,你說了他一堆話,卻說的都是好話……”
“這小子當真如此完美無瑕嗎?”
姜雨柔竟是點頭說道:“若是以武家的標準來看,可能還有所缺陷,但若是以儒家的標準來看……”
“儒者本就有傲骨,兼有仁愛廉恥之心,倒是完美無瑕……”
“唉,夫子,我也曾勸說他離開真武學院,乾脆投入我們儒門的稷下學宮……”
姜雨柔看了看坐在木輪車上的鄒聖,似有難言之隱:“只可惜他有特殊的原因……”
鄒聖顫顫巍巍地擡起雙手,轉動着木輪車的車軲轆,緩緩側過身來……
他面對着自己這位風華正茂的女弟子,淡淡說道。
“老夫說謊了!”
“呃?”
姜雨柔正不知道鄒春秋說的是什麼,這位當今儒道剩下的最後一位聖者……
重複又說道,擲地有聲。
“老夫對執法堂說謊了,那少年用的是儒術!”
“噠噠噠……”
姜雨柔在聽到這話時,竟是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了三步。
“怎……怎麼可能!”
“秦……秦楓,他居然是……居然也是儒家人!”
姜雨柔一下子撲到鄒春秋的輪椅之前,抓住他佈滿起皺雞皮的手,喃喃說道。
“夫子,您是不是弄錯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
鄒春秋看到姜雨柔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問道:“雨柔,你爲何……驚慌成這樣?”
“這少年身上難道有什麼天大的祕密不成?”
姜雨柔低下頭來,咬着牙,呼吸卻是雜亂得如同奔馬:“我……我不能說!”
“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我不能說的!真的不能說,夫子!”
“否則我會害了他!”
鄒春秋似是理解了姜雨柔的苦衷,淡淡說道。
“老夫還以爲你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
“所以纔給他通風報信,破壞了你師兄皇甫奇攪亂七國,以助我儒家復興的大計……”
姜雨柔聽得鄒春秋的話,趕緊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都是雨柔一個人的意思!”
“請夫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