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知道,我也想和盛家人見面,可是……我連他們家的大門都沒進去!”
“誰說,只能在盛家,與他們見面的?”
老夫人慢悠悠的一句話,卻讓喬父愣住。隨後,他想明白了什麼,垂着頭,略微懊惱地說:“之前,是我糊塗了。”
“哼,你啊,糊塗很多年了,”吐槽了這一句,老夫人便安排道,“讓人打聽清楚盛夫人什麼時候出門,我要去會一會她。”
“可是您的身體……”
“既然能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喬父聽後,點了點頭。
雖然他身體還不舒服,可是有了老夫人在,他就感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中的光彩,也多了幾分。
就在喬父感受着久違的希望時,他聽到老夫人說:“給我換幾個,能照顧我的人。”
“怎麼,是之前照顧您的,讓您不滿意了?”
老夫人輕挑了下眉,然後給出她的答案:“就想找幾個知根知底的,且能聽命於我的人。現在非常時期,嘴巴不嚴,辦事不牢,是會壞事的。”
老夫人給出的理由,並不是全部。
但她很會抓重點,知道她的理由,一定會引起喬父的重視,而且,他也不會繼續追問。
情況的確如此,喬父一下嚴肅了表情,並許諾道:“我會親自給您找的。”
做出許諾,喬父便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沒過兩天,便給母親找到了合適的人。
這母子倆的舉動,讓張碧琴很不安。
她甚至覺得,老夫人這是要秋後算賬!
但讓她沒料到的是,老夫人根本沒搭理過她。
而且還出了門。
張碧琴以爲老夫人是去醫院做檢查。
但問了傭人才知道,老夫人準備去和盛家人見面。
得知這個消息,張碧琴撇撇脣,心想盛家人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是多事之秋,老夫人肯定要忙着處理家族大事。
至於她與張碧琴之間的那點齟齬,根本上不了檯面,老夫人也無暇理會。
可是,等事情忙完了呢,老夫人會不會找她算賬?
還有他們喬家,真的有翻身的可能嗎?
張碧琴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另一邊——
盛嘉藝的寶寶,在各方面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之後,便不用繼續待在保溫箱裏,而是送回到盛嘉藝身邊,精心照顧。
盛嘉藝也該早就出院的,可是考慮到孩子是早產,就算離開了保溫箱,也太小,太嬌嫩,所以他們決定,留在醫院的月子中心,並找了一位經驗豐富的月嫂來照顧。
月子中心什麼都好,三餐啊,點心啊,也是又精緻又好喫。
可盛嘉藝喫着喫着,就感覺喫膩了。
時秋秋則變着花樣,給她做好喫的,再送去醫院。
此刻,時秋秋便提着保溫飯盒去了醫院。
可剛從地下停車場走出來,還沒走多遠呢,時秋秋就差點和一位老人家撞到一起。
“沒事。”
這聲音……
時秋秋皺眉看向對方,並在看清楚對方容貌的瞬間,鬆開了手,並扶了下墨鏡,然後就要從其身邊走過。
老夫人卻喚住了她,並說:“夫人,我想和你談談。”
時秋秋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冷淡地拒絕道:“老人家應該剛甦醒吧,好好養身體,別爲了不肖子孫勞心勞力,沒用的。”
“我也知道家裏的孩子們,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可誰讓那是我的後代呢,沒辦法不管。”
老夫人說着,無奈嘆氣。
之後,她用昏黃的眼睛,盯着時秋秋,並哀求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們喬家已經爲了那一推,付出慘痛代價,難道,真的讓我們家破人亡?”
時秋秋並不爲所動,她語氣平淡地說:“兩家只是正常的商業往來,你們喬家競爭不過,不必怨天尤人。”
盛家是在明明白白地在找喬家的茬,但他們做的很乾淨,而且有理有據,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盛家在爲難喬家,但最多就是皺眉,卻不能在法理上指責他們。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正因爲知道,她感覺胸口很悶,臉上的表情,也垂了下來。而後,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並說:“做事如此狠絕,就不怕受到反噬?”
“我不怕,都活到這把年紀了,還惦記什麼名聲,我只想給我的女兒撐腰。”
“不,我指的反噬……是那個剛出生的孩子!”
聽到這話的瞬間,時秋秋立刻幽幽地看過去,眼神尖銳。
老夫人卻沒有看她,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垂着眸,繼續說道:“小孩子,需要福報,而身爲家人爲非作歹,是會損害這些福報的。就算爲了孩子,也應該適可而止。”
老夫人這話,看似是長輩對晚輩貼心的提點,實際上?那就是詛咒!
時秋秋一下就捏緊了手掌,直視着老夫人的眼睛,反擊回去:“這話應該送給老夫人,您這一家子,不就是無福報的例子?”
“是啊,我們已經接受了懲罰,那您呢?冤冤相報何時了,夫人,放手吧。”
蒼老的聲音中,滿是苦澀的懇求。
但在懇求之下,卻是個陷阱,誘惑時秋秋跳進去。
時秋秋的確因爲老夫人的話,而動了火氣。但她始終沒有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僅是冷漠地反駁:“我們就沒有動過手,何來的放手?”
“哎,看來,你這是要讓我跪下來求你啊!”
老夫人像是被逼得無路可走了,說着,竟然真的往下跪!
時秋秋就擔心對方有這麼一手,時刻準備着。
一見老夫人往下跪,她趕緊扶住對方的手臂,不讓老夫人的身體繼續往下墜。
別看時秋秋很瘦,手臂卻很有力氣。她使勁兒一捏,老夫人不由喫痛。
趁着對方分神的功夫,時秋秋又用手捏了下老夫人微微彎曲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