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奶爸的生活 >第45章 體面
    星期一。

    早上八點半。

    肖正陽與餘慧走進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宣告這段剛經歷完七年之癢的婚姻,最終倒在了第八年錫婚上面。

    有些遺憾。

    也有些無奈。

    可人生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也正因爲無法預測未來,所以面臨抉擇時,都誤以爲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餘慧剛從民政局出來。

    就興沖沖給秦暮雪打了一個電話,內容很簡單。

    “姐妹徹底解放了,以後就是單身貴族,需要慶祝一下”。

    寥寥一句話。

    代表這段婚姻,在餘慧心裏佔比並不重。

    也許不久前。

    她看肖正陽不順眼時,已經不止提及“離婚”,或用“自己眼瞎,怎麼嫁了你怎麼一個廢物男人”,作爲與肖正陽這段婚姻的概括總結。

    至於以前沒離的原因,一部分是肖正陽覺得還可以忍受,另一部分是餘惠不敢保證自己一旦離婚,是否找到比現在這個罵不還口,每月工資按時上交老公好的男人。

    她的顧慮。

    在見到秦暮雪新提的紅色奔馳後徹底煙消雲散。

    然後再從秦暮雪口中得知每月零花錢是五萬還是十萬的信息,整個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一顆“秦暮雪都能嫁給有錢人,我爲什麼不可以?”的種子,埋在她的心裏,直到生根發芽。

    與彷彿解脫般的餘慧不同。

    肖正陽握着手裏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久久不能平靜。

    他的腦海像一臺老舊DVD一樣,回放着第一次認識餘慧的場景,相戀時他們一起帆舟洱海的畫面,還有他們第一次接吻時的侷促不安。

    畫面如浮光掠影般一一浮現。

    最終化成了一聲無能爲力的嘆息。

    直到現在,肖正陽也不知道餘慧從什麼開始變的!?

    變得那麼物質

    變得那麼不可理喻。

    以前他的工資只有四千多,每個月下館子都要計算次數,生怕用超了,即便是那樣,兩人生活依舊很開心。

    偶爾拌拌嘴,也極賦生活情趣。

    餘慧沒有上班。

    關於這一點,肖正陽從不抱怨。

    因爲這是他提出來的,爲的就是餘慧不用遭受職場的壓力和九九六的痛苦,按照他們一開始對未來的規劃,等肖正陽月薪過萬後兩個就要個孩子,可就在他月薪過萬後,已經悄然發生改變的餘慧提出了新的要求。

    將兩居室的婚房賣了,貸點款換成一百二十的,順便再買一輛車。

    肖正陽一一照辦。

    婚房賣了交了首付,又購置了一輛落地十四萬的大衆朗逸。

    之後,餘慧又提出了他難以滿足的要求。

    這也是他三十出頭依舊沒有孩子的原因。

    肖正陽愛餘慧嗎?

    無疑是很愛的。

    兩人簽訂那份離婚協議書上,肖正陽將房子和車子全給了餘慧,他淨身出戶。

    甚至擔心餘慧這些年花錢大手大腳,身上沒有一點積蓄,無法嘗還每個月的房貸。

    原本已經一無所有的他,即卑微又體面的從馬雲借唄套了兩萬轉進了房貸卡里,爲的就是給沒有工作的餘慧,多半年緩衝時間。

    而他借唄最高額度,只有兩萬。

    傾盡了所有。

    再揹負兩萬債務。

    這在常人看來根本無法理解。

    甚至覺得他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舔狗。

    一條被傷的遍體鱗傷,依舊搖尾乞憐的舔狗。

    可肖正陽無怨無悔,他覺得男人這一生就要不計一切的瘋狂一次。

    一次就好。

    瘋狂之後,重新做人。

    收起多餘的感情。

    斷絕不必要的聯繫。

    捨棄對過去的執念。

    脫離現在的生活。

    一切歸零。

    在民政局門口,肖正陽將離婚證放進口袋,搭上了三十八路公交。

    到了一個名叫“西海灣”的站點,肖正陽下車找到了李牧說的指示牌,上面寫着距離小禪寺還有二十五公里,這麼遠的路程當然有公交或順風車可以到達。

    只不過按李牧的說法。

    秦暮雪跑掉後,他也是走完一趟,才逐漸學會放下的。

    單趟二十五公里。

    全程就是五十公里,一百里路。

    肖正陽想想都感覺不可思議,這得走多久才能走完!?

    如果不是瞭解李牧的爲人,知道他不愛開玩笑,也沒有作弄人的習慣,肖正陽還真不相信。

    繫好鞋帶。

    肖正陽沿着道路,一步步向前走去。

    中途累了,他也沒有休息,中午也只吃了一個來之前買好的麪包,順便補充水分。

    所有的一切,都在路上進行。

    剛開始的五公里,肖正陽本沒有感覺有多累,畢竟他不是跑,也無需趕時間,走路的方式一直保持不緊不慢的節奏,有點像飯後散步。

    直到十公里,他才終於感覺累了。

    堅持到十五公里,鞋子漸漸磨起腳來,疼痛感越來越強。

    從第一個水泡。

    到第二個。

    最後腳掌兩邊也起了水泡,加上腳背與鞋子摩擦,一隻腳上竟被磨出六個水泡,肖正陽忍着疼痛,在下午三點,終於走到李牧口中的小禪寺。

    寧陽市的小禪寺沒有中國第一古剎洛陽白馬寺那麼清淨莊嚴,佔地面積也沒那麼大。

    就是幾間青磚瓦舍。

    外面再圍着紅磚砌的圍牆,證明它是一件寺院的原因,還是匾額上寫着“小禪寺”和圍牆上刻着佛教常用的“南無阿彌陀佛”。

    寺院裏供奉着釋迦牟尼佛的左脅侍。

    也就是專門管理智慧的文殊菩薩。

    按照正常情況,既然供奉了文殊菩薩,那必然要供奉專門管理行德,表“大行”的普賢菩薩,畢竟文殊菩薩是釋迦摩尼佛的左脅侍,普賢菩薩是右脅寺,兩人屬於左右脅侍,只是小禪寺太小了,也或是寺院功德不夠,根本請不動。

    正因爲這樣,才導致許多寧陽市本地也沒多少人聽過小禪寺。

    肖正陽跪在蒲團上,祈誠的祈禱着。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

    除了自己,只有菩薩能夠聽得到。

    祈禱完,肖正陽不忘捐了一些香火錢。

    出了小禪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菩薩真的顯靈!?他感覺堵在胸口的淤積,彷彿真的減輕不少。

    唯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腳上泡子全部鼓得老大。一個比一個氣勢昂揚。

    這就意爲着回比來更艱難。

    咬着牙,肖正陽硬着頭皮按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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