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剛做，不應該出現已經失敗的消極觀念。
沒辦法。
大家都不看好，尤其李牧自己的預期也不高，自然不會有太多的信心，而這樣的心理也有一定的好處，沒有太多期望，就不會出現太多的失望，現在他只要保證這樣的心態按部就班的繼續現有的工作就好。
萬一出現不虧不賺的情況，就會變成一份驚喜。
“我沒擔心”
周老師的腦袋枕在李牧腿上，輕聲道“就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你老公心態很好的”
李牧伸手輕輕拂過自己老婆的臉頰，道“既然做了就不會去後悔，何況事情沒到最後，誰知道結果如何！？”
與自己老婆聊了一會。
李牧就抱過自己小兒子。
因爲這個小傢伙的緣故，然然和司檸這段時間除了小小回來，全跟他們的奶奶睡覺。
“爸爸”
這時。
穿着睡衣的然然和司檸跑了進來。
兩人逗弄了一會小則，大概知道這是哥哥和姐姐，小傢伙被兄妹倆逗的笑聲不斷。
“快點去睡覺，明早還要上學”
周老師催促道。
“就你急”
然然不耐煩道“再催，我今晚就在這裏睡”
“你不怕你弟弟晚上哭鬧吵着你睡覺，你就在這睡好了”
周老師哭笑不得道。
“我還是和奶奶睡”
說着。
然然就跑出了臥室，司檸倒是直接脫掉拖鞋爬到牀上，嘟着紅潤的小嘴道“我不怕吵”
“乖”
李牧笑着將自己閨女拉到懷裏。
甭管怎麼說，自從李小則出生後，李牧對自己兒子和閨女關注度就下降了不少，倒不是說李牧一碗水端不平偏愛自己小兒子，主要是李小則現在太小，家裏時時刻刻都得需要一雙眼睛放在他身上。
四月份。
一件與李牧無關，卻與然然息息相關的事情，以突兀的方式忽然發生。
安娜辦理了退學手續。
要回到國外。
得知這個消息，然然叫他爸開車到車站給安娜送行。
而就在車站裏，原本還留有笑容的然然，大概知道這次離別，就意味着天各一方，此生相見容易再見難，那張稚嫩的小臉，突然崩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你說過給我做媳婦的”
小傢伙一邊哭，一邊冒出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然然”
安生蹲在然然面前，幫他擦了一把眼淚，笑着道“叔叔說過等你十年，所以你要努力哦”
“然然”
混血小丫頭安娜也走上前，伸手抱了一下然然，那張精緻的小臉蛋上竟也流露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不捨情緒。
然後。
這小丫頭一臉認真，道“謝謝你給我起的外號，我爸爸告訴我，貂蟬是中國最美的姑娘”
“李牧”
安生看着李牧，遲疑了半晌纔開口道“有機會去國外轉轉，雖然空氣並不香甜，但少了很多人情世故，真想做點事，成功的概率比國內大很多”
“呵呵”
李牧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作爲一個成年人，李牧自然知道國外的壓力比國內少很多。
李牧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寧陽市，無論好或不好，這裏都有着太多的東西值得他眷戀。
何況李牧的英語也不太好。
真要出去，還要花時間和精力去適應那邊的遊戲規則，他都這個年紀了，已經沒了出去轉轉看看外面世界的心理。
回家的路上。
然然一聲不吭的望着窗外，小小的年紀，竟學會了傷感。
果然。
男孩的成長，都需要經歷一次真正的離別，不過李牧也沒去安慰他，因爲人生就這樣，總有些相識卻沒有後來的事，總有些不期而遇的溫暖，最終會隔着茫茫人海，所以人就得適應每一次相見之後的散場。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
然然沉默的跟着他爸爸後面向樓上爬去。
“喲喲喲”
周老師見然然一臉難過的表情，頓時笑道“還知道傷心了”
然然沒理他小媽。
而是忽然走到李牧面前，在李牧疑惑注視下，說道“我要去國外讀書”
李牧一愣。
然後一股無名之火，不受控制冒了出來。
“以後再說”
李牧擺了擺手，回道。
“我不管”
然然固執的站在他爸爸面前，道“我就要去”
李牧盯着自己兒子，彷彿是下意識的行爲，從未真正打過自己兒子的李牧，擡手對着然然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的結結實實。
李牧指着然然暴怒道“你去國外幹什麼！？憑你那四十多分的數學成績，何況你以爲你爸是誰！？你爸爸只是寧陽市一個普通小市民，他這輩子能爲你提供的也就是讓你在寧陽市安穩過一生，不是你說想去國外讀書他就有能力送你過去！？而且就算送你過去，誰去照顧你！？你小媽和我一輩子沒出過國，連交流都成問題”
突然的一幕。
嚇了周老師一跳，她連忙將然然護在身後。
“李牧”
周老師氣道“有話好好說，你打然然幹嘛！？”
“臭小子”
正在廚房做飯的徐梅，聽到客廳動靜，拿着鍋鏟就走了出來。
與周老師的怒視不同。
徐梅直接動起手來，對着李牧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媽”
李牧一邊擋一邊無奈道“你孫子要去國外讀書”
“啊！”
徐梅表情一呆，隨即轉身對然然道“去什麼國外，那地方多亂，整天搶戰，乖，聽奶奶的話，就在寧陽附小好好讀書”
“我不要你去照顧，我一個人去”
小小捂着臉頰，回道。
“一個人去！？”
李牧的火氣隨即又冒了出來，他指着自己兒子吼道“你一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爸就算將命擺出來都沒本事和別人拼，李然，我告訴你，這世界不是你想要什麼，你爸爸都有能力給你取來”
可能從自己爸爸的表情中，然然知道了答案。
他委屈的跑進小小房間，趴在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一天。
然然忽然知道。
他以爲無所不能的爸爸，並不能滿足他的所有願望。
不是他開口。
他爸爸都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