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忙得剛喘了口氣，楊教授的微信又追了過來。
【芊芊啊，學校已經真誠道歉了，你趕緊抽空回來一趟吧。不許說沒空，你要是沒空，我這個做老師的就親自去你公司等你有空。】
老太太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宋芊芊可不敢真讓她來公司等自己。
忙回信：【這幾天太忙，沒顧上。我馬上就回。】
宋芊芊回了學校。
剛到試驗室門口，就被神情憔悴的李向晨和黃玉給攔了下來。
兩人聲淚涕下地跪在她面前。
李向晨道：“宋學姐，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也按你的要求照做了，約了張豔出來。雖然沒能幫上忙，但我們已經悔改了，你說過要給我們悔過的機會的。”
黃玉抓住宋芊芊的褲腿：“學姐，求求，給我們一個機會吧。現在只有你替我們向學校求情，學校才能從寬處理。我家在農村，全家上下節衣縮食才供我上了大學，我真的不能被開除”
宋芊芊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瞬間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你們先起來。”
她把二人強行拉起：“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也知道你們悔過的決心。我曾答應過你們，要給你們機會，不會去繼續爲難你們。我也確實做到了，沒向任何人檢舉你們，更沒追究你們泄露我實驗數據的責任。現在把你們供出去的是張豔，你們要找，也該找她，而不是我。”
宋芊芊繞開兩人要走。
“宋芊芊！”
見她不近人情，李向晨突然暴喝一聲。
宋芊芊下意識回頭。
李向晨手裏不知何時多了瓶液體。
他面色猙獰而扭曲：“你不讓我好過，那就都下地獄去吧！”
不明液體朝宋芊芊潑過去。
變故來得太突然。
宋芊芊眼睜睜看着那不知名的液體離自己越來越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千鈞一髮之際，她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向旁邊。
宋芊芊摔撞到一旁門上。
黃玉衝上前，擋在她身前，那些原本要潑到宋芊芊身上的液體盡數落到了她後背。
濃硫酸的刺鼻味炸開。
“滋滋——”
衣服皮被燒的焦糊味和煙塵和血肉糊臭味在空氣裏散開。
“啊！”
黃玉發出淒厲痛苦地慘叫。
“黃玉！”
宋芊芊駭然，顧不得胳膊上同樣被硫酸濺到的疼，撐着門站起來撲過去。
李向晨彷彿也被嚇壞了般，腳步凌亂地猛往後退去：“不能怪我，是是你自己衝上來擋的，我要潑的不是你不怪我”
他扔了硫酸瓶子，瘋一般逃了。
宋芊芊手腳發軟，手足無措地抱住黃玉，急得眉眼通紅，淚水猛地滾了下來。
“黃玉你來人啊快來人”
這邊的動靜早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這次的鬧劇，所以也都遠遠看着，並不上前。
變故發生時，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直接被嚇懵了。
直到宋芊芊呼救，衆人才猛地回神，一股腦涌了過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忙拿出手機，打120的打120，報警的報警。
其餘人也七手八腳忙和宋芊芊一道把黃玉送到實驗室的裏趴下。
宋芊芊找剪刀，快速又小心地把黃玉把身上沾強酸的衣服剪掉。
有人找來乾淨的布巾，小心地吸掉她皮膚上過多的硫酸。
好在出事就在實驗室這邊，所有化學用品都比較容易拿到。
還有另有人弄來了肥皂水，也顧不上消毒了，不停往黃玉身上衝，儘量快速中和掉還沾在身上的酸
黃玉痛得死去活來，不停地掙扎悽叫。
宋芊芊丟下剪子，摁住她不讓她亂動：“忍一忍，救護車馬上就來。”
黃玉痛得渾身抽蓄，冷汗溼了一層又一層，哭聲和道歉聲混在一起：“學學姐，對對不起”
“別說話，保持精力。黃玉，別說話，忘記了嗎？我說過，我不追究了”淚水止不住地從宋芊芊赤紅的眼眸中滾出來。
楊教授趕了過來：“情況怎麼樣了？”
無人說話。
楊教授的心狠狠沉了沉：“已經報警，我也通知了校領導，這件事絕對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普仁醫院。
黃玉被送進了搶救室。
宋芊芊手臂上只濺到幾點硫酸，腐蝕不算太嚴重，但也不能忽略。
她正在處理傷口，姜木木就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出事了，嚇死我了。”
宋芊芊眼眸紅腫，臉上還帶着劫後餘生的蒼白。
她搖頭：“我沒事，只是點小傷。倒是黃玉”
姜木木看着她手臂上的傷眉頭緊擰，高懸的心卻狠狠落回胸腔：“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黃玉一定會沒事的。再不濟，不是還有我們的新產品麼。”
新產品除疤祛皺，可強酸腐蝕的傷皮肉都凹凸不平了，都沒問題。
宋芊芊想起黃玉那慘不忍睹的後背，倏然攥緊了拳頭，紅腫的水眸中戾氣繚繞：“這件事我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她拿出手機，當即打給了劉長棟：“劉律師，我論文被人抄襲的事，可以起訴嗎？”
“宋小姐想起訴誰？”
“張豔！”
劉長棟迅速把事件在自己腦海過了一遍：“這要看您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起訴也要根據網上之前對您的攻擊程度來定，抄襲屬於維權，起訴肯定是可以的。但這種案子的結局一般不會太嚴重，最多就是賠點錢，再嚴重點，拘留幾教育一段時間也就放了”
“那也不能姑息！”
劉長棟在電話那端忍了忍，還是道：“其實蔣先生早在事情發生時就已經安排我在取證了。就算您今天不問，起訴也很快會提上日程，您可以放心。蔣先生還下了死令，張豔以後在這個圈子甚至領域都呆不下去，學校這邊，也已經對辭退她，並且對她博士在讀的進行了勸退”
掛掉電話，宋芊芊忍不住走了神。
姜木木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坐攏了點，小聲道：“芊啊，蔣瀝南對你的事挺上心的。這件事，有他出馬，你是真可以放下心來了。”
她擠眉弄眼：“你可得好好抓住機會，感謝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