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告訴閨蜜,蔣瀝南曾對她施暴的事。
這兩天兩人正鬧着彆扭冷戰來着。
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吃了虧,可當時不也打回去了麼,心裏的氣頓時又順了些。
算了,看在他幫她那麼多的份上,扯平了
黃玉背上的腐蝕很嚴重,需要住院。
從搶救室出來,宋芊芊就去了她病房:“黃玉,謝謝你住院的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你安心養病。”
黃玉沒法躺,只能趴着。
她轉向宋芊芊那側,不知是痛的還是懊悔,淚流滿面:“宋學姐,你能不能看在我也幫你一次的份上,幫我向學校求求情?我真的不能被開除,我們家爲送我出來,集了全家所有人一輩子的心血我兄弟姐妹都爲我讀書讓了路,我要還他們的恩情,不能就這麼毀了”
宋芊芊眼睛莫明酸澀,羨慕她有那樣的親情,也因爲黃玉那沉重家庭造成的枷鎖難過。
她點頭:“我會去試試,但學校那邊即便我求了也不一定管用。你先讓我想想,看該怎麼處理。”
黃玉又哭又笑:“謝謝學姐,你的恩德,我會記一輩子的。”
宋芊芊看着她,組織了下語言:“黃玉,我對你並沒有恩。相反,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爲我。不是我,你不會走錯路。其實你用不着自卑,即便沒有學歷,你腦海裏的知識和你的能力一樣能決定你將來能走到什麼高度。”
這是她能給這個走錯路學妹的最大寬容。
希望她以後,不會再犯傻
另一邊。
蔣瀝南剛走出手術室,顧彬就迎了上去。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蔣瀝南皺眉:“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滾蛋,我不愛聽的你最好現在就閉嘴。”
他做了一整天的手術,身體和精神已經疲憊到極至。
顧彬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不敢隨意撩虎鬚,只能把到嘴的話給嚥了下去。
“算了,你不愛聽。”
不是我不想說啊,是你自己不想聽的,回頭別怪我就行。
顧大院長傲嬌地翻了個白眼,果然轉身就走
錦繡苑。
蔣瀝南剛進門,便看到開放式的廚房裏那抹纖細的身影。
她和丁嫂站在一起,看着鍋裏的菜低聲在說着什麼。
蔣瀝南情不自禁地走進餐廳。
餐桌上,滿滿一桌子清淡菜色,全是他平日裏愛喫的。
壞了幾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冷着的臉也像寒冰遇春風,不自知地開始化凍。
男人脣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聲音卻一如即往冷冰冰,帶着刺:“你還知道回”
“阿南。”
蔣瀝南未出口的話卡在舌尖上。
廚房裏的人開心的跑出來,美豔的臉上笑意妖嬈:“你終於回來了?”
女人一頭柔順的長黑髮隨着她的動作像有生命似的,在空中優美舞動,她張開雙臂想和蔣瀝南擁抱。
“你怎麼來了!”
蔣瀝南擰了下眉,渾身冷肅地側開身子,避過了她的投懷送抱。
他牙關緊咬,刀削斧刻的臉俊臉上立時瀰漫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狗東西!
楚苓子臉上有着受傷,卻故作不在乎地嬌笑:“幹嘛呀?這麼久不見,不歡迎我哎呀,你頭上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她擔心地湊上前,伸要就要去碰蔣瀝南頭上的傷。
“楚小姐!”
蔣瀝南後退一步,避開,微眯的冷眸中全是不近人情:“以後沒事不要來我家,我讓人送你回去。”
楚苓子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瞬,很快又恢復若無其事。
她不滿地撅起粉脣:“我不要走。我一回國就來看你了。這纔剛到你家,你就要趕我走,哪有這樣的。”
“我們沒熟到你回國,我還得替你接風洗塵的地步。”
“怎麼沒有?你以前還叫我楚楚呢。阿南,男人是不是都像你這麼刻薄不近人情?蔣楚兩家還是世交呢,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到你這兒,怎麼這麼冷血無情?”
蔣瀝南終於正視地看向她:“你既然知道我冷血無情,就該知道我並不歡迎你。另外,能查到我現在這住這裏,你應該也知道我已經有太太了。”
楚苓子壓下心裏的澀意,無所謂地笑道:“當然知道啊。我還給她帶了禮物呢。你放心,我沒要死纏爛打的意思。我楚苓子雖然算不上功成名就,但還沒這麼沒品到要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我以前的確很喜歡你,你優秀,我也不差啊,我幹嘛要來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她揚起下巴,驕傲又篤定,宣誓般道:“我楚苓子的男人,眼裏心裏,都只能有我一個!”
蔣瀝南緊蹙的眉頭微微鬆了些。
楚苓子眉梢微微一挑,眸底閃過抹冷意,臉上的嬌笑不減,繼續:“快來,我做了滿桌子你愛喫的飯菜,放心,喫完飯我就走。我在酒店已經定了房間,不會賴你這破壞你的二人世界。今天過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順便看看嫂子到底是什麼奇女子,能拿下你這種萬年寒冰。”
她說着,雙手握住蔣瀝南的胳膊就把人往餐桌前帶。
蔣瀝南眉頭又擰了下,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她工作忙,今天不會回來。”
“這樣啊。”楚苓子裝似失望,眼中卻滑過抹笑意:“那隻能我們兩吃了。”
兩人都出身大家族,雖沒有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規律,但喫飯的時候話都不多。
楚苓子安靜地替蔣瀝南夾菜:“嚐嚐這個,我鑽研許久哎,你額頭怎麼又滲血了?”
蔣瀝南剛剛情緒過激,拉扯到傷口。
剛剛還雪白的紗布此時已經紅了一大團。
楚苓子忙放下筷子,跑到蔣瀝南身邊察看。
蔣瀝南下意識後閃:“不用”
話還未出口,門口突然發出一陣響動。
餐廳裏的兩人同時扭頭朝門口看去。
楚苓子眸光一閃,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向蔣瀝南懷裏栽過去。
蔣瀝南下意識伸手接住。
宋芊芊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