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着衆人一圈：“我們都是合作多年的老客戶了，等這件事後，該給補償給大家的損失我分一分不少的賠給大家。”
衆人雖然的確是奔着賠償和提貨來的，但被宋芊芊這麼直白地挑破，多少還是有點尷尬。
不過都是商場上久混的人精，也沒人會把這點尷尬放心上。
之前鬧得最兇的幾個態度立馬變了：“宋總的話我們自然相信。只是大家在商言商，宋總別怪我們剛纔的衝動纔好。”
“是啊，我們不比宋氏家大業大，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還忘宋總理解。”
另有人質疑道：“宋總這款產品預熱就脫銷，早該對這樣的局面有個備份處理方案吧？再者，聽說你之前取消了好幾筆大訂單，你的儲備貨物應該也用不上了，不如先勻給我們用用。”
宋芊芊從昨晚壓到現在的心火一下子從腳底板直竄頭髮絲。
她冷聲怒道：“儲備貨物是有，在昨晚燒燬的工廠，黃總要嗎？”
黃總被懟得下不來臺。
宋芊芊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個度：“我TM要是早知道我的貨能被燒，我還用得着你提醒我勻一勻，讓你們把我逼得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都是常年合作的老夥伴，一出事沒有幾個雪中送炭的，全都是落井下石！
這就是在商言商？？！
這是趁火打劫好不好！
宋芊芊又氣又失望，心裏涼透。
在場所有人都面色難堪起來。
蘇簡一看壞事了，忙衝上去一邊攔住宋芊芊，一邊道歉：“各位老總們，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宋總從昨晚得知着火起就一直守在工廠，大火撲滅後，又急急趕來公司，一夜沒睡，中間連口水都沒喝。又累又疲，脾氣纔不太好，你們多見諒。我馬上安排人過來，你們先算算，看最緊急的貨需要多少，我們暫時先想法把最緊要的數量給你們安排上，後期的只能慢慢來。”
她快速說完，在宋芊芊下一波怒意升起前，連拖帶拉，忙把人弄回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宋芊芊強撐的精神氣一下子被抽空。
她失神地跌坐在辦公椅裏，愣愣看着桌面久久回不過神來。
蘇簡跑進她的休息室，找了換洗衣服，放好熱水：“宋總，先去洗漱休息一下吧，你要是倒了，公司就全完了。”
宋芊芊吸了口氣，麻木地跟着蘇簡進了浴室。
換洗出來。
辦公室休息區蘇簡已經擺好早餐。
宋芊芊沒胃口，還是坐了過去。
正準備喫，姜木木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出這麼大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
早上若不是看新聞，她還不知道。
蘇簡帶上門退了出去。
宋芊芊攪着粥：“我腦子現在都還是一片漿糊，哪裏還想得到要告訴你。”
“那你也沒告訴蔣瀝南？”
“可現在工廠燒了，就算還沒有燒完，短時間內肯定也沒法繼續投入生產了。損失的成品和原材料這些我就不說了，交貨日期到了，我們拿不出那麼多東西，怎麼辦？！”
宋芊芊被問得一窒。
她抿着脣瓣：“總會有辦法的。以前沒認識蔣瀝南前，出了事，不也是我自己兜着麼。以前怎麼過來的，這次我也能怎麼過！”
姜木木看着她的青眼袋，心疼得不知該說什麼。
她悶悶道：“我知道你能解決，這不是擔心你麼。芊，適當的時候，軟弱一下，堅強過頭會讓人心疼知道麼。”
宋芊芊朝她安撫地笑笑：“我知道。只是這事，暫時就別告訴蔣瀝南了。他今天有臺很重要的手術要做，我不能打擾他，讓他分心。”
“這事已經上新聞了，他要不知道只怕很難。”
宋芊芊揚了揚手機：“我給顧少發信息了，讓他那邊也暫時瞞着，等手術結束後再說。”
姜木木酸了：“你還真是我的絕世好閨蜜。出那麼大事，腦袋空得想不起給我打電話，卻能想到提醒顧彬，別讓你老公知道你這邊出了事影響他上手術檯”
“你是檸檬精變的嗎？”
姜木木嘆氣，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宋芊芊：“是啊。還不是讓你給逼成精的。傻丫頭，別總一個人扛着，人總有扛不起的時候。”
“嗯。沒一個人扛，這不還有你呢嘛。”
“那倒是。”姜木木得意地揚起下巴：“快喫，喫完你是先休息還是有什麼找算？”
宋芊芊想了想：“沒時間休息了，得先去找代工廠。剩下兩個廠哪怕加班加點，肯定也不能按原時間出貨了。能快些找到工廠，總要少賠點吧。”
“行，我陪你去。”
宋芊芊沒胃口，還是往胃裏填了口稀飯。
姜木木就抱着一堆相關資料在旁邊看着。
宋芊芊喫完，碗一推：“走！”
剛站起來，腦子突然缺氧般空白了瞬，五感在這一瞬間也像消失了般。
她晃了晃。
“怎麼了？”姜木木丟掉手裏的資料趕緊把人扶回沙發裏坐，擔憂問：“生病了嗎？哪不舒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宋芊芊緩了幾秒，腦海中的暈眩才漸漸消失。
沒有焦距的眼睛慢慢定焦，看清了滿臉擔憂的姜木木。
空茫的耳朵也能聽到她急切關心的話。
宋芊芊面色蒼白，搖了搖頭：“我沒事。大概是低血糖，這幾天太忙，沒休息好”
“低什麼血糖，你剛喫的粥進狗肚子裏去了？”姜木木急得想罵人。
宋芊芊笑了笑：“我肚子又不是填充機，填進去就完事。吸收也需要時間啊。真沒事，大概是這段時間精神一直繃着，昨晚又一整夜沒睡”
姜木木心疼無比：“你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找工廠下午去，上午你先休息。”
“不用。”宋芊芊把她剛掉落的資料撿起。
有了剛纔的經歷，她不敢起太急，慢慢站起：“等會兒你開車，我在車上休息一下就行。現在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少虧錢少損聲譽。走吧。”
姜木木無法，只能跟她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