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兩秒，她嘆氣道：“好吧。既然離了，那就沒必要再有心理負擔，以後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姐姐永遠支持你！”
“會的。”宋芊芊點頭道：“天下芳草千千萬，各種帥哥只要我想，以後愛怎麼撩就怎麼撩。”
“對，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姜木木附和。
兩人隨意閒扯幾句，掛掉電話。
剛剛還熱鬧歡喜的心情一下子就像掉進了冰窖，宋芊芊愣愣地發呆，滿臉落寞。
夜寒霆坐在輪椅上進門時，宋芊芊已經在看書了。
一旁的草稿紙上寫了很多化學式成分的英文名和各種公式。
“叩叩叩！”
夜寒霆輕輕釦門：“這麼勤奮，是打算再考一次大學？”
宋芊芊從書本上擡頭，詫異：“你怎麼來了？”
夜寒霆溫聲道：“本來打算回房睡覺的，結果看到你這邊燈還亮着過來看看。”
他拿起一張寫了化學反應公式的草稿看了看：“這種東西，枯燥乏味，很少會有女生喜歡。而且”
夜寒霆笑了下，真摯地誇道：“很多理科生都不一定能搞清楚，你不但懂，看樣子還很精。我們芊芊真是個特別又聰明的姑娘。”
“我們芊芊”四個字讓宋芊芊彆扭不已。
她下意識選擇忽略：“只是接觸早罷了，從小耳濡目染的東西都鬧不懂，我也不用在這一行混下去了。”
夜寒霆黯然苦笑：“是我耽誤了你吧？很抱歉，如果沒有我，你現在應該在學校安心靜心地系統學習這些。但現在卻只能在這裏埋頭自己鑽研。”
說實話，每次夜寒霆有這樣的反應時，宋芊芊都會有一種無力的違和感。
可一想到他爲救自己不但斷了雙腿，甚至連正常男人都做不了，心裏一下子便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她佯怒：“夜先生，你說這樣的話是在質疑我的用心，我很傷心！”
“對不起我”
夜寒霆滿臉愧疚。
宋芊芊心一下子就軟了：“我沒有生氣，只是很無奈。夜寒霆，我跟你說過的，留下來是我自願的，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跟你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但是你如果一直對我感到抱歉，這會讓我覺得難堪，導致在你這裏再呆不下去。所以，以後真的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夜寒霆更加愧疚：“是我狹隘了，對不起啊芊芊，但我真沒有讓你難堪的意思。只是自姜小姐回國後，你便越發沉默不愛笑了。”
他真摯道：“醫生說我的腿恢復得很好，你如果覺得在這裏過的不開心，不如跟他們一起回國吧？”
宋芊芊立即揚起個大大的笑臉：“誰說我不開心了，在這裏的這段日子，是我今年來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時光了。我沉默不愛笑，那是因爲最近腦子裏有個對新產品的想法在醞釀。”
頓了下，她道：“當然，如果你以後想回國，我會陪你一起回去的。”
夜寒霆被她的體貼感動到了：“你說真的？”
宋芊芊微愣：“所以，你想要我跟你回國？”
雖然剛剛有了猜測，但帝都兩個字還是讓宋芊芊心顫了下。
夜寒霆卻趁機握住了她的手：“讓你陪我回去好像是有點爲難你了。不過芊芊你放心，帝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即便回去了，我也保證不會讓你不想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只會見到你想見，你願意見的人。”
他鄭重地承諾：“我會保護你的！”
宋芊芊腦子空白了一瞬。
她不着痕跡地把手抽出來：“你家裏出了什麼事？”
夜寒霆苦笑着收回手：“公司原本一直在接觸洽談的一個新項目，之前一直是我在負責。本以爲來這裏只是出個差，回去繼續完成就行了。誰知會受傷，這一耽誤我父親想把這個項目交給我二哥。”
他看着宋芊芊，認真道：“這個項目我跟了三年，芊芊，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這種感覺宋芊芊深有體會。
就像當初她爲公司拼盡全力，好不容易換來所有人認同時，宋霏霏回來了。
養父親要她把公司讓給她。
不但公司要讓，她手裏那些正在研究，或已經研發成功的產品專利也要讓。
那種不甘和難過大概就和夜寒霆此刻的心情一樣吧。
可要回帝都
宋芊芊咬了咬脣，心一狠：“是我害你受傷的，既然你想回去，那我便有義務陪你回去。”
逃避不是辦法，她也不可能逃避一輩子，始終要面對的。
夜寒霆搖頭不贊同道：“這不是你的義務，我要的也不是義務。”
宋芊芊壓下滿心慌涼，牽強地笑了笑：“對不起，是我失言了。什麼時候走？我提前收拾好東西。”
見夜寒霆定定地看着自己，她補充：“我是心甘情願跟你回去的，真的，沒有半分勉強。”
夜寒霆這才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回去的事不着急，等我在醫院做完最後一次檢查後再走。”
夜寒霆最後一次檢查的結果很好，醫生當天就給他安排了第一次康復訓練。
訓練的內容很簡單，第一步就是讓他要擺脫輪椅。
醫生拿來雙柺，讓他試着站起。
剛開始自己站不穩沒關係，讓宋芊芊幫忙扶着。
夜寒霆接過雙柺，在宋芊芊的幫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輪椅上起身，可還沒等站起，就因爲力氣不支，重心不穩等原因跌坐回去。
反覆嘗試幾次後，宋芊芊被折騰得滿頭大汗，夜寒霆也沒了力氣。
他消極地丟了雙柺，泄氣道：“還是算了吧，我這輩子，大概都離不開輪椅了。”
宋芊芊把柺杖撿起來放到一旁，蹲他跟前替他按摩起雙腿來：“不會，我們這纔剛開始，困難點正常。我去看過其他患者做康復訓練，他們剛開始比你更艱難，連支撐着自己離開輪椅都做不到。我先給你按按，活下筋骨，等會兒應該會好很多。”
被按摩的腿開始出現痠麻灼熱的感覺，有點難受又有點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