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要接過自己來。
夜寒霆執拗地躲開，邊替她敷邊紅着眼睛低聲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病了後會這麼混蛋，芊芊，你一定要原諒我，我”
“沒怪你。”
溫軟的三個字，讓夜寒霆再說不出話來。
晚上時，宋芊芊主動留下來守夜。
她在沙發裏躺下。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根本睡不着，只能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失眠到凌晨。
好不容易睡着，剛閉上眼，就覺得脖子被人狠狠捏住了般。
熟悉的窒息感兜頭蓋臉地將她包裹。
恐懼漫上來，她情不自禁囈語掙扎。
“蔣瀝南！”
宋芊芊驚恐地脫口而出，滿頭大汗地彈坐而起。
病房很靜。
消毒水的味道驅散了她夢中絕望和恐懼。
宋芊芊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大口大口喘氣，扭頭看向病牀。
那裏留着盞昏暗的起夜燈。
朦朧的燈光下，夜寒霆五官隱藏在陰影裏，平緩綿長的呼吸在病房裏傳開。
還好沒吵醒他。
她鬆了口氣，倒回了沙發。
黑暗中，退去麻木的雙頰火燒火辣的疼着。
身體某處難言的地方也有點難受。
宋芊芊把自己蜷成一團，縮在被中。
她使勁按着心房，那裏在密密麻麻地痛。
前夫施虐，現任施暴呵呵，她從來沒想過一向得理不饒人的自己，居然被虐待後，不去反抗。
可，如何反抗？
一個是變態了，惹不起！
一個是真病了，無法計較！
宋芊芊睜着空洞茫然的大眼睛盯着昏暗的病房。
不知爲什麼，就想起了夜寒霆動手的那一刻。
第一耳光的確打得她猝不及防，可後面，她明明能反抗的。
但她沒有。
她放任了夜寒霆這次的放虐，直到受不了爲止。
那整個過程，她一點都沒覺得委屈，甚至還隱隱有點鬆口氣的感覺。
彷彿讓夜寒霆發泄後，以後她提離婚的時候就能理直氣壯點，就能少欠他一點？
宋芊芊在黑暗中自嘲地勾了下脣角。
臉頰被扯得生痛。
她立馬斂起表情，嘆氣，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怖。
如果她不是心理變態，那就是有受虐傾向吧
宋芊芊打了個寒顫，壓下那些可怕的想法，誠心祈禱夜寒霆快點好起來，夜家也早些恢復正常，這樣她纔不會有那麼深的內疚感，才能提離婚。
亂七八糟的想着，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病牀上，夜寒霆在宋芊芊的呼吸變得均勻時睜開了眼。
他掀被下牀，光着腳走到沙發前。
女人纖瘦的身體窩在沙發裏，小小一團，讓人我見猶憐。
可就這麼小小的一個女人，心不但狠，還賤！
夜寒霆伸手，慢慢落在了宋芊芊脖子上。
只要他一用力，這個給他帶來恥辱的女人就可以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可是
夜寒霆手背上青筋暴起，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生生把手收回。
他的她，纔不會像這個賤人一樣，做出那麼多騷賤的事。
他的她，心裏只會有他！
“你跟我結婚，嘴裏叫的，心裏想的，身體給的，都是別的男人！”
夜寒霆咬牙，低沉森冷的聲音在黑暗中低低響起：“宋芊芊，你該死！等着吧，你加註在我家人身上的痛，我會一點點讓你全部還回來！誰叫你非要和她長得那麼像，卻又沒她那麼好我，不會放過你！”
翌日。
醫生給夜寒霆又做了遍檢查，宣佈他可以出院了。
宋芊芊給自己上了淡妝，將臉上紅腫遮掩了個七七八八。
收拾好後，她扶着夜寒霆正要往外走，夜一就慌慌張張推門進來。
“老闆，出事了。”
夜寒霆冷眸驟斂。
宋芊芊也莫明緊張。
兩人齊齊看向夜一。
夜一喘着氣，急速道：“之前向我們訂購醫療器材的上百家醫院和公司，紛紛毀約退貨。”
“什麼時候的事？！”
夜寒霆神色冷肅地問。
“從昨晚到現在。”夜一聲音小了些：“昨天你突然發病，我不敢拿這些事打擾你。當時也只有幾家，我便讓人壓下了，誰知到今早，公司的電話傳真都被打爆了，全是毀約退貨的。幾千臺的儀器都已經上了飛機，上百億的資金砸了進去”
夜寒霆面色大變，眉頭緊擰：“爲什麼突然會這樣？你去調查原因沒？”
宋芊芊也神色凝重：“既然是訂了貨的，那就應該有合約的吧？他們單方面毀約是要賠償的，你們沒跟他們溝通嗎？”
夜一一副快哭的神色：“他們說我們這批設備有問題，並找人做了質檢性能鑑定，結果顯示在正常退貨範圍內，不僅沒有違約金，我們收到的兩千多萬定金按規定也要還回去”
宋芊芊心猛地一沉，擔憂地看向夜寒霆。
男人雖然面無表情，但神色還算鎮定。
夜寒霆推開宋芊芊，大步往外走：“立即把他們的退貨文件拿給我看看。另外，召集公司高層回公司待命。”
一道道沉着冷靜的命令下達。
夜一已經讓人整理好各公司的退貨理由，直接發送到夜寒霆手機裏。
夜寒霆一項項看過去，臉色越看越白。
對方是有備而來！
“那些白眼狼，當初我們這批設備給他們的價格已經是行業最低價了，他們現在不但毀約，還在毀約的同時，立即向蔣氏下了單，選了他們的新器材。”
夜一怒紅了眼，攥緊手機：“蔣氏那邊的機器多數零件用的是國產的，所以價格方面比我們更低。再加上蔣瀝南本就是醫生，在這個領域很有聲望和影響力，所以很多醫院，醫療機構都毫不猶豫選擇了他，連我們提出溝通的機會都沒給。”
夜寒霆越看渾身的氣壓越低。
夜一不甘道：“這些專業的問題肯定是專業人士幫他們整理出來的，除了蔣氏，我想不到誰還有理由會這樣做蔣瀝南太陰險，他肯定對小姐提供了藥給寧欣的事耿耿於懷，在報復我們。甚至還有可能因爲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