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又一次詫異。
姜木木迷戀的目光落在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背影上：“芊啊，你可千萬別感動，我不是爲了你來的，我是爲了子城哥來的。”
她的心上人陪妹妹孤孤單單在國外過年，她不忍。
偷跑出來，只爲陪心上人過年那刻的心情，真是一邊酸澀一邊甜蜜。
宋芊芊對好友和兄長之間感情保持沉默：“我們離開這段時間，國內的情況怎麼樣了？！”
姜木木知道她在問什麼。
她拿着幾顆小核桃“嚓！嚓！嚓！”一捏一個響，壓了聲音嘲諷道：“兩起投毒案都判下來了。夜家果真好本事，他們三個女人都被放出來了。說是判了個兩三年，媽的結果全是緩刑。只有那個寧欣，判五年，是直接執行的……”
宋芊芊默然：“這結果，不意外。”
“不意外個P!”
姜木木氣得罵髒話，下意識又看了眼廚房，聲音壓得更低：“聽說，全是宋顏在裏面操作。”
宋芊芊笑了下：“沒關係。不管怎麼操作，現在夜家那母女三人也是有案底的人了。說得再光鮮，在她們那個圈子裏，始終是沒臉。”
姜木木氣得要死，恨恨地把核桃塞進嘴裏狠狠咬：“你和思思受了那麼多苦，結果媽的那一家子只是背了個案底而已。”
宋芊芊眼眸低垂，斂盡滿眸情緒。
姜木木氣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來，滿臉擔憂道：“對了，你和蔣瀝南，你們……”
“他怎麼？”宋芊芊淡淡一笑：“聽到什麼消息了直接說吧，我都能接受。”
姜木木心裏不是滋味極了：“蔣瀝南這次回去，沒幾天就和楚苓子調高宣佈了婚期，眼看馬上就要到了。”
她氣呼呼道：“顧彬還說，爲了騰出婚期，蔣瀝南一回國就瘋了似的拼命工作……芊啊，你……”
“咚！”
姜木木話還沒說完，額頭上就捱了下。
宋子城神色淡淡：“過年不要提讓人不開心的事！”
姜木木捂着被敲疼的額頭，傻傻地朝向宋子城一笑：“好……”
宋芊芊：“……”
好友這蠢樣，真是越來越沒眼看。
她壓下心裏的黯然，剛準備起身進廚房幫忙，手機就響了。
是蔣思思打來的視頻。
宋芊芊心裏的黯然瞬間消散不少，心裏暖洋洋起來。
“小可愛，新快樂呀。”
“宋芊芊，新年快樂！”
蔣思思的小臉出現在鏡頭裏。
不過一瞬，她的小腦袋就被人擠到了一旁，鏡頭裏又出現了一張小臉。
兩張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小臉湊到一起，說不出的喜感。
“阿姨，新年快樂！”小男孩也靦腆地抿着小嘴稚氣道。
兩人身後的背景有些嘈雜。
蔣思思高興地問：“宋芊芊，你在國外好玩嗎？”
“好玩。跟國內的年味不一樣。”
不一樣的清冷淡漠。
不一樣的孤寂沒年味。
蔣思思不滿地蹙緊了秀氣的小眉頭，難得孩子氣地嘆氣：“我們就不好玩。”
她把手機鏡頭朝着諾大的客廳轉了圈。
人影綽綽，衣香鬢影，像一場大型社交晚會。
蔣思思說：“我和蔣子騫在老宅，這裏太多人了。不像是喫年飯，倒像是大型招標會現場。”
“噗！”
宋芊芊忍不住笑了。
“招標會現場都是有錢的長輩。這個時候，你們挨個去拜個年，會有大紅包哦。”
蔣思思古靈精怪的靈動大眼睛一轉，把手機塞蔣子騫手裏，雙手抱拳，像個福娃娃似的朝着鏡頭一輯：“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肉呼呼的白嫩小手伸出。
“我也要！”
蔣子騫的聲音響起。
鏡頭晃動。
很快另一張小臉出現在裏面。
小男生靦腆害羞，不像蔣思思那麼放得開。
他紅着小臉，抱在一起的小拳頭在鏡頭前晃動：“祝阿姨身體健康，平安喜樂，順順利利，闔家幸福。”
宋芊芊眼睛一澀，差點沒忍住掉下淚來。
她壓了壓喉頭的哽咽：“怎麼辦，我沒準備紅包，要麼微……”
鏡頭一轉，又對準了蔣思思的臉。
小傢伙小臉氣呼呼地鼓起：“我要裝現金的大紅包！微信轉的一串數字多冷情呀。”
她今天應該是真高興，話都比平時多，也比平時看起來更像一個小孩子了。
蔣思思和蔣子騫兩腦袋湊一起，絮絮叨叨地說着。
宋芊芊暖暖地笑着，安靜地聽着。
……
蔣家餐桌上。
豐盛的年夜飯擺在桌上，大家都喫得興致缺缺。
可關於分紅，關於工作項目的話題卻是層出不窮。
楚苓子對這些不感興趣，幾次想討好蔣思思，都被那丫頭給岔開了。
這會兒好不容易看她安靜下來，正想再去，就見她和蔣子騫湊一起。
兩小傢伙的話也斷斷續續地傳進她耳朵裏。
楚苓子臉色難看。
她想討小東西歡心，蔣思思越是不稀罕，自己倒上趕着去討好另一個女人。
越想越氣，冷眸一轉，計上心來。
楚苓子溫柔地笑着，湊到蔣瀝南跟前滿臉關心道：“思思跟子騫感情真好，只是他們正長身體的時候，總玩手機不喫飯可不好……”
蔣瀝南這才注意到，女兒已經玩了好一會兒的手機了。
他沉着臉起身，走向兩個小不點。
居高臨下直接從他們頭頂把手機抽走了。
手機突然飛了。
蔣思思和蔣子騫下意識跟着手機仰頭往後看，然後雙雙愣住。
視頻對面的宋芊芊也愣住。
她和兩小不點聊得正好，對面的鏡頭突然一晃，再出現時便是蔣瀝南那張久違的臉。
男人神色清冷漠然，看着鏡頭裏的她時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宋芊芊的心突然就像被人用針扎過，難受得呼吸困難。
她忙移開眼，幾乎下意識地，就把手機塞到了姜木木手裏。
姜木木：“……”
蔣瀝南：“……”
鏡頭兩邊同時沉默。
“咳！”姜木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嫌棄道：“那什麼，能麻煩你把手機還給思思麼？！這麼大過年的，突然我看到一張板着的老臉，整個年我大概都過不好了。”
她不耐煩地催促：“麻煩快點，我跟不認識的人沒話說。”
蔣瀝南：“！！！”
好！
很好！
那個該死的女人，剛纔還笑臉如花。
看到他時不但笑意全無，還招呼不打一聲就把手機給了別人。
這……又是宋芊芊欲擒故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