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陪我去看看爺爺吧。”
“好。”
宋子城應，當即牽着宋芊芊出了門。
兄妹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一直挺直背僵坐着的唐如梅身體一軟，攤進沙發裏。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拍着心口道：“嚇死我了，宋顏知道後不會報復我吧？”
宋長生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芊芊既然答應了說不會說出去，就絕對不會說出去。至於子城，他骨子裏有着軍人的血性，言出必行，那就更不會。”
他雖然不是個好父親，但對自己的孩子，還是瞭解的。
“他們兄妹都是信守承諾的好孩子！”
……
宋霏霏回來後，客廳裏已經沒人了。
她躡手躡腳走到沙發前，把手機取出，飛快溜回房間，戴上耳機，開始聽錄音內容。
雖然沒大聽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她卻從話裏話外聽出了對宋顏不利的信息。
宋霏霏震在當場，內心天人交戰！
宋家有她的親人，可宋顏卻有絕對的錢勢。
她想出人頭地，那宋顏無疑是最好，最靠譜的選擇！
宋霏霏掙扎了幾秒，當即有了決定，立即撥了通越洋電話給宋顏。
電話一接通，她立即就道：“姑姑，你什麼時候回國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還要過一段時間。”宋顏淡淡道：“什麼事，電話裏也可以說。”
宋霏霏眼睛裏佈滿算計的光芒，心念一轉，立即笑道：“也不是很急，等你回國了，見了面再當面跟你說吧。”
宋顏懶得理會她的小心思，嗯了聲就掛掉了電話。
宋霏霏從來就沒入過宋顏的眼。
雖然宋芊芊恨她，但比起能力來，她更欣賞宋芊芊那頭小犟牛。
什麼時候能徹底讓宋芊芊聽她的話爲她所用，那就更好了。
……
上明園墓地。
宋芊芊把帶來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爺爺，我和哥哥來看你了。”
她看着墓碑上老人慈祥笑着的照片，淺淺地笑開：“芊芊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了，您可以放心了。”
宋子城知道她有很多話想跟老爺子說，自己則到一旁，去拔除老爺子墓碑旁邊的雜草。
宋芊芊蹲下，拿出一塊帕子擦拭着老人的照片：“這一年，孫女兒成長了很多呢，以後會爭取做出更多成績來，絕不讓爺爺你失望。還有……”
她聲音啞了下去：“謝謝爺爺這二十幾年的疼愛和照顧，給了我家的溫暖，我很幸福……”
喉嚨發硬，眼睫也沾上了水光。
宋芊芊埋下頭，再說不下去。
肩頭突然一重。
她擡頭，就見宋子城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旁。
宋子城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身旁蹲下，與老爺子慈祥笑着的照片對視：“爺爺，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芊芊喫虧。我會保護好她。”
把你想做，又沒能做完的事進行到底。
宋芊芊心裏酸痠軟軟。
她吸了吸氣，故作輕鬆地笑：“爺爺哪裏是不放心這個，他是不放心你的終身大事。哥哥是爺爺所有孫子孫女裏面最成器的一個，相比其它，他更希望看到你趕緊結婚生子。”
他寵溺地揉了把她的頭髮：“嗯，在我考慮自己之前，總得把我們家最重要的寶貝安頓好纔行，不然我哪有那個心情？”
宋芊芊脣角動了動，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這個世界很糟糕，但以前有爺爺現在有哥哥的寵愛，她很知足。
很知足。
兩人從墓園出來時，已近黃昏。
海城的冬天，就像一直沒睡醒似的，白天就灰濛濛，傍晚更是鉛雲壓頂，寒風呼嘯。
溫度不會太低，但卻溼冷無比。
宋芊芊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裏取暖。
宋子城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繞到了她脖子上：“今天媽說的那些話，你覺得有幾成可信？”
宋芊芊沒有拒絕宋子城的圍巾，脖子上的溫暖直接暖進了心底深處。
她道：“都能信。”
宋子城挑眉。
宋芊芊淡淡笑了下：“那些話，雖然驗證了你之前的猜測，但實際上的內容我們是一點不知道。我親生父母當年的事，可能真的跟宋顏出賣什麼消息有關，也有可能是我父母身上有宋顏能出賣的東西，再準確一點，應該是我父親對宋顏有價值，我母親只是受牽連的。不然宋顏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她。”
但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
不過現在好歹還算有個方向了。
宋了城突然握住宋芊芊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鄭重道：“芊芊，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貿然去找宋顏。從最近發生的事不難看出，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她有恃無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哥！”
宋子城的緊張讓宋芊芊窩心不已。
她感動地安撫：“哥，你放心吧，我現在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
最主要，之前做了太多衝動的事，沒一件討到好。
喫一塹長一智對她來說還是有用的。
“經歷了那麼多，我對宋顏也不是一無所知。哥，我不會給宋顏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她想要的交換，她想得到的有用消息，我死也不會告訴她的。別說找她，我現在見到她都會繞道。但是，如果以後讓我抓到了機會，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宋子城對這個姑姑已經徹底失望。
聽到宋芊芊這番話，他沒有任何不愉，反倒是鬆了口氣。
“你懂就好。”
他有些無奈：“我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保護你，現在蔣瀝南又成了那個樣了，你……”
宋子城突然頓聲，臉上神色慾言又止。
宋芊芊也黯然下來。
她強自笑了下：“沒事的。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宋子城並沒有被安慰到，心疼她心疼到心都揪了起來。
兩人上了車。
宋芊芊讓他送她去酒店。
宋子城沒有反對，包容一笑：“知道你不會住家裏，我都安排好了。”
車子徑自往酒店方向開去。
宋芊芊心裏暖洋洋一片：“哥，謝謝你。”
頓了下，她又道：“我訂了明天回帝都的票，就不在這裏多陪你了。這些年你一直在部隊，過年都很少回家。今年過年沒在部隊，又陪我去了國外，好在元宵還沒過，你就留在家裏把元宵過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