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本用粉遮住的面色,如今看起來極其詭異。
凌皇貴妃笑着上前,熟稔的坐在秦清身邊,拉着她的手道:“這次辛苦你了,你父皇就是嘴硬,心裏早就惦記你們,知道你喜歡喫酸的,前幾日進貢上來的酸棗,都給你留着,我喫都不給呢。”
說着吩咐身邊的人道:“還不把進貢上來的酸棗端上來。”
秦清聽了忙起身施禮:“謝父皇。”
不管是不是真的,東西在那擺着,秦清就得知這個情。
皇上找回面子,繃着臉瞪了厲修寒一眼,冷聲道:“就你知道心疼媳婦,難道我就不知道心疼孫子?”
厲修寒無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反駁道:“誰讓父皇的愛藏的那麼深。”
“正如把情愛掛着嘴邊,噁心。”
“噁心,兒臣也願意。”
“你……”
“行啦,好不容喫頓團圓飯,就不能安生點。”皇太后指着厲修寒道:“就你話多。”
厲修寒不敢反駁,老實的坐在一邊。
下首的太子和太子妃,臉色鐵青,看着原本該屬於他們的歡愉,硬生生的給了別人。
大皇子低着頭和蘇側妃小聲嘟囔着什麼,看起來很是恩愛,反倒是明王妃,兀自喝着茶。
剩下的人,都識趣的低下頭。
一頓飯喫下來,也算是其樂融融。
喫過飯後,皇太后拉着秦清回了慈寧宮,皇上臨走只見,掃了一眼大殿的兒子們,道:“你們幾個都過來。”
皇上指的自然是各位皇子,剩下的王妃們開始三三兩兩陪這皇后和凌皇貴妃說話。
秦清回眸看着身後長長的隊伍,不禁感慨,兒子多了事多。不知道四小隻生下來後,自己會不會如皇上那般偏心。
“看什麼呢?”皇太后問道。
秦清忙道:“沒看什麼。”
皇太后看了她一眼道:“這兩日總感覺胸口悶悶的,不知道是不是犯病,你給我檢查檢查。”
“好。”
兩人到了慈寧宮,秦清站在皇太后跟前,脖子上掛着聽診器,仔細的檢查,人老了,心臟又不好,平日裏着急上火的事情多,皇太后情況不是很樂觀。
按道理說,皇太后就應該靜養。
可現在,宮裏哪離得開她。
換句話說,若不是皇太后坐鎮後宮,凌皇貴妃早被皇后的人弄死了,還有她,還不知道被皇后折騰成什麼樣。
秦清開了藥,囑咐岐公公和秦瑾婉注意皇太后的飲食。
“你一會去看看思凌,昨個無意中遇見靜嫺郡主,不知怎麼的,就崴了腳,現在在牀上躺着。”皇太后淡淡的說道。
秦清纔想起來,剛纔在大殿沒看到思凌姑姑,她本來還想找個機會問問,沒想到居然病了。
“皇姑姑出宮啦?”
要不然怎麼會遇到靜嫺郡主,她倒是沒聽說郡主下山。
皇太后嘆了口氣:“駙馬的前幾日忌日,思凌去了趟柏林寺,正巧遇到靜嫺,聽身邊的人說,兩人在亭子裏聊了許久,她們離着遠,聽不到說什麼。回宮後,也不知怎麼的,就把腳崴了。”
聽聞,皇太后生思凌長公主的時候,宮裏還有一位娘娘懷孕,當時已有四皇子的皇太后倒是無所謂,生男生女她都喜歡,反倒是那位娘娘心裏想着一舉得皇子,整日憂心忡忡,最後反倒滑胎。
那位娘娘不知聽了誰的話,說什麼是皇太后肚子的孩子剋死她的孩子。傷心欲絕的她,拿着刀直接衝進皇太后宮裏,差點要了皇太后的命。若不是皖姑姑護着,一屍兩命。
聽聞後來那位娘娘瘋了,在後來,就是冷宮。
經過此事後,母女兩人也算是‘共患難’加上懷思凌長公主的時候,皇太后也是三十多歲的人,算是高齡產婦,對自己用命換來的女兒,皇太后自然是寶貝。
思凌長公主也沒有讓皇太后失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先皇的喜歡,平日裏沒有先皇傳召的御書房,思凌長公主反倒出入自如。
細細算來,當今皇上能在九子奪嫡中勝出,思凌長公主功不可沒。
她從慈寧宮出來,迎面走來以爲穿着宮裝的嬤嬤,來人低着頭,對秦清施禮:“老奴參見王妃。”
秦清沒見過她,問道:“你是哪個宮裏的?”
“老奴是伺候長公主的周嬤嬤。”
秦清一聽,瞭然,怪不得沒見過:“正巧我要過去,你前面帶路。”
周嬤嬤點頭,走在秦清的左前方,兩人只要兩步之遙。
“長公主,可是有什麼事?”秦清邊走邊問道。
周嬤嬤半側着身子道:“長公主也沒什麼大事,昨個崴了腳,不便出來見客,聽說王妃入宮,又想的緊,便讓老奴過來請王妃過去坐坐。”
秦清笑了笑,思凌長公主比她大不了幾歲,確切的說,自己的實際年齡比長公主大,所以兩人聊得來。
“你可算來了,都急死我了。”
宮娥剛挑簾子,秦清人還沒進來,就聽到思凌長公主的聲音。
秦清笑道:“本來還擔心你,看來你沒事。”
聽到她去見靜嫺郡主,她還怕長公主想到駙馬的事情,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思凌長公主的腳被包成糉子,好在現在冷了,還少受點罪。
周嬤嬤帶着屋內的人下去,連歡兒都被帶下去。
秦清便知道有事。
見人都走了,思凌長公主咬着脣,支支吾吾道:“這事,我不知道該和誰商量,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
秦清看着對方:“怎麼了?”
思凌長公主面色有些微紅,手絞着薄衾,看了一眼秦清,又低下頭。
秦清笑了,打趣道:“要不要把我把鏡子給你拿過來,讓你看看自己的模樣。”
“啊。”思凌長公主擡頭,摸着自己的臉問道:“我臉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