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身殿內——
洪武皇帝朱元璋屏退衆人,端坐龍椅上,對兩個兒子說道。
“眼下要解決銀兩短缺的問題,光用一條法則,那是行不通的,咱們得多管齊下。”
朱元璋說着,伸出右手,緩緩撫摸着自己下顎的鬍鬚,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太子爺的方法不錯,不過不能以朝廷的名義募捐,那老百姓可就真得罵咱了。募捐可以,但得用私人的名義!”
站在朱元璋身前的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兩人又齊刷刷的看向洪武皇帝朱元璋。
太子朱標嘴裏略有不解的小聲問道。
“私人的名義?”
看着二人的反應,朱元璋繼續說道。
“咱打算派你倆出去籌措銀兩,一來爲了解決文淵閣缺錢的事;二來也鍛鍊鍛鍊你們的能力,讓你們去感受老百姓的民間疾苦,他日也好做一個好皇帝,做一個好王爺。”
聽到這裏的燕王朱棣,當即會心一笑,心中一喜。
燕王朱棣,來到這大明的世界已經有些日子了,整日不是呆在燕王府,就是去奉天殿上朝。
偌大的皇宮,全是唯唯諾諾的宮女太監,一點意識都沒有。
眼下見這個機會能夠出去溜達,燕王朱棣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不過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憂愁。
這燕王朱棣倒是高興的,畢竟朱棣是見過世面的人,從小便跟着徐達大將軍南征北戰,在外面跑慣了,再加上兩世爲人的經歷。
這要是放出去,那還不得如魚得水。
可這久居宮中的太子爺,就截然不同了。
太子殿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一直跟在馬皇后身旁,一向養尊處優,做什麼事兒都能使喚身邊的僕人。
眼下突然讓自己出去籌措銀兩,這可一時讓太子也有些爲難。
端坐龍椅上的洪武大帝,眼前兩個兒子臉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爲人父的朱元璋,自然明白這兩小子心裏想的是什麼。
眼下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讓這兩人出去好好歷練歷練。
想到這裏的洪武皇帝擡頭,看着眼前的燕王朱棣開口說道。
“老四,你從小就好耍貪玩,這次跟着你大哥一起出去,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你這倔脾氣不改,總有一天要喫虧!”
洪武皇帝朱元璋剛把話說完,沒等燕王朱棣開口,便轉頭衝着太子朱標吩咐道。
“老大,你倆出去以後,長兄如父,你好生看着老四…”
可不曾想,朱元璋話音剛落,站在朱元璋面前的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竟齊齊拱手言道。
“父皇!”
見着眼前二人的反應,朱元璋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開口道。
“咋?不願意?”
太子朱標一臉憨厚的抱拳說道。
“父皇。此番籌措銀兩,本就時間緊迫,不如讓兒臣和四弟兵分兩路,如此一來,也能儘快的籌措到更多的銀兩。”
“是啊,父皇,大哥說的有理。”
這兩兄弟說着,又相互對視一眼,一副心意相通的模樣。
一向我行我素的洪武大帝,這時進破天荒的答應二人。
只見朱元璋將手輕輕一揮,高聲說道。
“行,可以。不過你倆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朱元璋說着,又將目光望向殿外,看着那文淵閣的方向,憂心忡忡的說道。
“朝廷這邊,就先安排文淵閣正式動工,必須抓緊時間弄,只要你們籌措的銀兩能夠及時送回來,這文淵閣就能如期完工!”
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齊齊拱手道。
“兒臣定不辱使命。”
朱元璋悶着聲音,嗯了一聲,衝朱棣揮揮手輕輕說道。
“老四你先下去吧,我再囑咐老大幾句。”
燕王朱棣看了一旁的太子朱標,點了點頭,退出了謹身殿。
剛剛踏出謹身殿,一路從坤寧宮跟到謹身殿的曹正淳,此時依舊在門口恭敬的守候着。
這主僕二人隨便耷拉了幾句話,便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謹慎殿內,此刻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標父子二人。
整座大殿,也因爲朱棣的離開,顯得略有空寂。
朱元璋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太子朱標,開口說道。
“這次外出籌措銀兩,咱會派人在暗中護着你倆,你再把李景隆給帶上。”
太子朱標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拱手恭敬的衝。洪武皇帝朱元璋說道謝父皇。
這位靖難之役中的“戰神”李景隆,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好歹也是武將之後從小習武,練就一身本領。
帶兵打仗不行,看家護院,那還是沒問題的。
朱元璋安排李景隆在朱標身邊,也是爲了有人能夠切實保護太子朱標的安全。
畢竟這太子爺可是老朱家的龍種,雖說是外出遊歷,但可不敢出點損失。
一旦太子朱標出點什麼意外,那可是動搖了國本。
朱元璋將話說完,又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太子朱標,眼神之中飽含着期望,言語沉重的說道。
“這次出去籌措銀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你這當大哥的,就得有個大哥的樣子,做出表率來!”
太子朱標聽到這裏,心中早已一片苦悶。
但也只得無奈的點點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坐在主位上的洪武皇帝朱元璋,豁然起身,將雙袖背在身後,轉身欲離開。
太子朱標連忙站在一旁,拱手恭敬道:“兒臣恭送父皇。”
聽到這句恭送聲,洪武皇帝朱元璋突然停了下來,但依舊是背對着太子,開口續續說道。
“這次查冊的貪官,咱都會嚴懲,不過你可以給咱上個摺子,把那些你用着順手的官員弄上,咱會酌情考慮。”
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苦大仇深的太子朱標,聽到這裏,頓時心中一喜,朗聲回覆道。
“兒臣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