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蕪在屋中坐了已是有三炷香的時間,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雪妃作爲宮中的寵妃,得知第二輪自家人沒佔到便宜,絕對會從中做些手腳。
惴惴不安之中,文蕪希望這比試能快點開始,快點結束。無論結果如何,她進了決賽就已是將名聲打響了。落敗給五大家族,對外人來說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文姑娘,還請移步御花園。”宮女推開房門,低聲細語。
就在文蕪沉思之時,門外傳來了喚聲。
“御花園?”文蕪生怕自己聽錯了,那可是皇上后妃,皇子公主纔有資格去的地方,哪是普通平民老百姓能踏入之地。
宮女含笑道:“確實是御花園,這等命令誰能聽錯。還請姑娘隨我來吧,五大家族的少爺都已被領着去了。”
在比試當中,許多宮女太監都已是發現了他們之間的火藥味。爲了避免文蕪受欺負,那些宮女便提前將五大家族的人帶去。
文蕪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宮中伺候的人,這眼力勁就是細緻入微。
御花園內一陣麪粉香氣,還伴隨着許許多多嗅着甜味而來的蜜蜂彩蝶。
一個長有五丈左右的桌上放着十幾個高有一丈的大盆,裏面裝着各式各樣的糕點材料。麪粉黏米,白糖紅糖,細糖粗糖都分得清清楚楚。
文蕪隱約已是猜到,這一輪比試是要自由發揮了。把現成的材料放在這,任由比試者自己去取。
“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連糖分都拿捏不好的人?我還以爲是什麼能人,原來就是個黃臉婆啊。”
一陣揉\/捏造作的嗓音想起,文蕪蹙了蹙眉。
街坊鄰居都說她貌若仙子,膚白勝雪,怎的到這女人的眼中她就變成黃臉婆了。
這份冷嘲熱諷,聽着就是令人心中膈應。
轉眸看去,文蕪只見一個杏眼圓睜的少女,身着藍衣紫袖,流紗羅裙曳地。
這一看就是出身顯貴之家,再聽她先前的言語,看來也是跟陳家那姑娘一樣,也是個驕縱的。
“小妹,你可別小看這甜度都控制不好的人。人家可是靠着抄襲來的祕方,改良後奪得了本街的冠軍。這份投機取巧跟好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聶豪冷笑道。
之前陳昌那女兒曾誣賴過文蕪抄襲祕方,但那已經是當場澄清了,聶豪在此翻出來,無非就是想潑髒水,也激發其他四大家族對她的怨氣。
文蕪不迴應,只看了一下桌上放着的材料。如果有她想用而沒有的,或許可以提前跟宮女提出,讓他們去備下。
“運氣可不能當飯喫,這人有三衰六旺,旺完了自然就剩下倒黴透頂了。哥,咱們憑真本事的,就從來不講究運氣。”聶家小姑娘依舊不依不饒,故意走到文蕪身邊去跟她說。
“聶琴姑娘,還請不要影響比試者挑選食材。”宮女見狀連忙是上來攔着,避免賽前發生不必要的紛爭。
“比試還沒開始呢,挑選什麼食材,她不過就是看兩眼。我也就是走過來看看幫我哥提提意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聶琴冷看了一眼宮女,似是恨她多管閒事。
文蕪有些抱歉地對那宮女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到別出去。
比試還沒開始,五大家族的少爺也都在別處跟一些不認識的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看到這一幕,文蕪也是明白過來。這第三輪的比試是請了幫手來助陣,五大家族各有自己的軍事,這聶琴也是跟着一起入宮,來給哥哥助陣的。
“你別走啊,知道自己是黃臉婆沒臉見人,還是做了虧心事贏得決賽機會不敢說話。”聶琴不依不饒追上去。
文蕪加快腳步,不想多做糾紛。
這小姑娘口舌如此毒辣,一看就是吵慣架的人。如今她的火藥味這麼濃重,多說只會讓她越發得憤怒。
那比試定的地方不是御花園的中心,而是靠西南處的溪流邊。走着走着,文蕪就到了溪流邊,這想回頭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聶琴那小丫頭已是風風火火而來,三兩步就衝到了她面前。
“看看,老天都不讓你這小人有逃\/脫的機會。”聶琴雙手叉腰,眉毛已是高高揚起,嘴角勾着一抹得意。
文蕪無奈搖頭:“聶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陳家人都已向我道了歉,你又在這裏伸張暗門子的正義。”
聶琴冷哼一聲:“那是陳家人\/大度,不跟你這市井村婦計較。其實事實真相如何,明眼人都看得見。”
文蕪更是無奈,看來她是百口莫辯了:“決賽的品鑑人是司膳大人跟長公主御廚,勝負如何都由他們決斷。就算我僥倖入了決賽,那也絕不可能再僥倖贏一次。”
“這麼說你是承認作弊了!”聶琴抓住她的退縮,又是開始咄咄逼人。
文蕪看着她,眼眸已是深邃:“你若有這個閒工夫對我破髒水,倒不如去多幫你兄長挑選食材,出出主意。獲勝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她無意多說,轉身就是要走。
“所以你爲了勝就可以不擇手段!”聶琴橫身攔住了她,眼中的惡意越發明顯。
一個女子怎會有這麼大的怨念,文蕪深知繼續留在這會遇到很大的麻煩,繞過她就是要走。
聶琴被置之不理,心中更是來火,她斜眼看到邊上的溪流,似乎這還不淺。
不會水的人下去,那必然是要成落湯雞,還得嚇個半死。
聶琴任由文蕪繞過她,看着她從自己身邊走過。就在她步出幾步時,她緩緩跟在身後,腳步輕得就像一隻正要做壞事的貓。
溪邊碎石衆多,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再怎麼放慢腳步,那聲音都會很大。
文蕪細心聆聽,眼眸已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