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購買滑石粉的賬頁是關鍵證據,文蕪必須要藏好。
四強的比試沒有說定在哪天,也沒有給出任何關鍵的信息,文蕪在家中只能是乾等着,心裏沒有着落,莫名便開始有些心慌。
或許不是宮裏的人沒來傳信,而是蘇家人從中做了什麼手段,讓太監宮女故意不給她傳話。
沒有提前預備,那比試當中便會落了三分下風。
文蕪無奈嘆息搖了搖頭,沒有人脈背景,果然在任何時代都會受到很大的阻礙。
但這麼幹坐着也不是辦法,她還是到集市上買了許多食材,嘗試了許多她想出來而沒實踐過的糕點。
反正無事,可以打發時間,也順便試試自己的新創意。如果有需要的話,在四強賽的比試上用得着。
“娘,張大嬸告訴我,她上街的時候看見宮裏的人上蘇家了。”阿竹手裏拿着個竹馬,滿面大汗地跑來。
文蕪心驚,但轉而又是平復了:“蘇家是富貴人家,跟宮裏人有來往是常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阿竹瞪着兩隻圓碌碌的眼睛,湊上來低聲道:“可是張大嬸說,那去的人不止有太監,還有配着刀的黑衣侍衛。”
本朝若非御前帶刀侍衛,那是不允許佩刀出行的。官府士兵只能持長qiang,避免誤傷百姓。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摻和。”文蕪蹙眉略有些不安,“你去跟張大嬸說,就說我知道了,謝謝她留心。”
阿竹點了點頭,入屋取了些玩具又出去了。#@$&
蘇家與雪妃關係密切,文蕪早知他們有勾結,只不過沒想到勾結這麼嚴密,雪妃居然出動了宮廷帶刀侍衛。
但是比試糕點手藝,關帶刀侍衛什麼事?
文蕪想不明白,只要搖頭暫且先繼續手裏的活計。
三天後,宮中馬車前來,這次來接人的卻不是前三輪時的那個太監。
“文姑娘,四強賽非同小可,還請將身上的尖銳之物都取出來,您這髮簪也得換上木簪。”太監揮了揮拂塵,身後的小太監便將一個托盤呈上來,上面擺着一根桃花木簪。%&(&
文蕪心覺奇怪,當着司膳大人跟長公主御廚的面,他們四個參賽人還能怎麼作弊。再說了,就是作弊也是用食材,怎會用身上的尖銳之物。
“姑娘,快請吧,遲了你可就自動判輸了。”太監嗓音冷硬,眼眸無情。
文蕪本來就不喜歡塗脂抹粉,也不喜歡穿金戴玉。只以單釵挽發,還是最普通的鐵簪,取下之後身上便再無別物。
“搜。”太監冷眼,吐着冷硬的單字。
兩個太監上來,一前一後對着文蕪就是搜身。
雖然說是太監,但到底曾經是男人,文蕪被這麼上下其手摸着甚是不悅。但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誰讓她是參賽者中唯一的女子,派出宮來的也只能是太監。
上了馬車後,文蕪總覺得心頭縈繞着一種不祥之感。
可是,前三輪比試都有司膳大人在場,第一輪街區賽甚至還在那民間大道\/上。當時在場的比試者更多,難道那時他們就不怕司膳大人會遭到意外?
如今四個比試者,人數銳減,還是在宮廷護衛之中,反而倒是嚴加搜身起來了,怎麼想怎麼蹊蹺。
文蕪斟酌當中,忽而一陣顛簸將她拉回了神。
恍然,她心中一驚!
前幾回入宮的時候,她從沒有遇到過顛簸。皇宮的宮道平坦無比,怎會有這樣的顛簸出現?
文蕪掀開車簾,卻見外面是一行枯敗的柳樹,透着陣陣腐朽溼潤的氣息,令人作嘔。
“公公,這是何處?”文蕪心覺不對,這荒蕪的路絕不是前往御花園,也絕不會是去正式比賽的地方!
車前的人沒有迴應,反而是馬鞭響起,車子行駛得更快了。
就在此時,一個黑色石子從車簾下滾入車內,輕輕爆裂開來,冒出陣陣青煙。
濃郁香氣散出,文蕪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是何物,一陣清香就已入了肺腑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她渾身酥\/軟,雙眼發黑。
等在醒來的時候,文蕪感覺自己渾身冰冷,手腳都是有些發麻。一抹刺眼的光打在她的眼中,激得她渾身一顫,身子蜷縮。
她想活動一下肩膀,誰知渾身上下竟是僵硬無比,指尖也是不聽控制顫動了幾下。
緩了緩,文蕪才適應了光線。擡眸望去,只見她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灰塵滿布將她衣服都染黑了半邊。
環顧四周,蜘蛛網灰塵滿布。陰風陣陣從那已經破洞的紙窗內吹入,發出一種近乎鬼哭的聲音。桌椅皆是金絲楠木所制,只不過現在灰塵斑駁,看上去老舊不堪。
一張貴妃榻擺在殿上,灰塵已將那波斯絨毯染成了灰白。
這應該是一座廢棄的宮殿。
寒溼之氣平地而起,讓文蕪不禁又是一陣哆嗦。她勉強讓自己站起來活動一下,再這麼躺着身子只會更冷。
“有人嗎?”文蕪輕喚,但除了她自己的回聲之外,什麼也聽不見。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蠢。分明就是被綁架進來的,外面怎麼可能會有人。
她推了推那灰塵斑駁已長了青苔的門窗,發現每一扇窗戶都是從外反鎖。但是那窗鎖是安裝在內的,妃子\/宮殿只能從內鎖門,如果外部鎖上那就是人爲用釘板封住了。
文蕪眸光一凌,看來這是有人蓄意將她關在這,故意讓她參加不了四強的比試。
至於那幕後黑手是誰,不用多想都能知曉。
四強席位中蘇家佔了兩位,沒有她,那他們獲勝的機率便大大增加。且不說寧家少爺技藝也不差,但有了雪妃跟司膳大人的護短,他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