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爲這陣飯菜香味,不少路過的人也都紛紛入了店。
“殿下,鋪子裏沒有多少客人,我們要不進去點個菜吧?”護衛吸了吸鼻子,也知食指大動。
文姑娘的廚藝他是知道的,託了殿下的福,他悄悄喫過幾口剩下的冷菜。雖說是冷盤,但那肉香入口的感覺,這輩子都忘不了。
“回府。”
護衛心知殿下最喜歡文姑娘的手藝,他已是準備下車,但在身形剛動的時候卻聽到了意外的回答。
他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轉眸看向身後的主子。
良久沒有一點動靜,護衛也是戀戀不捨看着鋪子,勒轉馬頭,架着馬車而去。
一連三日,幽王府廚房內都是一陣煙熏火燎,蒸汽滾滾。
“面和的有些太硬\/了,發酵也還不夠。”文蕪望着桌上一疊如石頭般的糕點,這一看就讓人沒有喫的欲\/望。
司徒襄暗暗嘆息,揉着自己的手腕:“師父的教導很細緻,或許是徒兒我真沒這個慧根,只能是勤加苦練,慢慢捉摸了。”
那糕點他自己也看不下去,更不想去嘗。
“司徒哥哥,這個可以給我喫嗎?”阿竹從桌子底下探出個小腦袋,嘴巴已是不停地砸吧着。
文蕪嗔怪看了他一眼,輕提着他的耳朵將人揪出來:“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躲在這的,說了多少次,不許這麼胡鬧。”
阿竹嘿嘿笑着,輕輕扭頭就掙脫了那並沒有用力掐着他的手:“我這不是嗅着甜味就過來了嗎,正好現在也未時,是可以喫糕點的時候了。”
小孩子總是愛甜食,文蕪也答應過阿竹,每日未時可以讓他喫些白糖糕跟酥糕。
“文姑娘,小孩子貪喫本是天性。只要他不嫌棄即可,想喫就讓他喫吧。”司徒襄將桌上糕點取來,直接交到阿竹手裏。
阿竹狂歡跳了起來,不客氣抓起來就喫。
“謝謝司徒哥哥!”
道謝之後,阿竹也是哼着歌就走了。
文蕪無奈搖了搖頭,但看到兒子活潑好動,眉間卻是欣喜。
“此子不懼陌生,還敢主動說出訴求。這份魄力,將來定是個棟樑之才。”司徒襄目色認真,並無半點奉承文蕪的意思。
“司徒太子謬讚了。”文蕪只是輕笑搖頭,“今日就像學到這吧,欲速則不達。太子也不必氣餒,萬事總是開頭難的。”
司徒襄抱拳點頭,道了一聲謝後離去。
送走人之後,文蕪掐着時辰也是入了廚房給趙神醫做新口味的燒鴨。
不遠處,明眸清亮,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殿下,你從昨日到現在都未進食。不如屬下去跟文姑娘說一聲,讓她多做些菜餚?”護衛臉色難看,暗暗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主子不喫,他這做手下的自然也不能喫。但是他沒有殿下這麼好的內力支撐,在不進食怕是要直接暈了。
他滿目期待,小心打量着主子。
然而在下一刻,他真的險些暈厥。
他目色深沉,劍眉微微蹙起,臉色冷硬如鐵,像是吃了一斤黃連,而在強行忍耐着苦澀。
“不必跟着。”沉時楨冷聲低語。
護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必須護衛殿下安危,但又實在飢餓難耐。
猶豫之間,沉時楨已是沒了人影。
燒鴨風味傳遍了整個幽王府,這一次趙神醫是恨不得將鴨的骨頭都啃乾淨。也正因爲心滿意足,他天黑之前就給菊兒施針完畢,還外加了推拿點按穴位,以催動氣血運行。
文蕪看着安睡的菊兒,心絃已是慢慢松下。在看了梅兒跟阿竹,確定二人安歇後也是回了屋。
砰!
就在文蕪要合上房內之時,一個沉重的東西打在了門上,巨大的響動將她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她又是鬆了口氣。
“怎的走路這麼不小心,都撞在門上了。”文蕪連忙將門打開,看着門外的沉時楨。
但這一開門,她就嗅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
“天黑,略有些看不到臺階罷了。”沉時楨面不改色,但一雙明眸已是略微閃動。
文蕪見狀,也心知他這是喝了酒,有些微醺了。
“你且坐下,我給你倒茶。”
住在人家幽王府,文蕪也不好直接就將他趕走。
然而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一雙熾\/熱的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將她拽住。
文蕪一怔,回身望着沉時楨,目色狐疑。
二人四目相對,彼此都能看清對方眸中的自己。
忽而,文蕪感覺兩人靠得有些太近了,輕輕退開一步。
沉時楨握住她的那隻手並沒有很用了,也讓她很輕易地在這一退之間就撤開了。
這一掙脫,沉時楨眸光暗動,也是發現了自己有些唐突,轉眸低聲道:“府上的茶不是解酒茶。”
文蕪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明明還有意識。就算是喝多,但也不至於要到喝醒酒湯的地步。
“殿下若是覺得不舒服,還是請府醫來看看得好。您是習武之人,神清氣足,那普通的解酒茶怕是達不到功效。”文蕪話雖這麼說,但還是走到桌邊給他倒了清茶。
隨便他喝不喝,反正她盡了禮數。
“府醫早已歇息了,若因這點小事就傳他們起來,豈不是讓他們笑話我酒量差。”沉時楨看了一眼遞過來的茶,別過頭裝作沒看見,走到窗邊自顧自吹着風。
文蕪挑了挑眉,察覺出這舉動中的一絲異樣。
“醒酒湯雖爲醒酒,但也有助神安眠的功效。殿下大可以說失眠了睡不着,不用說其他。”文蕪將四周的門窗都打開,這深更半夜,他們孤男寡女被人看見總是不好。
只要四周門窗大開,他們自然清白。
“府醫還得派人去傳,你就在這,怎的不給我煮?”沉時楨悄悄斜眼看向文蕪,語聲微低。
文蕪目中掠過一抹狡黠,故意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