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蕪加購了一倍的食材根本不夠用,連忙是讓阿竹梅兒去採買。然而,有些客人爲了快些喫上菜,直接是到菜市裏採購回了所需要的食材。
兩個孩子免得跑腿,那些主動買食材的也得了優先。
“文姨,定是你跟那鐵道大廚當街比試得勝,給你把名聲打響了!”梅兒不用多思索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即笑成了月牙眼。
“想來也是。”文蕪也不知這是福是禍,不過生意好了,就可以多積攢些銀子,總歸現在是好事。
這些客人都是慕名而來,有布衣百姓也有小富之家。座位不夠,富人也都不嫌棄坐在一起喫飯,只求能夠喫到文蕪的菜。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文蕪也是將本金通通收了回來。算上給孫老爺的鋪租,她起碼能夠續租上好些年不用愁了。
“從明兒起,那精品菜可以推出新套餐了。分爲甲乙兩類,甲等則是上等魚類海鮮,乙類則是牛肉羊肉等混類,小碗蒸菜則依舊廉價推出。”文蕪跟梅兒阿竹交待着,若是有客人問起,就跟他們詳細地再解釋。
富人官紳客源已是不少,不能用布衣百姓的飯菜來滿足他們。不然留不住客,或許還會得罪一些脾氣不好的人。
這分爲甲乙兩等,食材成本在那,平民百姓們也不好說什麼。素心館也不是隻做小菜的地方,他們若願意拼桌湊食,一樣也可以喫到上好的菜餚。
“文姨,你可真會做生意。這貴的菜也有,廉價的也有,還做出了一個拼桌湊食的法子,讓窮人們也能嚐嚐鮮。這真可謂是面面俱到,讓大傢伙都能賓至如歸了!”梅兒拍手連連交好。
阿竹的圓眼也笑成了一條縫,不知說什麼,只是笑。
素心館的名聲打響了,蒸籠越堆疊越高,文蕪忙得不可開交,不然根本供應不及。
好在阿竹常跟小夥伴玩耍嬉戲,登山摸魚,體能上比一般孩子要好些。這上下樓的傳菜,也沒有過於疲憊之態,反而得了不少賞錢,越跑越來勁。
梅兒常年在山中習武,那輕功上下更是來去自如。
在兩個孩子幫襯下,這店裏的生意是日日紅火,但也沒有怠慢任何一位客人。
食品美味,令人流連忘返,服務周到,環境又是乾淨整潔。只要是來素心館的,就沒有一個說不好。
“這份芋頭丸子本來就是我先點的!憑什麼你說要就要了!”
“誰說你先來的,老子在這坐了許久,就是看菜譜才費了些時間。這芋頭丸是老子的,你休想霸佔!”
“你明明才從店裏走進來,還敢強詞奪理,看你是皮癢了!”
兩個客人忽然扭打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個頭高有九尺,胸膛上滿是橫肉,壯得像頭牛。另一個則是個頭不滿七尺,瘦弱得就像餓了三年的牢犯。
“兩位客人別打了,芋頭丸子還有食材,兩位都可以享用。”梅兒見了連忙是上來勸,但她一個孩童的話語根本比不過兩人的叫囂。
“小兔崽子!看老子把你扔出去!”那九尺大漢雙手揪住那漢子的衣領,直接是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三步做兩步衝到門口,狠狠一推,將人如麻袋般扔了出去。
但是在這推搡之間,九尺大漢的手沒來得及完全鬆開,硬生生是扯\/下了那漢子的衣服。
“住手!”
就在此時,聽到動靜的文蕪也是從樓上趕了下來。
那九尺大漢瞧見文蕪,轉身連忙就是跑了。他打了人也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多理論。
“你給我站住!打了人還想跑!”梅兒看不慣這打人行兇的惡徒,擡腿就是想追出去。
文蕪連忙叫住她,喝道:“別追了,這等打慣了人的惡漢,最知道要找什麼地方躲藏。別管他了,先救人再說。”
她發現倒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孫老爺派來跑腿的小廝之一。
“你是叫大恆吧?”文蕪記得他的名字。
小廝爬起來,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胳膊,點頭道:“難爲姑娘還記得小人的名字,我就是大恆。”
文蕪見他活動自如,心知沒什麼大礙,也是鬆了口氣:“你怎的跟這惡漢起衝突了,芋頭丸子店裏多的是。”
大恆撇了撇嘴,低聲道:“誰讓他說姑娘就是個沒人要的黃臉婆,還說寡婦就好上手。”
文蕪心中一動,原來大恆這是幫她出氣的。
“且先進來坐着歇會吧,你看看你這身衣服都被扯爛了,我讓梅兒給你補補。”她瞧着那衣領上的裂痕,一道大口子直接是到了腋窩底下。
大恆撓了撓頭,看了一眼梅兒:“這怎麼好意思啊?”
他揪着自己裂開口的衣服,如個小姑娘般扭捏起來了。
“大恆哥就別害羞了,梅兒在山上不知給多少香客縫補過衣服,保證縫好之後你都看不到痕跡。”梅兒輕笑低語。
這穿着破衣服,大恆也不好意思在外面走。猶豫再三也是上樓找了個小包間,將衣服解下。
文蕪給他端上一杯涼茶,正好就瞥見他解衣。
恍然間,她看到門縫中露出了一個青色的花紋圖騰。
“唉!文姑娘!我不是故意不關門的!是梅兒妹妹說下去取針線,我以爲外頭沒人了!”大恆漲紅了臉,將身子背過去。
文蕪心驚之餘,也是被他這舉動給逗樂了。
“你怎的像個大姑娘一樣害羞,這男人的身子也沒什麼好看的,橫豎你又不喫虧。”她推開隔間的門,給他將涼茶送進去。
大恆撓了撓頭,也是不好意思地接茶道謝。
“你這胳膊上的是什麼,看起來像一朵花?”文蕪有意無意瞥了大恆手臂上的青色花紋圖騰。
她記得,這是先前出現在她糕點上的花紋。
是夢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