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的小丫頭的腦袋：“你不是在做夢，你看，你的手臂和右腿都已經好了。”秦南柔聲說道。
“我……我好了？”小丫頭猛地看向自身。
而後哇的一聲，又是哭了出來。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好開心，這樣，叔叔就不會嫌棄我是個拖油瓶了，這樣我就可以陪着他們，陪着孃親了。”
小傢伙喜極而泣。
只是這話，卻是讓秦南心中瞬間禁止。
到了現在，這小傢伙的心中，心心念念依舊還是孃親。他倒是想要的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心狠到這種程度，連這樣的女兒都捨得拋棄。
和老牛對視一眼，秦南也是看出了老牛眼中的冷意。
都說人間至情，母者爲天。
可她的這片天，卻已經塌陷。
“你叫什麼名字？”秦南收下情緒，開口問道。
“大哥哥，我叫木蓮生。”小傢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頹喪和悽苦，反而有點期待。
不過她越是期待，秦南越是冷漠。
他基本已經斷定，現在這丫頭有多少期待，之後就會有多少絕望。
不過秦南還是沒有打斷她心中的幻想，只是說道：“木蓮生，很好聽的名字，哥哥叫秦南。”
“你可以叫本王牛爺。”老牛連忙說道。
“大哥哥，牛爺爺。”小丫頭很乖巧，連忙招呼。
老牛很滿意的點點頭。
秦南則是繼續問道：“你是經常來這裏嗎？”
“也不是很經常，每次就是被媽媽給趕出來的時候纔會來這裏。”
秦南一愣。
莫名又被戳中了心中的某根線。
“這麼說，你孃親經常趕你出來了？”秦南眼中閃爍寒芒。
“也不是很多次啊。我知道，每一次都是我做的不好，惹叔叔生氣，孃親纔將我趕出來的。”小丫頭說道。
秦南微微沉吟。
他沒有多說，而是直接將手覆蓋在小丫頭的眉心之上。
劍魂輕顫，隨即小傢伙身上曾發生的一切都呈現在他的眼中。
記憶之中，她們是一年前來到這裏的。
是來尋親的。
只是可惜，她們苦尋無果，最後結識了一個名爲雲武的青年。
雲武見色起意，對小丫頭的孃親展開猛烈攻勢。而小丫頭的孃親，剛剛經歷絕望，自然很快淪陷。而這雲武更是花中老手，將她的靈魂都完全掌控，讓她沉迷。
只是，他是一個變態。
從來不曾有過真心。
對於小丫頭的孃親也不過是本着玩玩而已的心態。
不過他不曾逼迫她離開，只是肆無忌憚，一次次的折磨小丫頭，獲取另類的快感。
當木耙，利箭曾穿過小丫頭的手臂。
那一次，小丫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她都不知道，原來要陪在孃親身邊，竟然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有一次，小丫頭藏在木箱之中，雲武讓她孃親來找，找錯了，直接就是利劍劈開。
也是那一次，小丫頭的右臂被斬斷。
但當她看到她孃親的那一瞬，還是哭着笑起來，嘴中呢喃着：孃親找到我了……
有一次，雲武竟讓小丫頭與惡犬同窩，她的右腿也是在那一次中……被生生咬斷……
秦南已經不忍直視，這並不是全部，這只是有關她記憶之中最悲慘的幾次。
剩飯殘羹，雨夜下跪……
秦南右手離開小傢伙的腦袋，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他以爲自己和霜兒，已經是人間疾苦。
可現在看來，世間疾苦，芸芸衆生，不過都在掙扎。
看過小丫頭的記憶，秦南更是感覺戾氣難消：“明天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秦南說道。
讓小丫頭一個人回去，他不放心。
當然，他心中殺意已經難耐。
“嗯，好吧。我知道是大哥哥救了我，明天我帶大哥哥認識我孃親，讓我孃親給大哥哥做好喫的。”
小丫頭一臉期待。
或許，在她的思維之中，她以爲自己現在已經恢復了健全，然後就不會再被針對。
甚至會重新得到她孃親的寵愛……
可是，可能嗎？
“好，哥哥陪你去。”秦南說道。然後看了老牛一眼。
老牛心領神會，一口鼻息噴出來，而後一瞬，小丫頭就倒頭睡去。
“看到了什麼？”老牛問道。
剛纔一瞬，他自然是能感應到秦南身上氣息變化的。
“你自己看吧。”秦南不想去看第二遍，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恢復修爲，大殺人間。
人間不值得。
此等人存在的世界，存在與否，毫無意義。
老牛不再說話，而是圍繞小丫頭轉了一圈。
而後，也沉默下來。
“狗男女。都說妖魔鬼怪，但其實人才心纔是魔中魔。”老牛又感慨。
“所以，他們不配活着。”秦南說道。
秦南眼神冰冷，堅決如鐵。
老牛沒有說話，而是緩緩趴下。
秦南也不再多言，強壓下心中怒火，一切只等明日。
而秦南不知道是，此時他的名頭一夜之間已經傳遍的了大豐國無數的世家之中。
“見到他躲着走！”
“躲不過就自殺，千萬別叫人！”
“碰上此人立即自殺，撫卹黃金百兩。”
……
無數的家族之中分發秦南畫像，嚴厲警告。
都將秦南當做是一個禁忌，誰都不願招惹。
就連大豐國的皇宮之中，秦南的畫像也是人手一份。
“國師，此事你怎麼看，世上當真有這麼邪的事？”
宮殿之中，大豐國的君王豐欒，看向他身邊的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有這種人不足爲奇。不過在貧道看來，多半是裝神弄鬼。”老道說道。
“國師這話是什麼意思？”豐欒問道。
“王上，小心謝家。謝家的武夫越來越強了，武煉巔峯，有大威脅。小心神劍山莊啊。”
老道說道。
豐欒目光一沉，一抹寒光從眼底之中劃過。
……
而另一邊，謝家之中。
謝家三少爺，正陷入無盡痛苦之中。
整個謝家上下雞犬不寧。
“人找到了嗎？怎麼還不來？”一箇中年男子大喝一聲。
“找……找到了。在城外的廟宇之中。”一個下人顫抖說道。
“嗯？既然找到了爲什麼不帶回來？”中年男子一怒。
“家……主，我等不敢啊。就連三少爺都着了道，還有那馬家直接家破人亡。我們……”
下人說着，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多說。
“廢物，看好少爺。老夫親自去，我就不信世上真有這種人。”男子長袖一甩，冷喝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