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太沉重，以如今的秦南，就算是他們親自出手，都未必有那個自信說能對秦南造成致命傷。
“白猿，爲何你之前不曾說？”驚雷皇臉色一沉。
語氣有些埋怨，他們這一次來，就是想要看秦南的態度。他們不是沒有探討過這個問題，但白猿皇卻有所保留，有關秦南卻不曾表露出來。但今天一開口卻直接就是平地驚雷。
他們有意交好秦南，所以想要看秦南的立場。但沒想到這其中竟牽扯這麼深，秦南都有生死之危。
“我不確定而已，我所看到的，未必就一定發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南不管從肉身，還是神魂，都已經踏過了那一個境界。”白猿說道。
驚雷皇和沉海皇兩人都是神色一凝。
“既然破命，就不在劍尊大陸命途羅列之內。我所看到的一角未來，是推演未來走向，只是其中牽扯到了他。是不是有關於他，不得而知。”白猿說道。
此話一落，衆人都看向了秦南。
秦南也沒什麼遮掩，點點頭。
在妖皇這種層次面前，有些事情無需遮掩。尤其是白猿，本身就是擅長推演，自然知道一些別人不得而知的事情。
驚雷皇三人眼中詫異片刻，而後紛紛點頭。
“乖不得，乖不得你只是銘劍境就有如此戰力。雖然我等是妖族，但也知道，在人族之中，修爲破命可封王。你肉身神魂竟都踏足這個境界，怪不得會有如此戰力。”沉海皇說道。
秦南微微皺眉。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過，他一路走來都是披荊斬棘，越級而戰。不過現在沉海皇一句話，倒是讓秦南更有明悟。的確，從他踏足破命之後，戰力的確越來越兇。未曾突破銘劍境，最多可戰劍王，可現在，自己銘劍九重，妖皇都死在手中。
當初以爲是一種必然，沒想到竟和破命境有關。
“英雄出少年。人族歷史上從未有人做到過這一點，皇甫天降雖驚才豔豔，但也只是修爲和神魂突破這一境界，即便是這樣，也成就他殺戮之主之身。”驚雷皇感嘆，知道秦南三重破命，對於秦南的認可更是毫不掩飾。
這是一個先河，萬古之中都不曾有人踏出過這一步。
每一個時代，都不乏驚才絕豔之人，但最終都沒人能走出這一片天地，化成一抔黃土。歸根到底，就是他們還在劍尊大陸的命途規則之內。
但隨着一個又一個時代的積累，有人踏入破命之境，擺脫宿命糾纏。只是可惜，萬物逆旅修行一世，肉身，神魂，修行，缺一不可。真正能走出一條路，踏破命途的萬古不曾出現。
秦南……
迄今唯一！
“的確。不過越是這樣，他的處境越是危險。如果沒猜錯的話，秦南三重破命，已經走出自己的路，脫離劍尊之道，已經驚動聖人門徒。再加上這一次斬殺翻天，怕是會讓聖人門徒用出非常手段。”白猿皇說道。
肯定秦南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則是擔憂。
秦南越是逆天，聖人門徒越是不容。
天地也越是不容。
“聖人門徒的實力這麼強嗎？連你們也如此忌憚？”秦南反問道。
以他對聖人門徒的瞭解，聖人分爲九代，八代門徒相當於是恪道，九代就相當於是劍王。在往上，秦南所知也有限，唯一能知道和聖人門徒相關的，就是柳家老祖那一次，類似獻祭來換取力量。
“深不可測。”沉海皇說道。
沒有別的，只有這四個字。
但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了，這四個字足以說明一切。妖皇，劍皇，對於整個劍尊大陸來說，已經是絕對至強的存在。但現在，一尊妖皇卻說出深不可測四個字，足以證明其恐怖。
他知道，真正的關鍵要來了。
一切籠罩的迷霧將要散開，天淵，聖人門徒，天瓏世界，一個個未知，都將出現在自己的征途之上。
他心中沒有畏懼。
當初自己剛突破銘劍的時候，就敢指天爲賊，對聖人門徒宣戰，那麼現在一樣是無所畏懼。
“不過，現在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夜山皇三族要對人族宣戰，你的立場是怎樣？”驚雷皇說道。
他們來這裏就是問秦南的立場。
他們不傻。
現在秦南所表現出來的天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秦南的背後。
他們已經之所以問詢秦南的態度，就是想要做好打算，看秦南的立場。
可以說，現在西荒人族的命運已經掌控在秦南手中。若是秦南選擇出手，那他們就要做出準備，和夜山皇決裂，站在秦南這邊。
但若是秦南選擇袖手旁觀，他們則要保存實力，另做打算。
秦南沉吟。
但只是一瞬，秦南身上劍意激盪：“我之前就曾說過，那麼現在也是一樣，若是妖族真的開戰，我身先士卒，劍破西荒。”
秦南說話擲地有聲。
如果不是負嶽當初爲了給他鍛鍊的機會，夜山皇三人現在已經是死人。他們要戰，那就戰。
何況有些事情秦南沒有選擇，他們背後是聖人門徒，那即便是自己避開也沒用，一戰不可避免。
驚雷皇面色沉重。
“好，那我們做好準備，等你號令。”沉海皇率先表態。
他們對秦南釋放善意，但是並沒有追隨，現在這番姿態已經足夠放低。
“那就多謝幾位前輩了。若是真的開戰，秦南不會客氣。”秦南拱手說道。
幾人心思他清楚，雖然有所圖謀，但秦南不會拒絕。這是和則雙利的一個選擇，畢竟現在身單影只，就算是自己再能殺，面對戰爭也不可能做到力鎮乾坤。
不管是從人族立場來說，還是從因果出發，他都會選擇出手。所以，驚雷皇三族既然願意站在自己這邊，秦南自然樂享其成。
“夜山皇三族狼子野心，若是真的開戰人族，之後就是吞併妖族。這一點我們之前也很清楚。之前選擇中立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如果不是你表現出足夠的天賦，我們現在也不會到來。所以說，多謝的話不用多說。我們現在是一個戰線，都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下去。”驚雷皇說道。
秦南點點頭。
接下來，幾人敲定計劃，就離開了明月樓。
一切只等夜山皇等人表現出下一步的姿態，他們才能更好做出選擇。
當然，白猿皇也提出先發制人，趁着現在夜山皇三人並沒有做好準備，先行出手。
但秦南拒絕了，他要上葬劍高原。
對於他來說，西荒人族雖然事關重大。但宮參商，勝過他們百倍。畢竟，對秦南來說，他們只是路人。他要出手，是處於大義。但不會捨棄自己人不管不顧，去選擇所謂的蒼生。
他不是聖人，他的爲人，一直都很純粹。
以直報怨，以德報恩。
四人走後，秦南將笑黃粱等人召集過來。
“以明月樓的名義宣告出去，西荒將亂，若有願爲人族一戰者，可自發前往廢土戰地。”
秦南說道。
廢土戰地，是西荒人族和妖族最大的一個分水嶺。也唯有此地，可以真的容納上百萬甚至上千萬人的一戰。至於別的城池，雖然妖族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根本就無法容納這麼多的妖族進入。
唯有這廢土戰地，是真正的必爭之地。一旦任何一方踏出此地，則勢如破竹，將是真正的戰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