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西荒已經是風聲鶴唳的處境。妖族和人族本就如同水火，雙方之間並不融洽。
妖族猖狂霸道，人族羸弱已經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局面。在秦南出來之前，幾乎從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對妖族動手，甚至開口抨擊，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對於妖族，人族已經是有着莫名的恐懼。即便是修爲不弱的人，也是不敢和妖族針鋒相對。
所以妖族這幾天的動靜，直接牽動了西荒人族內心，惶恐不安。
戰爭！
這兩個字已經成爲所有人族口中議論的主題。
有人想要人前顯聖，放出幾句狠話，但最後還是無疾而終，漸漸沉默。
“是啊，公子。現在西荒人族對於妖族本就有恐懼。不要說爆發戰爭，即便是面對妖族挑釁都不敢出手，太多人已經沒有了血性，哪裏敢有人主動來。”笑黃粱也說道。
秦南沉吟。
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
之前在羽皇城之中經歷的一切，就是人族現狀的濃縮。敢爲人族言的人都寥寥無幾，更不要說一戰了。
“脣亡齒寒，戰爭之下無慈悲，不是他們躲就能躲得過去的。”秦南說道。
說實話，兩人的話讓秦南心中對於西荒人族也有點憐憫。這種行徑只能用愚蠢來形容。
雪崩之下，沒有一人是無辜。戰爭若是真的爆發，到時候必定屍山高築，血流成河，誰都跑不掉。若是選擇一戰，或許還有機會可以逆轉。但若是選擇沉默，最終死路難逃。
笑黃粱衆人沉默。
秦南現在，在他們面前已經是有絕對資格擺出主導者的姿態。
連妖皇都對秦南恭敬，問詢秦南的選擇，他們自然更是尊崇。甚至此刻他們心中也對自己當初的選擇感覺無比榮幸。要是當初選擇離開，怕是一輩子無法再進一步。
但現在跟着秦南，讓他們感覺到了有無限的可能。
“公子說的對，不過人心這東西，最經不起考驗。尤其是修者，真正將民族大義放在心上的，屈指可數。”又有人開口。
他們修煉到劍王境界，經歷太多。甚至當年的黑暗時代都經歷過。對於戰爭也經歷過，所以看的更透徹。
“先去處理吧，至於結果順其自然。”秦南說道。
不管別人做出自己的選擇，秦南都會出手。但是是引導人族一戰，還是隻是爲了自己一戰，證明到處自己的諾言，則是兩個概念。
幾人點頭答應，也不多耽擱，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鬼姥陳出現在秦南面前。
“翻天皇是你殺的？”鬼姥陳一出現，開口就是這樣一句。
別人不敢問出來的話，到他這裏自然沒有半點忌憚。他一直都在明月樓中，從妖族之中消息傳出來，他就在猜測到底是不是跟秦南有關。之前幾個妖皇的態度，他在暗中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時候那種懷疑就更加確信。
“嗯。”秦南點頭。
對於鬼姥陳秦南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鬼姥陳來歷神祕，似乎也是想要利用自己去對付天淵。不過至少，鬼姥陳對自己沒什麼壞心思，所以秦南也沒有想要隱瞞。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鬼姥陳上下打量秦南，眼中充滿複雜的神色。
要知道，他第一次遇到秦南的時候，秦南表面上還只是御劍境。這種修爲進度，用變態來形容都不足夠。即便是他所知道的一些重修者，也做不到這一步，用驚世駭俗來說，都不爲過。
“前輩可知道一種生靈叫做負嶽？”秦南問道。
關於和負嶽之間的牽絆，秦南心中一直惦記。但是負嶽這種存在，層次太高，妖皇都聞所未聞。本來他想要詢問老牛，但老牛吞噬了之前負嶽留下的力量，現在還在昏睡之中，半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
鬼姥陳面露疑惑。
這個名字，他聞所未聞。
“不知道。難道說你的改變，跟這種生靈有關係？”鬼姥陳反問一句。
秦南點頭。
而後簡單將之前在妖族遇到負嶽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關於牽絆的事情隻字未提。
“恐怖，想不到劍尊大陸之中竟然會有這種恐怖存在。這種生靈太恐怖了，不要說劍尊大陸，即便是在天瓏大陸之中，恐怕都是碾壓一切的存在。”鬼姥陳臉色沉重。
顯然，負嶽這種存在，讓他忌憚不已。
不過幾息之後，鬼姥陳表情就恢復正常。
“這是你的造化，既然你跟這種生靈牽扯上關係，那就證明你身上有吸引對方的存在。不然，對方連理會你都不會理會。”鬼姥陳說道。
秦南點點頭。
鬼姥陳說的不錯，負嶽動容的就是自己的血脈還有長生劍魂。
“不過對你來說，不是壞事。至少，你現在戰力突飛猛進，這纔是族實在的。既然這樣，我也可以下定決心了。”鬼姥陳說着，臉色忽然一沉：
“小子，我也不隱瞞了。我本是天瓏大陸一個宗門的長老，至於什麼宗門，之後若是你去了，自然能知道。”
“你也知道，我蟄伏在這天地之中，一心想要重返天瓏大陸。尤其是現在，我壽元已經不多，若是再不能回去突破修爲，怕是要飲恨在這片世界。”
“這期間，我封存自己壽元和神魂，閉生死關，每隔幾十年就出來一次，就是爲了找一個可以劈開天淵的人。只是每一次都會失望。這一次，將是我最後的機會。”
鬼姥陳接連說道，終於不再隱瞞。
“所以，前輩是看中了我？”
“對。你比我想象之中更有資格。甚至可以說，不是我看中了你，是我只能依靠你。你也可以將這當做是一場交易，也可以當做是我們之間的善緣。”鬼姥陳說道。
“好。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也能做到，必然不會拒絕。”秦南說道。
但秦南心中其實沒有說出來。
天淵現在已經快要崩潰了。
負嶽臨走之前曾說過這句話，不是這不邊跨過去，就是那邊走過來。總之，天淵崩潰已經是一種必然。
而現在既然可以和鬼姥陳之間搞好關係，何樂而不爲？
“很好。那走吧，這葬劍高原我陪你走一趟。關於葬劍高原，我還是瞭解一點的，正好當做是我一點誠意。”鬼姥陳激動起來，眼中都泛着光。
“好。”
秦南不動聲色。
片刻後，兩人身影消失，乘坐樓船，直奔葬劍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