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四百章 將軍威武
    大明萬曆二十六年九月初一。

    這天正是直隸水師正式成軍的大日子。

    朱常洛早早的就從行在過來到了天津港上。

    天津港上風和日麗,萬里無雲,湛藍的天空和深藍色的海面接成一片。

    港口碼頭上現在已經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圍觀在這裏,見證着一個偉大的時刻到來。

    不過這個偉大的時刻真正被定義爲“偉大”還要再過幾十年。

    現在到這裏的人更多的是一種湊熱鬧看熱鬧的心態,而那種讓他們激動和驕傲的心態,也是隨着時間慢慢的流淌而不斷增長的。

    據後世史家評論,大明真正開始重視海權,蛻變成爲世界海軍強國,並縱橫四海的開端就是始於萬曆二十六年九月初一,而這一天也被後世銘記爲大明的海軍節。

    朱常洛在一處大帳內等待着吉時的到來。

    他的身邊此刻陪同的高級官員有兵部尚書李成梁,順天府伊房守士,順天巡撫兼天津衛總兵官蕭如薰等人。

    乘着時間尚早,朱常洛也與衆人閒聊了起來。

    朱常洛道:“孤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對於海洋你們是怎麼看的?”

    朱常洛的問題一出,李成梁等有點猜不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根據這段時間朱常洛對直隸水師的重視,李成梁等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李成梁道:“臣對海洋知之不多。但自臣任兵部尚書以來,身在京中也聽到了很多關於海上的事情。海上之事分爲兩類,一爲商,二爲匪。此二者又互通有無。就以東南兩廣爲例,兩廣之地海運暢達,往來海商者無數,其最著名者爲佛郎機人,佛郎機人火器威力巨大,他們既是海上最大的海商,同時也是海上最大的強盜。臣聽聞原在成祖皇帝時就臣服大明的呂宋島蘇祿國現在好像就已經被佛郎機人所佔。所以,臣認爲海洋也爲大明必爭之地。”

    朱常洛聽完李成梁的話後,他驚訝了一下。他真沒想到李成梁七十好幾了,還有這樣的見識。

    看來自己真的是小看天下英雄了,能在遼東盤踞幾十年而不倒,又一輩子被萬曆皇帝器重,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朱常洛說道:“李尚書說的不錯。不過孤也要糾正一下。現在被佔領的呂宋島並不是佛郎機人所爲,而是西班牙人。除了呂宋之外,還有福建的臺灣島,臺灣省現在被荷蘭人所佔。而佛郎機這個名字只是因爲我們對他們不瞭解,所以纔會誤把他們稱爲此名。其實,他們是分屬不同,勢力不同。彼此之間的競爭關係也非常激烈。所以,這也是我大明的機會。只要,我們利用好他們的矛盾,我們大明水師就會有足夠的時間發展。到時,大明水師一動,宇內八荒皆爲明土。”

    李成梁和蕭如薰聽到朱常洛這話以後,兩人的無疑是非常激動的。

    兩人都是行伍出身,有敵人就意味着有功勞,有功勞就意味着有財富。

    所以,當朱常洛說海上的西班牙人,荷蘭人時,他們纔不管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只要是能打擊消滅的敵人,那就是他們升官晉爵的梯子。

    可見現在的大明人,他們的心態是多麼自豪和無畏,他們從來都沒有把大明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裏過,處處都是以一種非常優越的心態去面對。

    這點就算是身爲穿越者朱常洛的都比不了他們此時的心態。

    畢竟,他們沒有經歷和看到幾百年後的屈辱百年的歷史。

    他們也沒有經歷過“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蔑視。

    他們更沒有經歷過身邊的人眼睛裏冒着星星描繪“國外的月亮有多圓”的憧憬。

    他們還沒有經歷過有人爲了國外的一張綠卡不惜對祖國萬般唾棄,甚至說出了討厭自己皮膚顏色的話。

    可想而知,他們這個時代又是多麼美好,多麼自豪的時代。

    沒有人會把復興放在嘴上,也沒有會把復興放在心上,因爲他們的心態時時刻刻都是最鼎盛的心態。

    所以,這一點朱常洛永遠比不過他們。

    而朱常洛能爲他們做的就是讓他們永遠的保持住這個心態,永遠的讓大明人的心處於自豪的鼎盛狀態。

    而有些不堪回首的歷史記憶只讓他一個人默默承受就行了。

    房守士也聽着朱常洛的話,他是有一點意見,他認爲大明不應該耀武揚威,應該行王道而制天下。

    但是當他要張口說話時。

    他突然好像感受到了朱常洛身上的某些情緒變化,他就忍住不再說了。

    朱常洛身上的那種情緒變化讓他想到他在西北那些年苦苦掙扎的歲月,就因爲他不是南方人,他沒有好的鄉黨同年爲他牽線搭橋,他只能一點一滴的苦熬着自己,苦熬着功勞纔有那麼一絲希望出人頭地。

    他不知道爲什麼朱常洛的身上突然就有了這種情緒,但是,他明白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太子,絕對不是那種爲了功業就會窮兵黷武的人。

    因爲他很善良,他心裏是真有百姓的。

    西山皇莊在他的治下成爲了京師百姓人人嚮往的樂土。

    薊鎮改縣前後,皇太子關注的並不是一地利益的交換,而是那些被恩赦的軍戶們是否有地種,有飯喫,有工做。

    還有這一次他被皇太子匆匆從京師叫來,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京師田賦的現狀。

    由此,房守士也真心能感受出來,皇太子的心是真的一心爲民的。

    他絕不是那種爲了貪圖不世偉業,就會盲目濫用國力的人。

    所以,房守士也在最後時刻收住了自己反對的話。

    但是,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反對戰爭,反對不義的教育。

    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如何與民生息,如何如何治在小康的教育。

    可是他的這些教育都是書中的一句理想,具體該怎麼做書中說的方法好像也並不管用。

    因爲,但凡按照書中做的帝王,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身死國滅,生靈塗炭。

    就如漢之王莽,還有本朝的建庶人。

    他們都想恢復到了三代聖人之治。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而且,都輸的是那麼徹底!

    所以,到了這一刻房守士也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了。

    但是,現在有一點他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應該效忠誰,誰能完成他心裏的理想。

    這個人就是皇太子!

    可能是因爲直隸水師要成軍,也可能是李成梁的回答讓朱常洛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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