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內閣就靠你們了
    “反詩案怎麼樣了?”

    朱常洛在最後的時候,還是提了一下這個已經是滿城風雨的反詩案。

    申時行此刻還在心疼國債發行權的事情,乍一聽朱常洛問到此案,他不由得有些遲疑。

    也就在他遲疑的時候,王家屏說話了。

    王家屏道:“稟殿下,此案有一難點,至今沒有得到解決。”

    朱常洛道:“什麼難點?”

    王家屏道:“作反詩的人找不到了。”

    朱常洛一聽這話,他就看着王家屏說道:“王閣老也認爲此詩是反詩了嗎?”

    王家屏聽到朱常洛這麼反問,他的內心深處察覺了一股巨大的危險。

    然後,他立刻說道:“臣沒有這樣認爲。”

    朱常洛道:“既然沒有這樣認爲,那就說明這首詩在王閣老的眼裏,並不算反詩的。既然,不算反詩,那麼顧先道就是污衊了。”

    聽到朱常洛這麼一說,王家屏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旦順着這個思路下去,那麼顧先道污衊的罪行就確認了。

    但是,顧先道這個人又比較特殊,他在京中讀書人之間也算小有名氣,而且,他是無錫顧氏,無錫顧氏在南方文壇影響頗重。

    一旦,真的把顧先道定成了誣陷罪,可能會引起京中讀書人議論,對朝廷不利。而且,也可能會因爲他顧氏的身份,對南方文壇也會造成一定的打擊。

    於是,王家屏繼續說道:“殿下,現在此案的難點就在於作詩之人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才導致此案遲遲未決。如果,找到此人,此案便可終結。”

    朱常洛略帶玩味的看着王家屏,“如果找到了他呢?”

    王家屏道:“如果找到此人,就可以問清此人作詩意圖,是不是反詩,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朱常洛道:“王閣老說的極是。孤深感欣慰。”

    然後,朱常洛接着說道:“這個人你們不用找了,他就站在你們面前。”

    朱常洛的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頓時讓王家屏不知所措。

    申時行和王錫爵趕緊跪下,“臣等死罪!”

    這次朱常洛沒有按照套路出牌,他直接問道:“什麼死罪?”

    申時行立刻回道:“臣早該想到此詩非一般人所作,如此氣魄自然當屬殿下。”

    朱常洛笑道:“是嗎?”

    朱常洛的話讓申時行等三人如坐鍼氈,他們的額頭上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朱常洛說道:“現在孤就在這裏,內閣對此詩有什麼懷疑的地方,儘可提問,孤自當是言無不盡。”

    朱常洛的話是真的把申時行等人嚇住了,誰敢審問皇太子啊?

    這時候王家屏想死的心都有了,而申時行王錫爵則有了想掐死王家屏的心了。

    三人再次叩首道:“臣死罪!”

    朱常洛看着他們三人的反應,他也不在繼續拿這個話題說事了。

    朱常洛道:“國子監本是國朝儒學聖地。但今烏煙瘴氣,監生良莠不齊,即日起國子監祭酒罷職。內閣聯合都察院整頓國子監學風,而後每月組織監生考試,並實行末尾淘汰制度。連續兩次監生考試末等者,罰歸原籍,五年內不得再入國子監!”

    申時行等立刻回道:“臣遵旨。”

    接着朱常洛又道:“顧先道不學無術,肆意妄爲,視朝廷法度爲兒戲,糾結衆人施壓朝廷,妄圖以輿論幹國法。罪不容恕,着交付大理寺議罪處置。”

    “其叔顧憲成身爲朝廷命官,一不能爲朝廷爭光,二不能約束家人。由性評論,以言亂法,枉顧聖人之道,即日起罷免所有官職,永不錄用,並交有司議罪。”

    朱常洛直接就將此案定調,本來他想借此大開殺戒,把東林黨的發起人給弄死的,但是轉頭一想,好像這麼做並不是太妥。

    首先,這件案子說大不大,如果貿然行株連之事,對現在的朱常洛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還會影響他的人設。

    所以,朱常洛就決定暫時放過顧憲成一馬。

    而這麼做的其他原因就是爲了維護朝廷體面和身爲上位者的仁德。

    像顧憲成和顧先道這樣的人,留着他們,有時候比殺了他們還管用。

    他們就像是一塊磁鐵,但凡有和他們臭味相投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他們身邊。

    如果,現在把他們殺了,首先影不影響朱常洛辛苦打造的仁德人設,先不說。

    以後在想順着歷史的腳步把這個活害了整個晚明的東林黨一網打盡,就難了。

    所以,留着他們,讓他們繼續發揮自己的磁場效應,繼續的把那些不切實際,眼高手低,內鬥內行的東林黨人聚集在一起,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監控着,豈不更好?

    申時行他們聽到朱常洛的決定之後,他們立刻回道:“臣遵旨。”

    看着申時行他們也都這樣了,朱常洛語氣一緩,他說道:“孤還年幼,以後需要仰仗三位先生的地方還有很多。所以,孤一直都希望朝廷是安穩的,大明是太平了。只有做到這些,孤也就對得住父皇的重託了。”

    申時行道:“殿下仁心日月可鑑,臣定當竭心盡力爲殿下守好內閣。”

    朱常洛道:“辛苦申先生了。”

    說罷,朱常洛還起身過來扶起了申時行,作出了一副禮賢下士的動作。

    “朝廷有三位先生,真是社稷之福!”

    朱常洛又一次的把這種不要錢的好話說了一句。

    三人感恩戴德,又頌殿下聖德。

    接着朱常洛又道:“沈鯉到京有多少日子?”

    申時行聽到朱常洛問沈鯉,他立刻回道:“回殿下,沈鯉到京已經快三天,他現在還在城外驛館侯旨。”

    朱常洛恍然道:“都三天了啊,這真是孤的疏忽。怎麼讓沈鯉在驛館住了這麼多天。這要是傳出來,豈不是都要議論孤苛待老臣了。”

    申時行道:“殿下不必在意,外臣入京在驛館候旨,這本就是成例。況且,沈鯉他非是述職,而是調遷,多等幾日,也是情理之中。”

    朱常洛點點道:“孤知道了。”

    然後朱常洛對着魏忠賢的方向伸了一下手,魏忠賢立刻就將一份早就準備妥當的聖旨恭敬的呈了過來。

    朱常洛一手接過聖旨,他把聖旨遞到了申時行手中。

    “申先生,今日你就派人將這份旨意送到驛館。孤和父皇已經安排好沈鯉的差事了。”

    申時行恭敬接過聖旨,他心裏一陣嘆息。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

    申時行顯然是把這份聖旨當成了是萬曆皇帝和皇太子殿下要遷沈鯉入內閣的旨意。

    申時行回道:“臣遵旨。”

    接着朱常洛又對着申時行等說道:“內閣以後就靠你們了,不要讓孤和父皇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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